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翼而飛
    月華一愣,陌孤寒這是不相信自己,興師問罪麼

    她心裏心念電轉,知道此事怨不得陌孤寒誤會自己,畢竟證據便擺在這裏,若是說別人可以模仿自己的筆跡,也就罷了,這金印可做不得假,整個長安城只有一方,如何能夠蓋在這上面

    她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緩緩道:“妾身的金印,如今尚在清秋宮,自妾身入宮以來,從未用過。這懿旨妾身也不明白究竟何意妾身從來沒有頒發過這種懿旨。”

    一旁跪着的李氏突然扭過頭來,一臉的不可置信:“皇后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這懿旨明明就是您交給婦人,讓我拿着去搭救你三舅父的。您若是不承認,婦人我罪過豈不就大了”

    “胡說八道”月華冷聲斥責道:“本宮什麼時候交給你的本宮作爲六宮之首,一國之後,怎麼可能徇私枉法,作出這等包庇的荒唐事”

    李氏膝行兩步,上前對着太后磕了兩個響頭,言之鑿鑿道:“太后娘娘可要明察前日婦人聽聞我家老爺吃了官司,六神無主,所以進宮央求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美言兩句,希望能讓刑部秉公而斷,還我家老爺一個公道,保住這條性命。

    皇后娘娘一口應承下來,說她如今得皇上疼寵,皇上對她百依百順,那裏用得着請示皇上只消她一道懿旨,交由婦人帶到刑部,交給刑部負責審理此案的兩位大人,他們必然不敢忤逆,定會高擡貴手,饒過我家老爺。

    婦人當時欣喜若狂,哪裏顧慮許多親眼見皇后娘娘寫下這道懿旨,然後加蓋金印,遞交給婦人。婦人感恩戴德,立即忙不迭地跑去刑部,將娘娘懿旨交給了兩位大人。

    太后娘娘明斷,就算是給婦人十個膽子,婦人也斷然不敢擅自僞造懿旨啊再說婦人縱然是有這樣的膽量,也沒有這樣本事。”

    月華聽李氏一番滔滔不絕的申辯,猶自還在震驚之中,半晌緩不過神來。

    太后已經認同了李氏的話:“皇后娘娘好大的口氣,皇上對你百依百順我長安百官也對你言聽計從是嗎一道懿旨就可以篡改是非,抹殺一個犯官的累累罪行是嗎這樣的話,即便是皇上也不敢說出口,他還要顧及是非公道,顧及萬民口碑,你上嘴脣一碰下嘴脣,便說得這樣輕巧。皇上,您也看見了吧,她平素是如何囂張跋扈的”

    陌孤寒沉默不語,但是看着月華的目光,卻是一點一點變得寒涼,失了灼灼的溫度。

    月華的心也一點一點往下沉,這件事情明擺就是李氏在陷害自己,可是許多事情她仍舊理不清頭緒,也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辯解。

    “此事若非是有苦主不服判決,攔轎鳴冤,傳到哀家耳朵根子裏來,哀家和皇上竟然還不知情,被矇在鼓裏呢。皇后,如今你可還有什麼好說的”

    太后得意地緊盯着月華,咄咄逼人地質問。

    月華暗自咬牙:“前日李氏爲了三舅父獲罪入獄之事的確來清秋宮求過月華不假,但是月華一口回絕了,並且遣跟前的嬤嬤將她親自送出宮去,從未暗自授受什麼懿旨。這懿旨分明便是栽贓陷害,還請皇上太后明察。”

    她一辯解,李氏立即振振有詞地反脣相譏:“皇后娘娘,當初向着婦人我誇下海口,說定然可以搭救你三舅父的人是你。如今事情敗露,惹出麻煩來,你怎麼就翻臉不認人,將所有的罪過全都推諉到婦人身上來我哪裏就能有這樣手眼通天的大本事”

    一句話辯駁得月華幾乎啞口無言,李氏說的的確在理,她一個婦道人家如何就能僞造懿旨,並且加蓋了自己的印璽

    月華心裏紛亂如麻,這飛來橫禍令她有些措手不及。此事擺明就是有人在栽贓陷害自己,而且幕後之人手段了得,對陌孤寒的脾性瞭如指掌。

    此事,乃是陌孤寒心裏的大忌。若是換做一個月以前的自己,怕是壓根不屑於審問,直接便將自己交由宗人府或者大理寺處置了。

    她褚月華並不在乎其他人如何誤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縱然是如何辯解,別人也不會相信,可是她在乎陌孤寒如何看待自己。

    她擡頭望着陌孤寒,忍住心裏的冷寒,低聲下氣地解釋道:“妾身百口莫辯,委實不知道究竟該如何爲自己證明清白。縱然她李氏求見妾身時,有旁人在一旁親眼目睹,但是說出來怕是也無人相信。

    妾身的印璽如今就鎖在清秋宮裏,從來沒有用過,這璽印應該只是僞造。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差人取來一看,上面尚有金印初成之時沾染的印泥,相隔時日這樣久,應該早就已經乾枯變色了。”

