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一百八十五章 搜捕魯三
    月華詫異地眨眨眼:“這麼大的譜當初臥龍先生出山,估計也不曾這樣直言不諱地開口。”

    陌孤寒面色一凝,悵惘道:“當初朕尚且年少,常家把持朝政,橫行朝野,朕在朝中舉步維艱,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傀儡,空有一腔熱血與躊躇滿志,卻不能施展。

    朕求賢若渴,得子卿襄助,力排衆議,任他爲左相,我們多方籌謀,方纔披荊斬棘,在朝中站穩腳跟。這樣良才,漫說三個條件,就算是三十個,朕能給得起也會給。”

    月華見勾起了他的心事,一番感慨唏噓,在大街之上,便悄悄地探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轉移了話題:“那另外兩個條件呢”

    陌孤寒感知到她細膩的關切,微微勾脣:“他想功成身退時不能攔,他犯了什麼罪過不能殺。”

    月華嫣然一笑:“這邵子卿也是滑頭,提前請好了免死金牌,爲自己謀好了退路。”

    “嗯,”陌孤寒點點頭,牽着她上車:“他說害怕終有一日功高蓋主,朕會容他不下,到時候不得善終。所以,到了那一日,朕饒他性命,讓他功成身退就好。這話說得很狂,但是朕很欣賞,有大才者就要有這樣的魄力。”

    “皇上這般欣賞邵相,也難怪滿朝上下也只有他在您面前纔敢放肆,無拘無束。”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他助朕成就千載霸業,朕的長安自然就是他白衣風流卿相一展拳腳的天地。朕欣賞他的不拘一格,計謀百變,所以不能用百官的道德標準與繁文縟節約束於他。”

    陌孤寒這般信任邵子卿,也難怪他多次疑心試探她與褚慕白,卻對於她和子卿交好的往事絕口不提,只是偶爾無意間提及子卿的時候略有微詞。

    二人上車,直奔浮生醉夢,倒是輕車熟路,月華忍不住調侃步塵:“看來邵相也沒少帶你來這裏消遣。”

    一句話令步塵差點跌落下馬車去,赤紅着臉分辯道:“沒有的事情。”

    陌孤寒覺得月華出宮以後,個性便張揚了許多,不像在宮中那般束手束腳,小心翼翼。因此相跟着湊趣調侃:“有沒有一會兒你走在前面,看看裏面的姑娘有沒有識得你的,也就知道了。”

    步塵手腳有些忙亂:“絕對沒有,臣向來潔身自好。”

    月華見他木訥羞澀,掩脣竊笑,更是忍不住打趣:“英雄愛紅粉,這是人之常情,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你若是手頭拮据,捨不得銀兩,我可以幫襯一些。”

    步塵不自在地輕咳兩聲,突然就覺得自家這位儀態萬方的皇后娘娘如何突然就有那麼一點......一點,不正經了呢

    他哀怨地看一眼陌孤寒,心裏暗自腹誹:“你倒是還管不管你的女人了”

    陌孤寒有心添油加醋,相跟着看步塵笑話,看他面紅耳赤,手足無措,便暫時饒過他,在月華耳畔低聲耳語道:“既然是人之常情,那朕也去那紅粉窩裏銷魂一番,皇后給不給幫襯”

    月華回手便朝着陌孤寒腰間擰了一把,氣哼哼道:“你敢”

    陌孤寒微微喫痛,悶笑着捉住她的手,心裏有些許感慨。都說被寵的女人會越來越天真爛漫,不幸的女人會越來越堅強,很慶幸,他沒有讓自己的女人等待太久。

    馬車行至浮生醉夢樓下,立即有小二上前點頭哈腰地殷勤問安,煞是熱情。

    步塵撩開車簾,月華有些踟躕,覺得自己進去不太合宜。裏面若是一派狼藉,紅男綠女,淫、聲浪語,自己一個女人豈不尷尬

    她拽住陌孤寒的衣袖,一指對面茶館:“不若我們去對面等他們,讓步塵進去喊人就是。”

    適才還一派從容地調侃步塵,轉眼就這樣膽怯,陌孤寒覺得好笑,勸慰道:”放心好了,若是那種低俗的地方,像邵相這般眼高於頂的人物也不會這樣流連忘返。”

    將月華一道拽下馬車,佯稱是邵子卿邀請的客人,小二便笑得愈加熱絡,徑直將兩人帶至二樓一處臨窗雅廂。

    月華進來方知自己對此地有些誤解,裏面雖有琴絃瑤瑟靡靡之音,卻端的是一處雅緻的所在。裏面穿梭來往的姐兒裝扮素雅,舉手投足雖韻態風流卻不輕浮放蕩,並不像尋常青樓裏那樣坦胸露乳,入目處全是庸脂俗粉。

    其間賓客喫酒吟對,談文論道,也無孟浪的舉止。

    月華微微詫異,不好四處張望,與陌孤寒徑直上了二樓,小二唱一聲:“有客到”,推開雅廂的門,卻見邵子卿與褚慕白一本正經地正襟危坐。見二人踏進室內,慌忙起身。

    邵子卿佯作滿臉驚詫,磕磕巴巴地道:“爺......爺如何尋至這裏”

