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三百零一章 作死的常凌煙
    月華不怕泄露什麼,再說又是陌孤寒一手策劃,樂見其成的,只是這常凌煙懷了野種終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事關他的顏面。

    所以也就笑笑遮掩道:“那泠妃嘴上就沒有一個把門的,惹惱了什麼都說,哪裏能信她們兩人掐架,你就看個熱鬧便罷。”

    懷恩癟癟嘴:“我聽她們說今日泠妃與她狹路相逢,將她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怎樣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還說常凌煙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氣得常凌煙火冒三丈,抱着肚子直哼哼。聽得我甚是解氣。”

    “那就對了,犯不着跟一條落水狗置氣。若是下次見到她,她仍舊出言不遜,實在氣不過,你就一句不落地還回去。她位份好歹比你高,暫且忍忍,等皇上有空閒了,自然給你做主。”

    “當真”懷恩將信將疑。

    月華抿着嘴笑:“何曾騙過你這宮裏巴不得她落難的人多了去了。”

    懷恩以手托腮,眼巴巴道:“皇上日理萬機,那樣忙碌,我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月華嘆口氣:“這前朝跟後宮是一模一樣的,總是沒完沒了的事情。”

    “都這長時間了,那些不長眼的,還在上躥下跳地折騰麼”懷恩漫不經心地問。

    月華搖搖頭:“聽說是常至信當年辦下了許多冤假錯案,如今全都翻騰了出來,重新審理平反定案。”

    懷恩適才還滿是嬉笑的臉一僵:“平反”

    月華點點頭:“當初皇上登基的時候年幼,太皇太后把持朝政,黨同伐異,禍害了不少朝廷忠臣。皇上那時候也是無能爲力,如今自然是要還他們一個公道。”

    懷恩輕輕地哼了一聲:“即便是平反又如何人已經死的死,散的散,常家造下的孽是挽不回的。”

    月華也是無可奈何地嘆口氣:“的確如此。不過皇上已經在盡力還他們一個公道,所有牽扯的官員一經查實也嚴辦了,那些枉死的人也只能儘量給他們的家人一點補償。”

    懷恩低垂着眼簾,雙手攏在袖子裏:“若是家人也都不在了呢就像...就比如......”

    月華搖搖頭,瞬間也有些黯然:“就像是九年前的巫蠱一案,被查抄滿門,男丁問斬,女丁被髮配邊關,至今杳無音訊,怕是已經沒有生存下來的倖存者了。皇上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爲苦主正名,追封了忠義封號。”

    “巫蠱一案”懷恩擡眼灼灼地望着月華,疑惑地問:“聽着好生耳熟,似乎是哪裏聽過。”

    月華深深地嘆一口氣:“此事當時在京城宣揚得挺熱鬧,丁家滿門忠烈,全都被誣陷冤死在了常家手裏,血流成河,聞者動容。”

    懷恩恍然大悟:“你說的是汧陽丁家當年不是皇上下的降罪聖旨嗎他肯自醒”

    月華搖搖頭:“其中另有內情。”

    “什麼內情”懷恩白淨的額頭上青筋跳了跳,若無其事地問。

    “當年皇上年幼,常家橫行朝野,欺上瞞下,丁大人看不過,數次當朝怒斥常至信驕矜狂妄,常家爲非作歹,禍害朝綱,引得常家起了殺心。

    那些時日,不知道是偶然,還是常家在皇上飲食上做了手腳,皇上一直高燒不退。欽天監有人卜算說是京城東南方有人作祟,然後常至信就率兵闖入丁家搜出了詛咒皇上的巫蠱人偶。

    丁大人爲此下獄,太皇太后趁着皇上仍舊昏迷不醒的時候,就給丁大人定了罪過,頒下聖旨,丁家滿門男丁抄斬,女丁發配邊關,永世不得入京。”

    “你說那聖旨不是皇上頒下的”

    “是啊,”月華憤恨道:“常家狼子野心,這是害了多少無辜忠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的確該死,千刀萬剮”懷恩義憤填膺地咬牙道:“只是那丁家既然已經無人,這案子又是誰提出來的呢”

    “皇上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心存愧疚。這次常至信被查辦,皇上就下令大理寺一併追查此案,告慰丁大人的在天之靈。”

    “人死不能復生,這些虛名其實也不過是皇上的心裏慰藉罷了。”懷恩低垂着眼簾脫口而出,語氣裏略帶感傷:“一道旨意,就會有多少家庭就爲此流離失所,骨肉分離,這追封的名號又有什麼用途又能挽回幾條無辜犧牲的性命”

    “這絕非是皇上所願。”月華聽她語帶幽怨,立即爲陌孤寒辯解道:“失去一位肱骨之臣他心裏比誰都難受,所以皇上如今用人萬千斟酌,不敢再重蹈覆轍。”

    “是啊,如此好歹能令逝者瞑目,生者也不用揹負這奸臣之後的罵名,是懷恩有些偏激了。”

    懷恩低下頭,從一旁的盤子裏挑揀了一個橘子來剝,蔥白的指尖翻飛,露出肥美的橘瓣來,一股橘子皮的清香味道在兩人之間浮動。

    “呀”