    她心裏爲此靈機一動沾沾自喜,卻發現陌孤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有些焦灼,她卻不解何意。

    “好

    ”太后一拍案几,瞬間眉飛色舞,眸光閃爍,滿是志得意滿:“這個法子倒是好,可以驗證皇后清白。若是那印章上面,尚有新鮮印泥痕跡的話,皇后又如何辯解呢”

    月華聽太后這口氣,答應得又是這樣痛快,心裏自然就有些忐忑。

    她原本是極有自信,因爲那印璽就鎖在自己寢殿內,上面銅鎖一直完好無損。但是太后的反應,令她懷疑,也難保不會有人在印璽之上暗做手腳。若是清秋宮裏仍舊還有吃裏扒外,心懷不軌的下人,自己豈不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但是話已經說出口,自己若是就此反悔,那不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這廂一猶豫,陌孤寒已經一聲冷哼:“若是有新鮮痕跡,自然也就不用再審問了。”

    語氣裏似乎帶着料峭寒風,瞬間就可以冰封千里。

    月華心裏苦澀一笑,自己與陌孤寒之間,好不容易誤會冰釋,春暖雪融,如何就又生坎坷此事一出,若是不能洗清自己的罪過,她褚月華,怕是在陌孤寒心裏,就萬劫不復了。

    “朕問你,你的印璽如今在何處”陌孤寒俯下身子,沉聲問道。

    月華一愣,自己的印璽鎖在何處,他分明是知道的,何須再問一遍

    “就在妾身的寢殿牀榻左側的沉香木盒子裏鎖着,鑰匙由香沉掌管。”

    “寢殿牀榻左側的沉香木盒子”陌孤寒自言自語地複述一遍,看也不看她,衝着一旁的榮祥使個眼色:“你去尋香沉討了鑰匙,跟榮福一道去一趟清秋宮,將皇后娘娘的盤龍印璽拿過來。”

    榮祥立即領命,與榮福一起去了清秋宮。

    月華在地上跪得久了,不僅雙膝痠麻,就連腰也開始隱隱作痛。她暗自咬緊牙關,不想在陌孤寒跟前示弱。

    “我再叫你一聲三舅母吧,”月華終於又忍不住開口:“你究竟爲什麼要陷害我,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原本三舅父也只是貪墨的罪過,罪不至死,你如今假傳懿旨,罪加一等,就連你自己都牽連進去,又是何苦”

    月華見她一口咬定自己,不敢鬆口,知道李氏是個渾人,並沒有太多的奸計,也沒有這樣的本事,怕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只能耐心爲她分析利弊,希望她自己能夠醒悟過來,痛快地說出隱情。

    李氏此時也是啞巴喫黃連,有苦難言。她做夢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這樣快就敗露,並且果真將自己牽扯進來。常至禮爲此,怕是也要罪加一等。但是,她沒有其他的選擇,她如今已經被逼至懸崖一角,別無退路。

    若是招認了李吉夥同自己僞造懿旨一事,非但自己,常至禮逃不脫罪責,自己唯一的兄長也要受牽連。在她心裏,她仍舊認爲,兄長爲了自己的事情,不遺餘力,上下奔波,自己若是再招認出他來,不僅是忘恩負義,以後連個依仗都沒有。

    所以,她也只能咬牙一口咬死了月華,只要太后和皇上相信了自己的話,所有的罪過就只能褚月華一個人背起來,她充其量,也就僅僅只是受害者而已,太后定然會網開一面的。

    “誠如皇后娘娘您說的,我們可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一家人,我何苦要害您呢壓根就沒有理由。”

    李氏狡辯起來振振有詞,這張嘴巴委實是厲害的,要不當初爲何跟廉氏針鋒相對,從來沒有落敗過。

    “皇后娘娘這話裏話外怎麼都透露着一股威脅呢你這是想誘勸她改供不是”太后當先責難。

    月華一聲清冷地笑:“月華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自然問心無愧,無論她怎樣誣陷,事實總會大白。”

    陌孤寒此時已經緩緩合攏了眸子,屈指輕叩椅子扶手,對於月華的辯解充耳不聞。

    “好一句問心無愧,我們就等着事實說話就是。”太后盯着地上的李氏,搖頭嘆息一聲:“你也是荒唐,這樣大的事情,她褚月華就果真能一手遮天嗎你也果真就信了。看來那老話說的一點都不假,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她褚月華得了皇恩,你們這些底下人就全都跟着猖狂起來了,簡直就是狗仗人勢,竟然跑到刑部爲所欲爲了。”

    太后的每一句話都恰到好處地捅到了陌孤寒的心窩子上,正好拿捏住了陌孤寒最爲敏感和厭憎的地方,月華眼見陌孤寒脣角的笑愈來愈冷,就像是凍僵了,掛在那裏一般。

    月華正待說話,殿外腳步聲急,一溜小跑,帶着火氣。陌孤寒猛然睜開了眼睛,眸中寒光一閃。

    榮祥自殿外氣喘吁吁地跑進來,顧不得行禮,一開口,便一石驚起千層浪。

    “啓稟太后,皇上,皇后娘娘的印璽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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