    一旁的褚慕白麪紅耳赤,一言不發。

    室內隱約還有若有若無的脂粉之氣,

    臨街窗戶大開,春風徐徐,街道之上的景緻可盡收眼底。想來是二人從窗口處見了陌孤寒的馬車,慌里慌張地屏退了唱曲兒的姐兒,佯作斯文矜持。

    月華抿着嘴笑,一臉瞭然。

    陌孤寒淡然掃過桌上杯盤狼藉,不悅地蹙蹙眉:“自然是擔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小二退出去,順手閉了雅廂的門,邵子卿嬉笑道:“看褚將軍面紅耳赤的,那臣就是朱了”

    言罷方纔覺察失言,自作聰明地將自己罵作“豬”,月華已經忍不住“噗嗤”一笑,風華微綻,滿室琳琅。

    陌孤寒也脣角抽搐,再也繃不住臉,徑直開門見山對二人道:“看守陵墓的魯三出現了,如今可能還在京城之中。”

    二人俱都大喫一驚,月華遂將她與陌孤寒適才的發現講述一遍。褚慕白乃是知道其中內情的,聞言立即抖擻起精神:“微臣自請全城搜查此人。”

    陌孤寒點點頭:“朕正有此意,你是識得魯三的,此事立即去辦,多調集一些人手,滿京城搜捕,務必要儘快查到魯三下落。朕覺得此事怕是有什麼蹊蹺,並非尋常尋仇。”

    褚慕白立即領命而去,陌孤寒與月華見天色仍早,暫時留在浮生醉夢靜待消息。邵子卿出去向小二吩咐幾句,立即有新茶燙酒送上來。

    月華對邵子卿略有微詞:“我義兄爲人耿直清正,邵相帶他來這種所在,可莫果真帶壞了他。”

    邵子卿瞥了正低頭飲茶,默不作聲的陌孤寒一眼,癟癟嘴:“啓稟皇后娘娘,微臣此行乃是......咳咳.....”

    “皇后嚐嚐她們這裏的香茗,清明節前茶,絲毫不遜於宮中貢品。”陌孤寒當先打斷了邵子卿的話,只說了半截。

    月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輕抿一口,覺得回味幽幽,齒頰留香,果真不是俗品。

    “邵相難不成有什麼難言之隱”

    邵子卿不敢說,眼神卻一個勁兒地向着陌孤寒的方向亂飄,直接出賣了他的心思:“不敢不敢。”

    陌孤寒再次巧妙地轉移了話題:“看邵相坐臥難安,是不是想去幫褚慕白”

    邵子卿終於如釋重負,尋到了藉口:“正有此意,多一人多個幫手,那屬下也告退了。”

    言罷迫不及待地起身,倉惶離了雅廂。

    月華狐疑地盯着陌孤寒,微微一笑:“難不成邵子卿帶我義兄來此有什麼陰謀”

    陌孤寒剛喝了一口水,好似被嗆住了,輕咳幾聲,搖搖頭:“男人麼,尋歡作樂,乃是人之常情,能有什麼陰謀”

    月華笑得愈加燦爛,一把挽住陌孤寒的臂彎,媚波流轉,嬌聲嗲語:“果真”

    陌孤寒終於敗下陣來,訕訕地摸摸鼻子:“好吧,這是朕授意的。”

    “爲什麼”月華一把鬆開手,略有氣惱。

    “你知道的,總是被人虎視眈眈地覬覦着手裏的寶貝,那種感覺不是太好。偏生那褚慕白又不開竅,那多的大家閨秀皆看不上,只能讓邵子卿費心,多啓發啓發。”

    月華聽完簡直哭笑不得:“都說皇上胸懷天下,可納百川,原來,就是這樣的小氣。”

    陌孤寒小心地看月華臉色,見她並未真正生氣,方纔指着桌上一疊鹽水南瓜子嬉笑道:“朕的心就像這南瓜子,裏面只有一個仁兒人,滿滿當當,連個空隙也沒有,自然小氣。”

    月華斜睨他一眼,沒想到他說出這些纏綿情話來,一套一套,信手拈來,而且一語雙關,句句醉人,似那百年老酒一般甘醇。

    “花言巧語。”

    兩人你儂我儂,便聽到窗外街道之上逐漸開始沸騰,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自遠及近,城中搜捕已經緊鑼密鼓地展開,不明就裏的百姓開始議論紛紛,瞬間就人聲鼎沸,喧囂起來。

    月華忍不住離座而起,站在窗邊,向外張望。

    “看什麼呢”陌孤寒自在飲茶,衝着她微微擡眉。

    “看戲。”

    陌孤寒笑笑:“一方小小的窗戶難不成還能蘊含什麼人生百態”

    月華轉身,衝着窗外一指:“官兵搜查魯三,整條街上人心惶惶,有人驚慌失措,有人倉惶躲避,有人好奇交頭接耳,唯獨一個趕車老者,拉着一副壽材,滿臉淡定,依舊自在悠閒,懷抱馬鞭,好似江邊垂釣,置身事外。想來是日日與逝者打交道,早已經看淡生死,超脫世俗,心境非同常人。浮生醉夢,皇上您說,這是否算作人生百態”

    兩人正閒言論道,陌孤寒茶水喝過兩巡,就聽到樓下腳步聲響,極是急促,“噔噔”地爬上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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