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二百一十五章 偏袒常凌煙
    韓玉初一聲冷哼:“不錯,這位就是當今長安的皇后娘娘。你們兩人拐賣綁架侯府千金也就罷了,今日竟然又狗膽包天,在皇后娘娘的頭上動土,我看你們惡貫滿盈,是不想活了。”

    兩人跪在地上瞠目結舌,被嚇得呆若木雞。半晌方纔反應過來,涕淚交加,哀聲央求。

    “娘娘饒命,大人饒命,小人綁架夫人都是受人指使,小人冤枉。”

    “受人指使笑話,我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來沒有得罪過誰,有誰會指使你們綁架我”常凌曦嗤笑一聲駁斥道。

    “我們所言句句是實,絕非胡說八道“張三信誓旦旦,如數和盤托出:”那日指使我們二人綁架夫人您的,就是與您一起的那位姐妹,我們委實不知道您的身份,否則,就算是給我們十個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如此膽大妄爲啊”

    “你說什麼”常凌曦打斷兩人的話:“你說是誰指使你們”

    張三好像驟然看到了希望一般:“就是那夜和您一起的那位姑娘。她提前找到我們,同樣是給了我們二人一筆銀子,商定好了,上元節那日,將會把你騙出府,一同上街遊燈。讓我們伺機將您綁架了,帶離京城,賣得遠遠的。

    後來,你們人多,我們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眼看功敗垂成。她就尋個藉口跟你們吵翻,想與我們商議對策的。結果恰好你尾隨着尋了過來,就趁機佯作被我們綁架,將你引誘過去。後來的事情你全都知道了。”

    “常凌煙“凌曦震驚過後,火冒三丈,恨恨地道:”竟然這樣心狠手辣怪不得她回了侯府以後,爹爹問她我的去向,她竟然隱瞞了下來。我就這樣礙了她的眼嗎”

    與凌曦同樣震驚的,還有月華,她同樣有些難以置信:“怎麼會你從來未曾招惹過她,她犯不着這樣歹毒,想要除掉你。”

    “若非是源於嫉恨,便是因爲凌曦礙了她什麼計劃,除此無他。”韓玉初沉吟片刻猜度道。

    “我知道爲什麼”常凌曦恍然,斬釘截鐵地道。

    “爲什麼”

    “她一直以來心心念唸的無非就是想要進宮那日父親從宮裏回來,將太皇太后免了她進宮的事情告訴她以後,她惱羞成怒,哭鬧了半晌,看我的眼神就跟宿世仇家一般,恨不能將我生吞活剝了。

    恰好你託父親給我帶了許多賞賜,她就一直罵罵咧咧,說肯定是我背後討好你,奪了她進宮的路,想取而代之。她那幾日一直針對我,指桑罵槐,沒完沒了。所以,她纔會處心積慮地要除掉我。”

    “這常凌煙簡直就是鬼迷了心竅”月華忿忿不平地搖搖頭:“爲了進宮,姐妹們對於她而言,要麼是絆腳石,要麼是登天梯。”

    感慨兩句,月華冷不丁地緩過味來,質問張三:“適才你說指使你放蛇的那人識得你,而且說話細聲細氣,好像女人一般”

    張三忙不迭點頭。

    “那人多大年歲”

    “年歲看起來不算小,大概有三十左右。”

    “是不是麪皮光滑,沒有鬍鬚”

    “對對,就是,當時覺得怪異,您一提醒想起來了,那腔調做派,就跟個太監似的。”

    “原來又是常凌煙”月華憤慨道:“她這是想要趕盡殺絕麼”

    “呵呵,爲了進宮衆叛親離,我倒是看看,有朝一日,她罪有應得的時候,有誰還會憐憫她”

    韓玉初上前,指指地上的兩個潑皮:“我將他們二人送到官府,交由京兆尹審訊吧”

    兩人一聽,面色大變,磕頭如啄米:“娘娘,娘娘,您答應要放過我們的,我們可全都交代清楚了。”

    月華一聲冷哼:“爲了一點銀兩,你們二人竟然就爲虎作倀,什麼樣的惡事都做,想來平素也是罪行累累。縱然我願意饒恕了你們,京中百姓也不會願意留着你們二人繼續作惡。我便做一次不守信用的惡人,爲民除害,這銀兩就留着給你們二人收屍吧。”

    月華一聲令下,初九尋了一根繩子,將兩人五花大綁地捆了,交由韓玉初的人,押解去了官府。

    第三天,邵子卿聽聞了此事,立即出城到楓林裏看望月華。

    整個竹屋四周已經全都用艾蒿薰了一遍,褚慕白與初九也嚴密地檢查過了,邵子卿仍舊不放心,親手配置了驅趕蛇蟲的藥粉,在竹屋四周以及月華經常活動的地方灑了,並且將一個香囊送給月華,說是可驅百毒。