    懷恩一聲驚呼。

    “怎麼了”月華關

    心地問。

    “沒事”懷恩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忙亂地丟下橘子去揉眼睛:“橘子皮裏的汁濺進了眼睛裏,蟄得生疼。”

    月華笑笑:“誰讓你這般着急的,手太快了。快些眨眨眼睛,流點眼淚出來就好了。”

    懷恩使勁地揉:“好生難受。”

    月華嬉笑着打趣,兩人正熱鬧,陌孤寒黑着臉一腳踏進來。

    “蘭婕妤這是怎麼了”

    月華擡起臉,“嘻嘻”一笑:“妾身可沒有欺負她。”

    懷恩這才勉強睜開眼睛,忙不迭地起身給陌孤寒行禮。

    “眼睛怎麼都紅了”

    月華歪頭一看,可不是麼,她兩隻眼睛都有些微紅了,仍舊淚汪汪的,不禁忍俊不禁,“噗嗤”一笑。

    懷恩看了月華一眼,暗中俏皮地眨眨眼睛:“果真是受了委屈了,所以到皇后娘娘這裏訴苦來了。”

    “誰欺負你了”陌孤寒漫不經心地問。

    “也是妾身自己小氣,廉妃娘娘挖苦兩句,就忍不住哭鼻子了。”懷恩不好意思地忸怩道。

    月華就是一愣,這個小丫頭竟然也學會告狀了,長了本事。

    陌孤寒就是一愣:“常凌煙”

    月華“嗯”了一聲:“跟泠妃吵了兩句嘴,所以就把火氣全都撒在懷恩身上了。”

    陌孤寒譏諷一笑:“她竟然還不安分朕正要去找她算賬呢。”

    “怎麼了”月華與懷恩異口同聲地問。

    陌孤寒從袖子裏摸出一封信,遞給月華:“你們自己看。”

    月華疑惑地接在手裏,看看信封,上面工整小楷:韓玉初大人親啓,竟是韓玉初的信。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陌孤寒一眼,好奇地從裏面取出一張信箋,打開來,掃了一眼,就有些愕然。

    “這,這真是常凌煙親筆寫的”

    陌孤寒篤定地點點頭:“千真萬確。”

    月華不禁啞然失笑:“常凌煙這是瘋了麼”

    陌孤寒一聲冷哼:“以前瘋不瘋,朕不知道,但是以後,朕保證,她寧肯自己瘋了。”

    月華暗中朝着懷恩使了一個眼色,自作孽,不可活,常凌煙果真是活膩了。

    此時煙霞殿裏的常凌煙,絲毫沒有一點危機感,還在沾沾自喜地清理着廉氏託人送進宮裏的珠寶金銀,滿心歡喜。

    對於前幾日的宮變,常凌煙事先並不知道一點風聲,當她無意間得知,太皇太后聯同浩王祕密發動兵變,意圖扶植浩王繼位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傻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何去何從

    她對於太皇太后向來是唯命是從的,從不敢違逆分毫,就像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她深深地明白,太皇太后翻雲覆雨,談笑間就可以讓自己灰飛煙滅。

    但是她肚子裏還懷着陌孤寒唯一的骨肉,自己是陌孤寒的妃子,將來沒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或者太后。若是陌孤寒倒臺了,這座紫禁城將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但是,她被太皇太后囚禁了,哭過鬧過,啞了嗓子也於事無補。

    也正因爲此,太皇太后倒臺以後,她可以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無辜的,她並不覺得與自己有什麼關聯。

    肚子裏的胎兒是她的依仗,同樣,這個龍胎令她依舊可以不可一世,在其她妃子面前耀武揚威。

    她絲毫並沒有覺察到,有什麼危險的存在與靠近。

    而常家覆沒,有許多的官員受到牽扯,負責審理的,不是別人,正是辰王與侯府女婿韓玉初。

    毋庸置疑,辰王是鐵面無私的,所以許多人都將目光轉移到了後起之秀新科狀元韓玉初的身上。

    常家許多能夠與常樂侯攀扯上關係的人,此時幾乎將常樂侯府的門檻踏破。不僅是因爲韓玉初。他們知道常樂侯府出了兩個娘娘,一位極得眷寵的皇后,另一位是正身懷龍胎的廉妃娘娘。

    他們帶上形形的重禮,圍攏在常樂侯府,將拜帖紙片一樣地遞上去,希望常樂侯能夠在兩位娘娘或者新科狀元郎面前替自己美言兩句,不求升官發財,只要保住現在的權勢,或者性命就好。

    這些年,他們依仗着自己是常家人,在太皇太后的庇佑之下,做了太多爲非作歹的事情,戰戰兢兢地害怕別人告發,令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常樂侯自然知道,拿人手短,喫人嘴軟的道理,所以禮品一概不收,人也拒而不見。

    他沒有臉面去求月華,更不想尋那個不孝的常凌煙低聲下氣地說道。

    而凌曦那裏,常樂侯心中有愧,也不想給她招惹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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