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二百三十五章 熱血祭楓陵
    馮晾望着月華咬牙一字一句道:“常至義”

    “什麼”月華瞬間猶如遭到巨雷轟頂,整個人都麻木了,情不自禁地驚呼出聲:“怎麼可能”

    馮晾苦笑一聲:“沒錯,就是常至義,娘娘的親舅父,當初褚將軍一手提拔起來的常大人”

    常至義常至義

    全都是他在背後搗鬼殺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殺害魯伯勾結喋血堂

    怎麼可能呢

    月華震驚過後,努力穩定心神,仍舊心存僥倖:“他,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馮晾冷笑一聲:“自然是殺人滅口。”

    “爲什麼”

    “因爲當年蒼耳山一戰,褚將軍與六千精兵將士戰亡,長安三個城池拱手相讓,這都是常至義勾結西涼人,達成他自己險惡用心的一個交易。他非但配合西涼人將褚將軍引到西涼人的包圍圈裏,還在褚將軍的飯食裏提前下了毒,致使褚將軍在西涼人圍困的時候,中毒身亡。”

    月華一連踉蹌數步,幾乎站立不穩,手扶着一旁桌子方纔穩住身形。馮晾慌忙上前扶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手忙腳亂地倒一杯茶給她慢慢喝下兩口,月華方纔長舒一口氣,緩緩有了生機。

    原本以爲父親是命喪西涼人之手,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最親的人背後捅了刀子

    自己叫了殺父仇人十幾年的舅父

    月華強忍着痛哭出聲的衝動,幾乎目眥欲裂,剛剛養成的寸許長的指甲齊根斷裂,將手心裏掐出血來。

    “娘娘,娘娘。”馮晾見她這樣激動,焦灼地勸慰:“你千萬不要太激動,緩緩氣。”

    一句話落,月華滿眶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簌”落下來,咬牙強忍哽咽:“爲什麼我父親對他不薄,他爲什麼要這麼做簡直喪盡天良”

    “還能因爲什麼娘娘,我長安只要有褚將軍在,長安的軍權就不會落到常家人手裏,常至義永遠也不可能爬到現在的位置,把持朝政,爲所欲爲。他們常家人,爲了權勢,什麼事情做不出滿長安民怨沸騰,誰人不知”

    “常家”月華心裏一聲苦笑,曾經,常家也是她心裏引以爲傲的靠山,她也曾經在太皇太后親口承認,自己也是常家人,如今,一個晴天霹靂,無異於是在告訴她,她不是,她的父親褚陵川非但不會同常家人同流合污,更是常家人一統朝權的絆腳石,最終被自己敬重的長輩,自己最爲信任的親人,設計毒害而亡。

    她寧願自己父親是血戰沙場,光榮地死在西涼人的手裏,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

    可是,這纔是真相,雖然殘酷,但卻是仇叔叔和魯伯拼死捍衛的真相。

    “後來如何了,仇叔叔他......”

    月華小心翼翼,甚至不敢問,害怕聽到一個會令自己再次傷心欲絕的結果。

    馮晾面色一黯,沉聲道:“仇正乾怒斥他常至義的累累罪行,破口大罵,並且揭發了常至義這些年裏,授意底下將領,一直暗中勾結西涼人,致使邊關戰事不斷,常家也爲此得以將長安兵權緊握在手裏,並且貪墨了軍費不計其數,而,犧牲了那麼多的將士性命。

    常至義惱羞成怒,他指使手下的人,圍攻仇正乾,痛下殺手。

    仇正乾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肯定難逃一死,在搏鬥中,用手中金刀,在褚將軍的陵墓之上刻滿了常至義的名字,留作線索,而自己身中十餘刀,身上的熱血全都灑在墓石之上,慘不忍睹。”

    難怪,父親的陵墓無端被毀,而重新修繕的時候,墓石會少了許多,原來,是仇叔叔在墓石上刻下了常至義的名字,希望能夠警示自己。只可惜,全部被常至義毀屍滅跡。

    “那,那仇叔叔的屍體呢”

    馮晾早已老淚縱橫,語帶哽咽地搖搖頭:“幸好,常至義當時在專心對付仇正乾,以爲魯三已經身亡,所以魯三才能夠有幸趁亂逃離了楓林,逃出京城。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就全然不知了。”

    月華實在忍不住掩面而泣,只是害怕被人聽到,所以不得不強壓住聲音,低聲嗚咽。

    馮晾沉默片刻,方纔繼續說道:“老兒所知道的事情,也就只有這麼多了。魯三他託老兒跟娘娘說一聲,他對不起娘娘,識人不清,助紂爲虐,害死了仇正乾,死有餘辜。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有朝一日,褚將軍的血仇得報,用常至義的血祭奠那些死去的將士。

    我們都是從戰場上,跟兄弟們出生入死僥倖活下來的,那些兄弟們斷然不應該就這樣被自己人出賣,冤死在蒼耳山的雪海里。所以,我們都願意拼了自己的性命,揭發他常至義,報仇雪恨”

    月華心裏悲憤難當,顫抖着聲音,衝着馮晾點點頭:“謝謝馮伯,如果不是你,可能我父親的大仇就果真石沉大海了。我一定陳稟皇上,誅殺常至義,爲我父親還有冤死的將士們鳴冤昭雪”

    馮晾搖搖頭:“娘娘說這話見外,老兒今日完成了魯三所託,又親手送魯三上路,也算是心願圓滿了。如今唯一的念想,便是能夠活着見到常至義

    被抄斬的那一天。娘娘若是有用得着老兒的地方,就儘管吩咐。老兒這把老骨頭就算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

    他衝着月華拱拱手,語帶鏗鏘,豪氣千雲,月華仍舊淚落如雨,難以自抑。

    他打開門,靜悄地退了出去。

    他的馬車就在楓林外,出了楓林,坐上馬車,一揚手中的鞭子,馬車便轆轆而去。

    今夜的月亮挺大,不過卻並不亮堂,像是蒙了一層昏暗的輕紗,呈現詭異的朦朧的黃。他們都叫這種月亮毛月亮,日暈三更雨,月暈午時風,明日怕是要起大風了。

    這種月亮總是令人不由自主地有一種不適的感覺,傳說,有毛月亮出現的夜晚,陰氣就特別重。

    馮晾一直做棺木生意,膽子較大,也仍舊忍不住將脖子縮了縮,加快了速度。

    城門口兩盞橘黃的氣死風燈遙遙在望,再晚一點,怕是城門就要關了。自家婆娘雖然膽子大,但是自己徹夜不歸,她會擔心地睡不好覺。

    前面冷不丁地站了一個人,一身黑衣,帶着斗篷,與夜色幾乎融爲一體,若非是馮晾手疾眼快,又是趕車的好把式,這馬車怕是就徑直撞上去了。

    他一拽馬繮,馬車還未停穩,馮晾就敏銳地覺察到了一股濃濃的殺氣。雖然,他並不是武林中的高手,但是,他是從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他聞多了腥臭的血腥味道,對於殺人如麻的人,就有一種敏銳的直覺。

    此人雙手沾染的血腥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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