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三百五十章 死灰復燃
    這句話可果真說到了自家主子的心坎兒裏。

    榮祥一個忍不住,“噗嗤”就笑出聲來,慌忙輕咳兩聲做掩飾,低垂了頭。

    陌孤寒擡起頭,見月華一個人俏生生,笑吟吟地站在門口,意味深長地望着自己,尷尬地笑笑,不知道怎麼開口,生生在臘月天裏悶出一頭熱汗。

    月華主動走上前,抿着嘴笑:“皇上熟讀兵書,想要對付妾身還用這般絞盡腦汁嗎應該順手拈來纔是。”

    “不,不是。”陌孤寒慌忙分辨,手足無措地看一眼一旁幸災樂禍的榮祥,見他衝自己手裏的臘梅花連使眼色,便將它一把塞進月華的手裏:“算是朕負荊請罪了,你若是心裏不痛快,就用它抽我兩下解氣也好,只要你不生氣。”

    月華不由就是一愣,啞然失笑,羞惱地拽拽他的袖子,壓低了聲音:“好歹也是一國之君,怎麼低聲下氣地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話。”

    那臘梅的暗香在兩人之間涌動,月華眉眼間含春帶俏,令陌孤寒忍不住就脫口而出:“全天下朕只在乎你一個人的看法,其他人的算什麼”

    月華嬌嗔地瞪他一眼:“原來天下間的男子說起甜言蜜語都是天生。快些進屋子裏去,這裏風這樣大,小心說這些違心的話閃了舌頭。”

    那一眼盈盈脈脈,半嗔半喜。陌孤寒覺得骨肉都仿若融了,一把拽住她,結結巴巴道:“你果真不怪我”

    月華扭過身來,眨眨眼睛:“我爲什麼要怪你”

    陌孤寒吭哧半晌,終究如實道:“泠妃有孕了。”

    說完就緊張地偷眼看月華的臉,心裏戰戰兢兢。

    月華一怔,然後眉眼緩緩綻放,流暢的弧度就如墨筆白描的輕輕一挑,順滑如流水,沒有一絲牽強。

    “以後我們的孩兒有玩伴兒了,這是喜事,還沒有恭喜皇上。”

    她越是這般輕描淡寫,陌孤寒愈是覺得心虛,乾脆一伸手,將她攬進懷裏,用鶴氅將她嬌小的身子嚴嚴實實地裹緊,在她耳畔輕聲耳語道:“朕答應過你,弱水三千,只取瓢飲,一生一世只寵你一個的,可是朕失言了,心裏委實愧疚。”

    那兩枝臘梅頓時被蹂躪成了花泥。

    月華眨眨眼睛,也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俏皮地問:“皇上什麼時候承諾過這些,妾身怎麼都不知道”

    看她那副神情分明就是明知故問,有意調侃自己。陌孤寒的手臂猛然間收緊,懲罰性地捏了她一把:“人家都說,謊言與誓言的區別,一個是聽的人當真了,一個是說的人當真了。你這樣沒心沒肺,果真忘記了”

    月華搖搖頭,吐氣如蘭:“皇上是當真了妾身以爲只是玩笑。”

    陌孤寒有些氣惱,低下頭來,額頭相抵,略帶威脅:“你覺得呢”

    月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瀲灩的眸子裏倒影着陌孤寒一往情深的臉。

    她悠悠道:“皇上是要做千古第一帝麼縱觀上下五千年,翻閱史書記載,除了曾經遭受萬貴妃迫害,視女人如猛獸的明孝宗,有哪個帝王能捨棄三千粉黛,後宮一枝獨秀”

    陌孤寒促狹地笑:“朕也是視你如洪水猛獸,所以斷然不敢招惹,不得不言聽計從。”

    雖是調侃,卻是滿滿的寵溺。

    月華頑皮地皺皺鼻子:“其實妾身也只是想提醒皇上一聲而已,免得時日久長,您再忘記了這承諾。”

    陌孤寒伸手擰她的鼻尖:“口是心非,你那點小心眼朕還不知道麼”

    月華鶴氅下的胳膊也伸出去,丟了臘梅,環住陌孤寒的腰:“皇上的心意月華懂得,可是皇上實在沒有必要爲了月華這般委屈。”

    “傻瓜,別人覺得是委屈,可朕認爲是蜜糖,朕對她們沒有興趣,留下來,只有無休無止的爭鬥,那麼多的前車之鑑,犧牲了那麼多人的性命,難道還買不來這個教訓朕是覺得,長安初固,時機未穩,想緩些時候,慢慢說服母后的,誰想到竟然一時荒唐,出了泠妃的事情。朕覺得極是愧疚。”

    月華笑笑:“皇上另有子嗣,這乃是長安的福氣。以後我們的孩兒將是您的長子或大公主,作爲大皇子,就要有爲人兄長的德行與心胸,容納得下江山錦繡,也要寬廣如海,包容自己的弟妹們。月華作爲他的母后,更要以身作則。

    眉開眼笑地恭喜皇上真是違心的,但是皇上子嗣單薄,好不容易泠妃有孕,手心手背都是肉,妾身自然也應當接受。”

    陌孤寒沒有想到,月華得知消息以後,非但不吵不鬧,竟然還反過來勸慰自己,心裏愧疚更甚,覺得自己對她有所虧欠

    。

    “月華,朕......”

