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七日爲限
    印璽丟了

    “什麼”

    太后一驚而起,就像是猛然間彈跳起來,頭上的步搖金釵急促亂顫,“叮咚”作響。

    月華也驚愕地扭過頭去,滿是震驚。

    陌孤寒依舊穩若庭嶽,緩緩開口道:“說”

    聲音也波瀾不驚,聽不出喜怒。

    榮祥跑了或者是驚了一頭的汗,顧不得擦,如實回稟道:“適才奴才和榮福尋香沉姑娘拿到鑰匙,一道去了清秋宮,然後打開了那沉香木盒子,盛放印璽的玉盒裏面空空如也,印璽早就不見了蹤影。”

    “怎麼會那印璽一直就在妾身寢殿裏鎖着,如何會丟了”

    月華仍舊有些難以置信:“那盒子一直都是完好無損的,沒有人動過。”

    “呵呵,皇后爲了推脫干係,倒果真煞費苦心啊。”太后不冷不熱地譏諷道:“怎麼事情就這樣湊巧鎖子尚且完好無損......莫不是監守自盜吧”

    “丟失金印,此乃大罪,更何況,妾身尚且還要靠它來爲自己洗清嫌疑,妾身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月華沒想到太后竟然不分青紅皁白,就給自己扣上了這樣的罪過,立即據理力爭,毫不客氣地辯駁道。

    “那是因爲......”

    “母后”陌孤寒突然出聲打斷了太后剛欲出口的話:“原本朕委實懷疑皇后有包庇常至禮的嫌疑,欲治重罪。但是如今,金印被盜,那麼就說明這懿旨極有可能是被人盜取金印之後僞造。這李氏所言,也就不足爲證。所以,此事其中怕是有蹊蹺,還要徹查下去,免得冤枉無辜。”

    陌孤寒一句話,令月華瞬間便熱淚盈眶,原本看他的臉色,雲捲雲舒,陰晴不定,月華的心已經沉到谷底。以爲他會對自己猜疑,失望,甚至一怒之下,會不聽自己的辯解,直接給自己定罪,將她自雲端摔落到谷底。

    可是沒想到,陌孤寒會話鋒一轉,提出對李氏的質疑,雖然,他沒有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是無辜的,爲自己在太后跟前辯解。但是最起碼,他這也是在爲自己開脫啊。

    太后面色露出不快,對着陌孤寒嗔怪道:“皇上這是要相信皇后的狡辯了嗎此事明擺就是皇后爲了開脫自己的罪責,然後故意提前藏匿了金印吧”

    陌孤寒微微一笑:“母后暫且消消氣,朕對於此事同樣是痛心疾首,絕對不會輕易饒恕。但是您想,這遺失金印也是不小的罪過,皇后完全可以提前在金印上做其他手腳,遮掩罪行,哪裏就用得着用這樣蠢笨的辦法,惹禍上身”

    太后一噎,陌孤寒所言的確有理,這樣做確實得不償失,便憤憤地道:“皇上言之有理,作爲一國之後,竟然看管不慎,致使自己的印寶遺失,的確罪責不輕,先將她打入刑部大牢,等候查明真相再重新發落。”

    陌孤寒無奈地笑笑,沉聲道:“此事緣起於常至禮一案,自然刑部必須要繼續嚴查,絕對不能縱容作奸犯科之人。李氏牽連到此案中,乃是重要的證人,自即日起也要拘押至刑部,至本案完結。

    至於月華,好歹也是我長安王朝的皇后,乃是家國顏面,一國之母,不同於普通妃子,打入刑部不太合適。她遺失自己金印,也確實罪無可恕,莫如畫地爲牢,暫時禁足於清秋宮,待事情真相查明,再量情降罪,暫時不予處置。”

    “皇上”太后厲聲叱問:“你這明顯就是偏袒”

    陌孤寒不急不躁,柔聲哄勸道:“母后,如今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疑點頗多,怎麼可以就此定案朕不分青紅皁白便降下罪過,若是皇后是遭人陷害,豈不是昏庸無道等到真相大白,證據確鑿,朕自然秉公而斷,誰也不會偏袒分毫。相信母后心底也是希望朕做一個明察秋毫,公正嚴明的帝王,而不是以個人喜好論斷。”

    太后氣怒難當,胸膛起伏,恨聲咬牙道:“就暫時依了皇上,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等到水落石出,皇上不要再鬼迷心竅就好。”

    “那是自然,母后儘管放心就是。來人啊,送皇后回清秋宮,自即日起,沒有朕的命令,皇后不得踏出清秋宮一步,更不許外人探望。”

    太后沉聲冷哼:“這莫是皇上的緩兵之計吧哀家給刑部七日爲限,七日之後,若是尋不回金印,那麼,數罪併罰,絕無可恕。”

