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請自重 >78.078.賜婚
    屋內的氣氛一下凍住了。

    即便是厲其琛臉上的神情很平靜,沒有生氣動怒的跡象,出於對王爺畏懼和敬重,屋子的幾個丫鬟還是嚇得不輕。

    平日裏就是走在府裏見到王爺,她們都是懼怕的很,現在讓王爺看到她們這麼沒規矩,更是慌張。

    豆蔻還稍好一些,另外幾個纔來小庭院侍奉沒多久,又因爲王爺一直在琢園養傷,沒來過小庭院幾趟,如今看到人就這麼站在門口,她們自個兒臉上卻沾滿了白紙條,半點規矩都沒有,快嚇破膽了。

    膽兒最小的銀珠,直接嚇跪在了地上,其餘幾個也跟着紛紛下跪,聲音中都還帶着顫:“王爺。”

    厲其琛沒作聲,看着溫如意,她那貼在鼻子下的兩條紙片已經搖搖欲墜了,呼吸再大一些就會掉下來。

    只見一隻手利索的抹去了當鬍子的紙片,飄飄晃晃落到地上後,溫如意臉上笑靨未退,福了福身子請安:“王爺您回來了。”

    說罷,又朝豆蔻使了個眼色:“王爺餓了吧,豆蔻,帶大家下去,讓張大娘再備些喫食送過來。”

    知道娘娘這是叫她趕緊帶大家出去,豆蔻麻利起身,攙了銀珠一把,幾個人垂着頭也不敢看王爺,微弓着身子快步走了出去。

    屋內就剩下溫如意與厲其琛。

    厲其琛走了兩步,桌上情形進入眼底,空氣裏似還存有剛剛一夥人在這兒打牌的歡快,攤在上面的紙牌都顯了幾分俏皮,厲其琛伸手撿起一張,看着上面的花色,左上角和右下角還有數字,數字和花色圖案的個數是相同的。

    桌子上的紙牌一共四個花色,每個花色都標有數字,從一到十,還有一部分上面所描的則是他看不懂的符號。

    看起來像是葉子戲,但與葉子戲又不同,厲其琛粗摸算着,桌上有五十四張紙牌,京都城中風靡的耍玩遊戲裏可沒有這樣的。

    “王爺。”溫如意跟過來,看他在端詳這些紙牌,笑呵呵的身手摸了一張靠自己最近的,拽在手中後,又摸了一張,朝旁邊挪步,一面挪着一面拿牌,手裏拽了有七八張了才道,“這就是無聊打發時間的,沒什麼特別,晚上不是守歲麼,妾身擔心會睡過去,就叫她們陪我,廚房裏煮了餃子,王爺您忙到現在纔回來,一定是餓了,不如先喫些填填肚子,天快亮了呢,喫飽后王爺您再好好歇會兒。”

    溫如意摸了有二十來張紙牌,桌子上除了最中間一些,因爲拿起來太惹眼所以放棄了,餘下的都在厲其琛的手上。

    溫如意已經繞了桌子大半圈,從這頭到那頭,距離他幾步遠,瞥了眼他手裏的紙牌,很想一把起搶過來藏起來,可她也就是想想罷了,沒敢真動手。

    厲其琛的視線下,她那忘了取下的一字“白眉”,在她變化的神情中,成了她臉上最亮眼之處,他握着紙牌的手輕抿了下,吐了三個字:“怎麼玩?”

    溫如意臉上的笑意微頓,不確定的看着他:“王爺您想玩?”

    厲其琛的手輕輕一翻,兩指動着,面上的紙牌輕輕鬆鬆就被他翻了個面,這動作也像極了香港賭俠片中的招牌動作,溫如意眼神一晃,險些被他給吸引住了,下一刻心中有了不太好的預感,內心仍做着掙扎,頑強的“抗爭”着:“王爺,這遊戲沒什麼意思的。”

    厲其琛的手一頓,只淡淡吐了一個字:“來。”

    ……

    半個多時辰後,窗外露了清晨之色。

    天霧濛濛的,半開的窗戶內,燈光襯亮下,映出了一張滿是紙條的臉,須臾,裹着紗布的一隻手伸出來,輕輕撥開了遮住自己眼睛的紙條,一下撥後又滑下來了,再撥一下,最後她蠻力的將紙條直接夾到了自己耳朵上固定住,目不轉睛盯着自己手中的牌,隨後視線瞪向桌子,那兒擺着五張牌,是四五六七八的順子。

    厲其琛的手裏還有五張牌,不確定需要出幾手,而她這兒是跟得上的,但是得將之前排好的順子拆了跟,這麼一來就會留下小碎牌,增加出牌次數,容易輸。

    她若是不跟,主動權就會落在他手中,按他之前出牌的慣性,現在他手上的五張牌,最多不會超過三手。

    溫如意收回視線看自己手中的十來張牌,不跟的話他再出一手,就只剩下兩手了,而她手中這些牌,起碼還要四五手纔出的完,若是跟了,就會多出一個四來,還拆了個九對子,算下來,還是四五手,但她多了出牌的機會。

    溫如意心中算的飛快,臉頰微紅,捏着牌的左手都緊了幾分,最後心一橫,用還能拔牌的右手,慢悠悠拔出五張牌,隨後盯着厲其琛,那張乾乾淨淨僅貼了兩張紙條的臉。

    須臾,厲其琛在她的注視下,輕晃了下手,將手上剩下的五張牌放在了桌上,抿開,六七□□十。

    這怎麼可能,他哪裏還會有順子!