    月華掩住他的口,笑笑:“以前的事情就讓她過去吧,不要再追究下去,太后那裏也寢食不安。再追查下去,還不知道又要攪起多少的變故。明日,妾身備好賞賜,皇上陪着妾身一起去看看泠妃,讓她也好安心。”

    陌孤寒悠悠地嘆口氣:“有妻若此,夫復何求。”

    月華得意地大言不慚道:“所以說妾身乃是價值連城的無價之寶,皇上切記要好生疼我,寵我,不許辜負我。”

    這一夜,月華與陌孤寒相擁而臥,纏綿悱惻,自然有說不完的膩人情話。

    而對於其他人來說,卻註定是一個難眠之夜。

    泠妃這鐵板釘釘的罪名,就連太后都束手無策,卻因爲泠妃的突然有孕,而鹹魚翻身。

    而月華原本堅不可摧的地位,許多人覺得,也有些動搖了。情勢變得微妙起來。

    泠妃若是誕下的是個皇子,依照泠妃背後沈家的勢力,足可以與皇后抗衡

    雖然,皇后暫時有皇上的寵愛,背後有褚慕白和邵子卿,韓玉初等人擁護,與沈家勢均力敵,甚至於更勝一籌。但是爭不爭氣,還要看肚子裏的胎兒是男是女,將來究竟鹿死誰手,還是一個未知數。

    太后也是一夜未眠,一直輾轉反側。

    原本,邵子卿的一番話,令她已經對泠妃的肚子不報任何希望,一心謀劃着,將來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就爲她過繼一位王爺府上的嫡子,作爲以後的依靠。

    可是,泠妃與陌孤寒春風一度,竟然就懷孕了。

    原本已經熄滅的火死灰復燃,又騰騰地冒起來,瞬間燎原。

    人心不足蛇吞象,人都是貪得無厭的,所以,太后又覺得,若是泠妃能夠平安誕下皇子,爲什麼就不能爭一爭呢

    泠妃的皇子一樣可以做太子,一樣可以繼承大統,一樣可以將沈家發揚光大。自己將來比太皇太后還要風光。

    可是,泠妃人過於浮躁,又是跋扈習慣了的,膽大妄爲,她又不願意動腦子,這是硬傷。以前自己大包大攬,一直護着她。但她若是想有什麼出息,就必須要依靠自己。

    她輾轉反側,一夜難眠,第二天很早就去了椒房殿。

    椒房殿裏,泠妃明顯也沒有睡好,滿臉倦意,眼睛都熬得有些浮腫。

    太后將她以前的所作所爲,重新翻騰出來,掰開了,揉碎了,講解她的過錯。

    泠妃聽得滿臉不耐煩,呵欠連連。

    最後太后方纔鄭重其事地道:“以後,你務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將眼睛擦亮,打好這場翻身仗”

    泠妃垂頭喪氣:“打什麼仗我如今有什麼資格同她褚月華鬥昨天皇上聽說我有孕,當時那般不情願的樣子皇姑母又不是沒有見到。聽說昨天,皇上轉頭就立即去了清秋宮,小心翼翼地哄她褚月華開心,賭咒發誓的,就是怕她生氣。”

    太后一瞪眼:“這是誰在背後亂嚼舌根子”

    泠妃撇撇嘴:“昨天雅婕妤聽說妾身有孕,就已經過來巴結過了。”

    太后恨聲道:“這哪裏是過來看你分明就是故意來給你添堵的,見不得你肚子裏的孩子好。”

    泠妃輕哼一聲:“我纔不會在意,那人就是牆頭草,兩邊倒,看着誰得勢,就上趕着巴結誰。”

    太后忍不住又絮叨泠妃:“那又如何當初雅婕妤跟着你的時候,可是一大助力,死心塌地的。後來是你自己不會做人,生生把她推給了外人。以後,你要想對付褚月華,還是要聯合鶴妃與雅婕妤纔好。三個臭皮匠,還頂一個諸葛亮呢。你們三人若是能聯手,褚月華的位子也不是牢不可破的。”

    “誰要跟她們攙和我還看不上呢”泠妃不屑一顧:“尤其是鶴妃那張刻薄嘴臉,我看着就來氣。”

    太后無奈地嘆口氣,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誰讓你果真跟她們稱姐道妹地實意相交了,哀家就是讓你虛與委蛇懂不懂

    你這一點上,可比起褚月華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她無論跟誰都和和氣氣,你看如今後宮裏這些奴才們提起皇后,哪個不豎大拇指,一直誇讚清秋宮裏的奴婢們也對她死心塌地,就連當初太皇太后安排進去的秦嬤嬤也倒戈相向。如今的清秋宮固若金湯一般,誰也安插不進去耳目。

    若非是皇上一直專寵她,她一個人獨霸了皇上的恩寵,連個肉渣渣都不給別人,這後宮裏的妃子們怕是也早就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了。就這一點,人情練達,世事洞明,就值得你學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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