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一百四十六章 微服出宮
    “後來呢”太皇太后焦急地追問。

    “那些歹人可能是人牙子,說是趁着凌煙姑娘落單的功夫,就用了。凌煙姑娘迷迷瞪瞪地被那兩個歹人挾扶着走,連個反抗的意識都沒有,鑽進了沒人煙的衚衕。

    也多虧了大小姐凌曦逮了個背影,她見凌煙姑娘和兩個陌生男子一起,心裏生疑,但又不敢聲張,唯恐是凌煙做了什麼荒唐事,張揚開對她聲譽不好。自己不自量力地追趕上去,立即被那兩人覺察了,哪裏是對手”

    林嬤嬤頓了一頓,太皇太后焦急地問:“都被捉走了”

    林嬤嬤搖搖頭:“這時候凌煙姑娘慢慢清醒過來,就掙脫了鉗制着她的那個歹徒,驚慌失措地逃了。”

    太皇太后一陣愕然,然後竟然笑出聲來:“她竟然拋下救她的凌曦,自個跑了”

    “可不就是”林嬤嬤聳聳肩:“更荒唐的,還在後面呢。”

    太皇太后就當做聽說書先生說故事一般,饒有興趣地問:“後來怎樣了”

    林嬤嬤見太皇太后氣定神閒,自己也不慌不忙起來:“凌煙小姐逃脫以後,唯恐這事傳揚出去不好聽,聲名受損,竟然不喊不叫,一聲不吭地回了侯爺府。侯爺向她問起凌曦姑娘下落,她竟然還推脫說並不曾見。”

    “那凌曦”

    “也是凌曦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慌亂掙扎的時候,衚衕裏一戶人家後門中走出兩個人來,一聲呵斥,兩個人販子唯恐事發,揚長而去了,凌曦姑娘這才逃過一劫。”

    “此事究竟傳揚出去沒有”

    林嬤嬤搖搖頭:“凌曦姑娘安然無恙地回到侯府,氣急敗壞地質問凌煙姑娘。廉氏自然偏袒,關起門來又哄又勸,不可開交,但是外面消息倒是閉鎖的。”

    太皇太后長吁一口氣:“還好這廉氏沒有蠢透,知道藏着掖着。”

    林嬤嬤說完以後忍不住感慨:“您說這凌煙小姐這又是怎樣的脾性如何就能這樣狠心,棄自己姐妹不顧而且緊要關頭,竟然還臨危不亂,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侯府裏,一點都不聲張。”

    太皇太后緊盯着佛案上供着的刺蝟,就覺得心裏也亂糟糟的,好像亂刺叢生一般,嘆一口氣:“這般心狠手辣,正是月華所欠缺的。”

    林嬤嬤鄙夷地撇撇嘴:“就算她當時受了驚嚇,一時間手足無措,沒有顧慮周全,那她過後應該趕緊報官哪。今日巡城衙門可是唯恐有動亂,傾巢出動,大街上衙門的人比比皆是。她就不怕凌曦小姐果真出什麼意外”

    “這就是慾望。她常凌煙一心進宮爲妃,不擇手段,如今關鍵時刻,怎肯爲了別人壞了自己名聲她有這樣堅定不移的決心,和心狠手辣的手段,可惜就是太狂妄。在哀家看來,就像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哀家也不知道若是讓她進宮,究竟是福是禍啊”

    太皇太后瞅一眼案上香頭,仍舊心有餘悸,憂心忡忡道。

    林嬤嬤小心翼翼地道:“您說,今日之事,會是巧合嗎”

    “哼怕是難說。若是有人不願意凌煙進宮,這樣的手段也不過只是小試牛刀。”

    “其實老奴倒是覺得,這凌煙小姐果真是不如皇后穩妥,也不合皇上的心性,也難怪與其他姐妹們都不合羣。”

    太皇太后輕嘆一口氣:“所以哀家就一直在猶豫,拿不定主意。可其他幾房裏也挑揀不出箇中意的。她進宮之事暫時不提了,緩緩再說吧。”

    常凌煙進宮一事被暫時擱置,這時候才慢慢傳出風聲來,說是留在侯府盡孝,伺候廉氏。

    宮裏的人都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同時也有些幸災樂禍。巴不得廉氏再一命嗚呼,常凌煙須守孝三年,三年後,太皇太后能不能熬到那時候,還不知道呢。

    正月十六,在長安王朝來說,是一年中最熱鬧的一天,甚於上元節。

    過了今日,年就算是徹底地過完了,人們要陸續恢復到辛勤的勞作之中。

    喫完晚飯之後,按照風俗,京中百姓會傾巢出動,開始走百步,消百病,所以萬人空巷,全都聚集到大街上來,看花燈,猜字謎,放煙花,祈禱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往年,陌孤寒也會親帥百官,登上城門,與民同樂,昭顯皇恩。

    每次皇上出宮,總是極大的排場,提前數日就開始籌備,轎輿,儀仗,禮樂,尤其是護衛,興師動衆,自己乘坐在轎輿上,走馬觀花地從長街上威風凜凜地過去,人挨人,人擠人,山呼萬歲,除了烏壓壓一片的腦袋,什麼也看不到。

