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請自重 >62.062.看着你演
    溫如意的猜想並不是沒有依據,這一份執念只有在面對顧君瑜時纔有感覺。

    她臨死之前或許恨過家人,或許恨過定北王府,但這些都隨着她的離世消散了,唯獨留下了對顧君瑜的執念。

    溫如意的數個夢境中都夢到過原身對這一份暗藏感情的糾結,既知道身份地位不匹配,無法在一起,又不能斷了這念想,因他喜而喜,因他悲而悲,小心翼翼藏着在這份歡喜。

    可女人啊,既是不敢妄想,心中又會生些希望出來,期盼他也是喜歡自己的,這個念想,最後在她跳河自盡時成了遺憾。

    金怡擔憂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是不是扭着腳了?”

    溫如意回了神,站起來,心中還未平定,笑着搖頭:“走的太急了些,不礙事的。”

    顧君瑜在她們身後,看着溫如意,視線微頓片刻:“醫館就在附近,還是過去看看吧。”

    “真的沒事。”溫如意婉拒,“只是被絆了下,並沒傷到。”

    溫如意連拒了幾回,他們也沒再勉強,只不過那一摔,氣氛有了些不同,倒不是說奇怪,而是有種不知道怎麼繼續下去的感覺,就連性子大大咧咧的金怡都察覺到了,她很快對顧君瑜道:“表哥,我還想和如意說會兒話,要不你先去書局,再來接我去顧家。”

    不知顧君瑜此時心裏想的是什麼,他沒有像剛纔來時的堅持,點了點頭:“好。”

    溫如意目送他離開,微眯了眼,剛剛她跌倒時他扶住她時的細微反應,或許她想的辦法,真的能夠了卻那執念。

    “如意。”金怡叫了她好幾聲,從外面收回視線,有些擔憂,“是不是我剛剛說的事,讓你心裏不舒服了?”

    “這有什麼好不舒服的,你也都是爲了我好。”溫如意回拉住了她的手,笑着,“你表哥的婚事定下來,也算是了卻了顧夫人的一樁心事,我爲他高興。”

    金怡微癟了癟嘴,你以往可從不說“你表哥”這樣的字眼,但她沒有說出口與,在她看來,如意總歸是有些在意的。

    “那就好,如今以你的身份,往後在定北王府也算是能有立足之地。”

    溫如意笑着,她可沒想在定北王府呆一輩子,這立足之地誰愛要誰要。

    兩個人在豐景樓內呆了約莫半個時辰,已是下午,待顧君瑜來接時,溫如意已經先行離開了。

    金怡一個人站在屋檐下等,見表哥來了,興致沖沖的將剛剛跑去如意齋買的糕點遞給他:“剛出爐的,給姑姑喫,她不是這幾日都沒什麼胃口。”

    顧君瑜朝她身側看了下,接過她手中的盒子交給了隨從,隨口問:“如意走了?”

    “嗯,她說要去一趟錢館,就不陪我等了。”金怡朝馬車凳走去,一面踩一面說,“我原還擔心她在王府過不好,現在看來,那定北王應該也沒有傳言的那麼難相處,他對如意挺好的。”

    走了一半,金怡扭頭過來看顧君瑜:“表哥,我記得你受邀去過定北王府的,之前開善寺的大典你也去了,定北王爺是什麼樣的人?”

    定北王是個什麼樣的人,顧君瑜其實並不清楚,招賢宴上他並沒有和定北王說上話,開善寺那日也就只有寥寥數語,談不上熟識,但卻因爲這些事,結識了許多人。

    就像方兄說的那樣,能接到招賢宴的帖子就意味着步入了這個圈子,那日忠勇侯府的二公子主動與他結識之後,便有許多人開始向他送名帖結交邀請,其中的緣由可想而知。

    但要說起表妹的這個問題,顧君瑜無從回答,許久,他緩緩道:“定北王爺,應當是個知人善用之人。”莞城堤壩一案,可見其手段。

    很顯然知人善用並不是金怡想要聽到的答案,但轉念一想,表哥又怎麼會知道定北王在王府內院是什麼樣的,便沒再問,彎下腰要鑽進馬車內,背後傳來了顧君瑜的聲音:“小怡,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

    去過錢館,回定北王府的路上,溫如意一直在想要怎麼辦才能知道顧君瑜對原身的想法,不論是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終究是要顧君瑜親口說出,讓她聽見看見,才能夠起作用,否則從別人口中聽來的,她根本感受不到。

    辦法很簡單,要讓顧君瑜開這個口卻不太容易,溫如意想來想去,還是由金怡出面最合適,到時候她可以躲在一旁,她只要能看得到他,就一定能夠有所觸動。

    這比單獨見他更合適,畢竟顧君瑜已經定下親事,若是引起什麼誤會可不太好。

    下馬車時溫如意還在計劃什麼時候邀金怡來一趟定北王府,前腳跨入大門門檻,右腳才擡起來,昨日才添到小庭院的丫鬟雲苓急忙忙跑過來稟報:“娘娘,王爺派人請您過去。”

    似乎是之前就等在這兒了,溫如意見她這麼着急:“什麼時候說的?”