    溫如意怔怔的看着那五張牌,腦袋嗡嗡的,傳來他那三個字:你輸了。

    這三個字在這半個多時辰內無數次響起,溫如意也不是一直都這麼全神貫注的。

    在他問說怎麼玩時,她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教他怎麼玩關牌,之後,他僅用了兩副牌就融會貫通了,接下里的時間裏再也沒輸過。

    最開始時溫如意的態度也是很輕鬆隨意的,他一個初學者與她比起來,爲了他的顏面,她還是要放水讓一讓。

    可後來,事情完全是在溫如意的意料之外,他用半個時辰的時間向她證明了自己的聰慧程度和天賦,有一度溫如意甚至產生懷疑,他纔是穿越過來的那個賭聖吧,他才接觸撲克牌,這就贏過她這個玩了十幾年牌的人。

    這要是在賭場,溫如意怕是連兜襠褲都要輸沒了。

    可溫如意不甘心啊。

    她拿起擱在一旁的紙條,沾了些水啪一下按在了自己的腦門上,恨恨道:“再來!”

    溫如意渾身洋溢着不服輸的勁兒,將桌上的紙片都收了起來,反覆抽亂後,一人又發了十七張,啪一下將餘下的按在桌上,氣勢洶洶的拿起紙片,不知道的,還以爲她這是要決鬥。

    即便是右手受了傷,也沒能阻止她此時此刻內心燃燒起來的熊熊鬥志,必須要贏,非贏不可,她就不信這個邪了,他厲其琛還能厲害到這程度。

    一刻鐘後,啪的一聲,溫如意快速的將兩張紙牌放到桌上,三個十壓了他的三個九,她手裏沒牌了,厲其琛手中還有三張牌沒出。

    “你輸了,你輸了!”溫如意按着桌子起身,臉上的神情別提多興奮了,左手拿起一張紙條,整個人越過那桌子往他身上湊去,吧嗒一下,迫不及待的將那紙片按在了他的額頭上。

    “我贏了!”厲其琛垂眸,單手撐不住的溫如意半個身子都撲在了他身上,可她並沒有察覺到這姿勢的不對,沉浸在“農奴翻身做主人”的喜悅中,恨不得把那所有的紙片都糊他臉上纔好,讓你剛纔那麼嘚瑟!

    厲其琛斜靠着,摟住了她的腰用力一抱,溫如意便到了他懷裏,趴在了他胸膛上。

    興奮未散,溫如意還自覺往上挪了挪,左手按着他胸膛,身子微擡,右手輕輕撥弄了下那紙片,將他餘下的兩條也弄了上去,像是搞怪的神情。

    這麼大的動作,她臉上的紙片早就掉下來了,溫如意已是高興過了頭,興致大了,撿起掉下來的紙片也想往他臉上貼來報剛剛的連敗之仇。

    厲其琛單手製止了她:“本王輸了一局。”

    “這是學費。”手被他握住了,溫如意直接鬆了手,紙片便掉到他臉上了,溫如意低頭,用額頭貼着他的臉頰這麼一按,擡起頭時,笑的別提多得意,“我也教了你怎麼打牌。”

    這麼近的距離,她居高臨下,他卻一覽了她的神情,半響,他嘴角莞爾,聲音低沉:“還可以再多交一些。”

    衝着她這麼笑,是想引人犯罪嘛。

    溫如意倏地回神了一半,終於意識到了現在姿勢的不對,再回想他說的這句話,溫如意怔怔看着他,待意會過來,人已經被他摟着側躺到了塌上,背靠着墊子正對着她,在狹小空間裏動彈不得。

    氣氛一瞬有了變化。

    兩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了一起,溫如意嗅到了淡淡的檀木香,似是從他衣領那兒散出來的,特別的好聞。

    已經知道了他的意圖,溫如意心中還是小緊張了一把,心跳突突突的,每每看到他這麼衝着自己笑,都有些扛不住。

    “王爺,天……快亮了。”溫如意輕輕扭動了下身子,大年初一啊,他不用入宮的麼,打個牌而已,再說,她還是個病人啊。

    厲其琛低頭,剛剛溫如意撞上去的紙條跟隨垂下來,在她臉頰上晃過,癢癢的:“你不是要學費。”

    “妾身說的學費不是這個……”

    厲其琛伸手,將被她遺忘的那紙條掀開,露出她的秀眉,隨即低下頭去,將最後那一聲隱沒在了這個綿長的親吻中。

    “本王覺得這個更合適。”

    嘩啦一聲,桌上的幾張紙片被掃到了地上,正是剛剛厲其琛沒出的三張牌,朝上,三張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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