    月華也不客氣,昨日的事情委實是嚇到她了,將香囊掛在身上,如獲至寶。

    正是午飯的時候,香沉用嫩仔姜燉了一隻雞給月華補身子。邵子卿不約

    而至,初九立即添了碗筷,並且拿出一罈桑落酒,與邵子卿兩人且斟且飲,將昨日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邵子卿並不動筷子,只是空腹飲酒。月華盛了一碗雞湯給他,他蹙眉擺擺手:“好辛嗆的味道,豈不壞了美酒韻味”

    雞湯里加了仔姜,味道比較濃郁,想來邵子卿不太喜歡。香沉便起身,用嫰蔥炒了幾個金燦燦的雞蛋端上來。

    兩人已經酒意微醺,自顧推杯換盞,什麼也喫不下了。

    月華心裏有事,又擔心邵子卿空腹飲酒壞了腸胃,婉言相勸,兩人方纔依言放下手中酒杯,草草吃了兩口飯食,就將桌子收拾了。

    屋子裏只剩下月華與邵子卿兩人,依舊酒香繚繞。

    月華這纔有機會,迫不及待地問起張三李彪二人的案子審理得怎樣了。邵子卿顧左右而言他,一直避而不談。

    他愈是這樣含糊其辭,月華愈是覺得奇怪,再三追問,邵子卿方纔委婉道:“那兩個歹人罪有應得,已經得到懲處了。”

    這並非是月華最爲關心的地方:“難道案子沒有好生審理嗎常凌煙呢繼續逍遙法外”

    邵子卿猶豫片刻道:“這件事情畢竟關乎皇家顏面,京兆尹審問得知情由以後,不敢擅自做主,直接上報給了皇上,是皇上下旨,斬了張三與李彪。”

    這樣的結局,月華很意外,可是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黯然笑笑:“也就是說,就這樣不了了之了是嗎”

    邵子卿默然片刻:“你也不要過於放在心上,善惡終有報,大抵只是時機未到。”

    月華強作淡然,心裏卻是風起雲涌,被扎得生疼。

    曾經,陌孤寒也這樣不分情由地偏袒過自己,如今,舊人換新人,他手心裏的,已經換做了常凌煙。無論她做下什麼錯事,在陌孤寒的眼裏,都是對的。

    他身爲一代帝王,竟然罔顧法紀,粉飾黑白,爲常凌煙掩埋罪行。

    尤其,這件事情的受害者,還是她褚月華。若非發現及時,又有初九保護,自己現在已經死於非命,他是否還是仍舊這樣輕描淡寫地不了了之

    她心裏最後一絲希望湮滅,手忍不住有些輕顫,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裏,指節都有些泛白。

    對面的邵子卿看她神色悽苦,已經瞭然,向着她緩緩伸出手,將她的拳頭握在手心裏,一根一根掰開,幾個月牙形狀的掐痕深深地印在白皙的掌心裏。

    “何苦”邵子卿一聲悠悠輕嘆,混合着淡淡酒香。

    月華低垂下頭,遮掩自己逐漸朦朧的淚眼。

    “你還是放不下他是嗎”

    月華緊咬着下脣,默然不語。

    邵子卿輕輕地板正她的肩,蹙緊眉頭,用無比認真的眸子盯緊了她:“月華,難道你打算果真就這樣一輩子孤苦無依地守在這裏,心裏裝着他蹉跎歲月”

    月華瑟縮了一下肩膀:“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沒有什麼好埋怨的。”

    “可你這條路卻是被逼的被他們逼迫得走投無路,纔不得不爲之。”

    邵子卿的眉峯擰成一個疙瘩,眸子裏的灼熱毫不掩飾地傾灑在月華的臉上,雙手暗暗發力,握得她有些疼。

    酒氣愈加地濃郁了。

    月華悽然一笑:“月華充其量也不過只是一株鄉野雜草,沒有與命運抗爭的本事,但是有安之若素的淡然。我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也只能逆來順受。

    我不喜歡皇宮,但是我可以讓自己愛上皇上,愛屋及烏,安然享受那一方繁華;我如今被厭棄,但是我很享受這種難得的心靈安寧,不用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簞食瓢飲,悠然自得,也是一份難得。”

    “你騙人”邵子卿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僞裝:“你真的能夠放下以往,做到無慾無求無爭無妄嗎那你爲什麼總是鬱鬱寡歡總是對他念念不忘”

    “有些人可以放下,但是不一定非要忘記。”

    “可是你根本忘不了”

    月華掙脫開他的手,將眸中的點點星光硬生生逼回眼眶:“邵大人難道忘記了月華的身份”

    “你褚月華絕非是甘於命運安排的人這樣的生活也絕非是你想要的。褚月華,你可以騙得了別人,騙得了你自己,你都騙不了我邵子卿”

    邵子卿站在月華的身後,一字一句咄咄逼人地勸道:“走吧,月華,天涯海角,看大漠孤煙,黃河落日,煙雨江南,哪裏都可以,就是不要窩守在此,將自己束縛在繭裏,如果你不想奮力突破,就永遠不能蛻變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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