    “這......”陌孤寒一臉爲難:“如今毫無線索,七日時間,彈指即過,即便是發動大理寺協同偵查,怕是也難。懇請母后能多緩一些時日。”

     太后狠狠地瞪了月華一眼,斬釘截鐵道:“這已經是哀家最後的讓步。”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

    眼見太后已經勃然大怒,斷無商量的餘地,陌孤寒爲難地蹙蹙眉頭,不敢再多言。

    月華滿心委屈,但是也知道,陌孤寒爲了保住自己,同太后據理力爭,也已經盡力。

    禁足對於自己而言,原本便無所謂。她安於室,一根繡針,一本好書,便能夠打發無聊時光。只是,心裏忐忑,若是七日之後,尋不回金印,自己如何洗清清白即便尋回金印,這偏袒常至禮之罪又如何開脫

    太后趁機落井下石,再從中處處作梗,自己到頭來百口莫辯,豈不是一樣難逃罪責

    短短七日時間,皇上又日理萬機,能救自己於水火嗎

    她擡眼看向陌孤寒,陌孤寒薄脣緊抿,面沉如水,不知道是否是在暗自怪責她

    自己總是麻煩不斷,雖然每次柳暗花明,有驚無險,但也是攪得風起雲涌,沒個安生,任是換做是誰也會覺得是個包袱吧

    月華略有慚愧地低下頭,恭敬地叩頭謝恩,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緩了許久,才能邁開步子,轉身回了清秋宮。

    清秋宮裏,烏雲密佈,人心惶惶,衆人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接受秦嬤嬤盤問。

    丟失金印,這個罪過,非同小可。若是很快就能尋回,皇上開恩,這一頁也就掀過去了。若是偷盜金印的人,手持印璽興風作浪,惹出什麼災禍來,皇后也難免受到i牽累。

    盤問來,盤問去,沒有一點線索。

    畢竟自從上次出了冰裂紋淨瓶一事之後,清秋宮裏規矩挺嚴,低等宮人是沒有擅自進入寢殿裏的資格的。

    這夜間,寢殿裏有人值夜,陌孤寒又是習武之人,聽覺極是敏銳,尋常身手的人莫說偷盜,就連悄無聲息,不被覺察地進入暖閣都不可能。

    白日裏,月華喜靜,多數時候都端坐在暖閣裏刺繡或者看書,偶爾出去走動走動,院子里人來人往,除了貼身的宮人與兩位嬤嬤,別人無事單獨進出太過招眼。

    秦嬤嬤大發雷霆,卻絲毫沒有奈何。她心裏比誰都着急,清秋宮裏下人吃裏扒外的事情頻發,那都是她這嬤嬤做得不夠稱職。皇后娘娘若是一怒之下,撤了她的職,賞她兩頓板子,那師出有名,太皇太后還要拍手叫好。

    月華徑直進了暖閣,沉香木箱子裏裝着金印的玉盒還在,裏面空空如也。香沉正抱了盒子暗自落淚,見到月華進來,立即跪在地上,愧疚地檢討自己。

    “娘娘,香沉向您保證,這鑰匙我是一直掛在身上的,小心翼翼,從來不敢離身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都是奴婢失職,奴婢該死。”

    月華相信香沉斷然是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也知道此事怪不得她,趕緊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好言安慰:“此事與你沒有關係,你也用不着太內疚。”

    秦嬤嬤自外面跟進來,懊惱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都是老奴的錯,沒有看管好,怕是宮人裏又有人吃裏扒外。老奴白活了這大年紀,眼睛蒙了豬油了,識人不清,如今連累了娘娘。”

    “罷了罷了,事情既然已經出了,我們想辦法亡羊補牢就是,你們都用不着一個勁地自責。”

    月華上前,拿起盛放金印的玉盒細看掛鎖,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你和榮祥進來的時候,這兩重鎖都是鎖着的”

    香沉抽噎着點點頭:“婢子這次可是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了,大家如今看我的眼光都令我無地自容。”

    月華低頭見盒裏尚有印泥痕跡,伸手探進去觸摸,竟然沾了一手的赤紅印泥,心裏不由一驚:“這金印已經這許久未用,印泥顏色如何還這樣鮮豔”

    秦嬤嬤伸過頭去,看了一眼,瞭然地解釋道:“啓稟皇后娘娘,您和皇上所用的印泥與外間所用的不一樣。這印泥乃是用硃砂,蓖麻油,混合了冰片,麝香等,由工部名匠祕方揉制而成。印璽初成,是用印泥餵飽了的,又是密封在玉盒裏面,歷經數月都可以保持色澤鮮豔如新,不幹燥,不滲油,隨時都可以取用。”

    月華有些咋舌,她知道宮裏的用度全都是進貢的精品,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印泥,竟然也這樣講究。自己適才還信誓旦旦地想要用印泥來證實自己的清白,差點就弄巧成拙,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讓自己百口莫辯。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