    “正午時蘇嬤嬤派了人去小庭院請您的。”

    溫如意一怔,難怪急成這樣,這可都傍晚了,可今早出門的事厲其琛肯定知道啊,就算是琢園的人不稟報,暗中跟着她的人會不清楚麼,怎麼還派人去請。

    一面想着,溫如意加快腳步往琢園走去,那一瞬溫如意並沒有想到什麼,她的注意力還在如何解決那‘□□’上,但等到了琢園,見到厲其琛後,他一句“今天可高興”,一下將溫如意給激醒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溫如意正在幫他換藥,心中也不禁要吐槽,府上太醫和大夫每日都備着,換藥這種事,誰來都能做的比她好,爲什麼還要她來,這些大夫候在外面和擺設有什麼區別。

    心裏還在想着呢,耳畔就傳來了他的聲音,溫如意擡起頭,厲其琛顯得很隨意,從眼神到神情,瞧不出喜怒。

    可溫如意卻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今天她在東巷遇見了顧君瑜,又與金怡他們一同去了豐景樓,這些事兒傳回來,恐怕他不高興了。

    說不定她走往門口時不小心絆倒的畫面也一五一十的傳到厲其琛耳朵裏了。

    可這會兒她要心虛,那纔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溫如意解着外套的手一頓,幾秒之後,她將釦子解開,衣袍往旁邊拉去,聲音與她一樣的隨意:“高興啊,王爺賞給妾身的鋪子很好,高興一天也不夠的,起碼得高興個三天。”

    厲其琛的眼神微眯。

    說話間溫如意已經將內襯的衣衫也給解了,吩咐底下的人在屋裏多添個暖盆子,拿起剪刀,將纏的紗布直接剪開,擡起頭衝着他笑:“今天妾身還遇到了溫實他們,也就幾個月不見,兩個孩子又見長高了不少,準備要走路時大嫂和金怡他們都來了,還有顧公子,就與金怡他們去豐景樓坐了會兒,原本想去包房外看花,卻在屋裏險些跌了一跤,要不是他們扶了我,這會兒妾身可就不能在這兒服侍您了。”

    厲其琛知道全部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溫如意不能爲了那少數的百分之十去冒險,因爲一旦被戳穿,她再承認的話,便就會令人懷疑她之前不交代的動機是什麼,是否還瞞了什麼,倒不如在稍加潤色後將所有事都交代,讓他們問無可問。

    而在溫如意說完那句話後,屋內陷入了寂靜。

    這倒是給了溫如意更能夠集中精神的環境,剪開紗布後,溫如意將其覆蓋在傷口上的紗布拿起來,微怔了怔,那血窟窿似乎和半個月沒有太大的分別,血是止住了,傷口卻還有合攏,這不太對啊。

    之前他手臂受傷,傷勢好的比這個快很多,這次的傷,太醫也沒說中毒,怎麼會好的這麼慢。

    溫如意將草藥塗抹在新的紗布上覆了上去,輕聲嘟囔:“還是要多休息。”在莞城受傷那幾日沒歇,快馬加鞭回來那幾日也沒休息好,好不容易回了王府,能正正經經把傷養好,卻三五不時有人到訪,還要查遇刺的事。

    這般折騰,能好纔怪。

    厲其琛沒作聲,就只看着她,直到她替他繫上內衫時纔開口:“明日開始,你來琢園。”

    溫如意愣了愣,來琢園,這是要她侍奉?可不是吳側妃已經安排了喬語蘭她們過來,一人輪一日。

    溫如意素來明白一個道理,不要問太多,既然他開口,她先應了便是,手底下的動作也沒停,繫上內衫後將外套拉攏:“是,那妾身明日一早就過來。”

    厲其琛輕嗯了聲,眯上眼,什麼都沒再說。

    溫如意見他是要睡了,叫一旁侍奉的人拿了牀小被子給他蓋上,將他閱卷的小桌子撤到一旁,起身出了屋子。

    在屋外,溫如意拉住了蘇嬤嬤問起此時,蘇嬤嬤也就回了句王爺不喜琢園裏來來往往人這麼多,她是側妃,照顧王爺最合適不過。

    溫如意能怎麼辦,出不了門見不了金怡,只能先將那件事擱一擱,心想着十天半月以他那躺不住的性子早就該下牀走動,卻不想這一照顧,邁過十一進了十二,大雪降臨前京都城寒潮來襲,當初受傷時都百毒不侵的厲其琛,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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