    所以今年,陌孤寒改變了主意,做一次真正的“與

    民同樂”。

    獲得這樣恩寵的,僅有四個人,邵子卿,褚慕白,步塵和另一位青衣護衛。

    陌孤寒微服出巡的時候,步塵和邵子卿都是形影不離的,邵子卿是智多星,步塵是負責保護安危。

    今年,多了一個褚慕白。

    褚慕白同邵子卿私交甚好,兩人惺惺相惜,經常一同喫酒飲茶,不過,邵子卿喜歡喫花酒,而褚慕白恰恰相反。

    邵子卿慌慌張張地抵達乾清門的時候,身上還帶着一股甜膩的脂粉氣,陌孤寒與褚慕白,步塵等三人皆傲嬌地瞥他一眼,轉過身不說話,似乎有默契一般,另一個護衛低垂着頭,一言不發。

    邵子卿低頭打量自己的衣服,然後擡起袖子聞聞,眉開眼笑:“你們三人全都不解風情,說了也不懂其中雅趣,不說也罷。”

    三人更加鼻孔朝天,似乎不屑於爲伍。

    “就咱們幾個人”邵子卿前後左右地看,有些難以置信。

    陌孤寒冷哼一聲:“邵相的意思是說,朕應該給你尋幾個美貌的宮人伺候着”

    邵子卿將頭搖得像撥浪鼓:“那倒不用,就是幾個大老爺們逛花燈,是不是有點那個了”

    言罷作勢將衣袖一劃。

    “嗯”陌孤寒一聲輕哼。

    邵子卿輕咳一聲,挺挺胸膛:“其實微臣的意思是說,像皇上這樣的霸氣威風,褚兄這般英姿不凡,我這般風流倜儻,行在大街之上,怕是京中佳麗會蜂擁而至,分而食之。”

    陌孤寒別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他一眼:“那邵相手無縛雞之力,來的路上又是如何安然全身而退的難不成是騰雲駕霧來的”

    邵子卿訕訕地摸摸鼻子:“自然是浮生醉夢樓的花轎將我送回來的。”

    幾人全都忍不住嘴角抽搐,褚慕白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能令醉夢樓老鴇以禮相待,也是邵相的本事。”

    邵子卿一直都很爲褚慕白操心,將胸脯拍得山響,擠眉弄眼地低聲道:“褚兄儘管放心,如果皇上他不爲你賜婚的話,你的婚事就全都包在我的身上。想娶幾房,想要什麼口味的,我保證酸甜苦辣全都給你搭配妥當。”

    褚慕白連連擺手,如避蛇蠍一般:“邵相這是自己招架不住,想嫁禍於人吧”

    陌孤寒一拂衣袖:“用不着邵相多管閒事,糟蹋我長安的第一良將,褚慕白的婚事自然有人操心。”

    “誰”邵子卿出聲問道:“搶我的媒金。”

    陌孤寒與褚慕白已經率先向宮外走去,一指身後亦步亦趨跟隨着的青衣侍衛:“她”

    走在後面的小個侍衛擡起頭來,衝着邵子卿嫣然一笑,猶如撥雲見月,月華初現,整個夜空都是令人驚豔的澄碧純淨。

    “邵相大人,好生保重。”

    邵子卿嬉笑僵在臉上,一瞬間眸中的驚濤駭浪無所遁形。

    “皇,皇后娘娘。”

    月華因爲秀髮過腰,所以全部梳起,盤在頭頂,帶了一頂侍衛們的青紗帽遮掩,一襲颯爽青衣卻一點也沒有穿出英武的味道來,依舊婉約嬌柔,哪裏像是個男子自己適才如何就眼拙,沒有認出來

    月華見他呆愣,不禁掩嘴竊笑:“別來無恙。”

    話一出口,月華自己心裏有些呆愣,從什麼時候起,自己見了邵子卿竟然能夠這樣坦然,風輕雲淡,絲毫沒有了以往的那種複雜情緒

    邵子卿嘴角極不自然地抽搐兩下,面上表情方纔重新鮮活起來,嘻哈敷衍:“無恙,無恙。沒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也在這裏,適才子卿說話過於孟浪了,還請娘娘恕罪。”

    月華抿嘴一笑:“邵相風流多情,名聞長安,時時處處真性情,只是莫要挑唆皇上和褚將軍去尋花問柳,便何罪之有”

    走在後面的步塵見邵子卿說話終於棋逢對手,忍不住笑出聲來。

    前面的陌孤寒行了兩步,見兩人還在原地說話,微微蹙了眉頭:“用不用尋宮人奉茶上酒”

    月華知道他小心眼的脾性又上來了,無奈搖搖頭,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去,小聲嘀咕一句:“若是不喜歡我跟着,又何必讓榮祥喚了我來”

    陌孤寒聽力靈敏,一字不落地聽進耳朵裏,扭頭瞪她一眼,然後撇撇嘴:“真醜。”

    月華上下打量自己一眼,那侍衛的衣袍穿在身上寬寬大大,的確有些滑稽。也不知道他從哪個府上尋來的,反正不是宮裏侍衛的衣服。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