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請自重 >95.095.王爺的祕密
    書房內很安靜,厲其琛喫東西的時候很斯文,也沒什麼響動,溫如意站在一旁,視線朝最近處看去,落在了書桌附近。

    琢園這兒溫如意來過很多趟,書房這兒也有幾回,但每次過來,都會被這兒成排的書給驚訝到。

    今天過來,書房內又多了一摞的書,拆封的放在書桌上,疊了又一尺高,未拆封的都擺在書桌旁的箱子內,想來是從宮裏擡來的,溫如意還在其中看到了奏章。

    九天前,先帝駕崩第二日,代爲保管遺詔的姜閣老當殿宣讀了聖旨,第一道便是傳位聖旨,遺詔中將皇位傳給了太子,第二道便是命定北王爲攝政王,教導皇上,協理朝政。

    第一道聖旨的內容,即便是不拿出來宣讀,朝中大臣也都清楚,先帝就這幾個兒子,長子也不過才十歲,三皇子才四歲,四皇子尚在襁褓就不用說了,誰來繼承也是毋庸置疑的。

    可這第二道聖旨的內容,溫如意那時是聽說未親眼所見,大概也能猜到那些大臣的神情,協理朝政這四個字,聽着就很模糊。

    厲其琛身兼多職,是先帝的親弟弟,是當今皇上的親叔父,身爲王爺再兼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職務,負責教導皇上還要協理朝政,那乾脆,把皇位給他得了。

    換做是溫如意也會有這樣的顧慮,定北王最後能走到哪一步誰能知曉,原本就沒人能管得住他,如今坐了個攝政王的位置,皇上又年幼,豈不是真的要無法無天,以現在這樣的情形,定北王真的要反,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只不過這樣的話,溫如意想着,當時那情形應該沒誰敢說出口,那些人對厲其琛的態度溫如意很早以前就總結出了,敢怒不敢言,京都城中那些聽起來狼藉的名聲,其中有不少是添了色彩的,指不定就是這些人的手筆。

    其實定北王只不過是教導皇上的其中一位,先帝遺詔中,另外安排了三位大臣負責教導皇上,但那些都不足以抵上第二道,以前得罪過定北王的,恐怕這會兒睡的更不安穩了。

    筷子輕擱下的聲音傳來,溫如意回了神,看過去時,厲其琛已經喫完了,溫如意趕緊將碗筷收拾下去,笑着問:“王爺若是覺得不錯,晚上叫廚房裏燉粥如何?”

    四十九日內不準屠宰,這樣的規矩別的府邸執行的如何溫如意不清楚,定北王府內執行的很徹底,原本她是想讓張大娘燉個雞湯,想了想還是煲藥粥更合適些。

    厲其琛看她在書桌旁走來走去,剛拿起來的書卷又放下,指腹輕輕摸着書卷上的繩結,聲音比剛剛清明瞭許多:“劉府宴會上的事,是你做的。”

    溫如意抱着書的手一頓,緩緩放下來,擡起頭想笑,可對上他洞悉的眼神後就知道逃不過去,微癟了下嘴:“妾身是爲了救人。”

    厲其琛看起來不爲所動:“本王頭一回聽說這麼救人的。”將人救走也就罷了,還留下來有那閒適的心情將兩個男子的衣服都給剪了,還擺那樣的姿勢,誰家女子有她這樣的膽子這麼做。

    “妾身覺得他太笨,容易壞事,若不給他一些教訓,下回若再有這樣的事,他受人利用可是要害到別人的。”

    “嗯。”聽着她理直氣壯的解釋,厲其琛淡淡應了聲,“當時屋裏就你和王妃。”

    溫如意提了氣正要說,忽然意識到不論說哪個都不符合古人的行事作風,扒人褲子這樣的事,陸家查了多日都沒頭緒,因爲誰也想不到溫如意頭上來,一個女子哪會做這種事。

    男女授受不親。

    溫如意心中一咯噔,那日的情形,若是將陸永易一個人留在屋裏,別人就會聯想到別處去,到時被那些安排此事的人宣揚一下,雲嵐郡主當時也不見蹤影,便很容易能往雲嵐郡主身上引。

    流言蜚語害死人,她們花那麼大力氣也不能白費功夫,唯有徹底轉移衆人注意力才能讓雲嵐郡主脫身於此時,溫如意是惡趣味了些,但那時最直接有效的,有龍陽之好的,那和女子便沒什麼關係了,可要開口解釋給厲其琛聽的話,怎麼都像是辯解。

    正想時,耳畔傳來了他略泛了清冷的聲音:“做的不錯。”

    溫如意一怔,腦海中那些飛速轉着的理由驟然頓住,轟的一下都碎成了渣子,用不上了。

    好半響她反應過來了,不太確定的看向他,厲其琛已經收回視線了,落到了書卷上,神情沒有變化,讓溫如意覺得像是在做夢,他在誇我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厲其琛說了聲“磨墨”,溫如意翻了下袖子,在硯臺中倒了水,拿起墨棒輕輕磨了起來,期間她還偷偷看了他好幾回,確定了他沒有什麼異常,確定了自己剛纔不是做夢,溫如意放下心來,嘴角微揚,小得意。

    接受度挺高啊。

    殊不知她這點神情都在他的眼底,厲其琛落筆,垂眸間,似有笑意。

    ……

    溫如意這一陪就是一整天,入夜了還留在琢園內,消息傳到芷園,穆苓鳶卻是鬆了一口氣,有溫姐姐在那邊,王爺肯定不會來芷園,這樣她就可以好好睡一覺,免得總擔心王爺回來芷園。

    關媽媽帶人進來,看到王妃這般高興,嘆了聲:“小姐,縱使如此,溫側妃留在琢園過夜,也是不妥的。”

    穆苓鳶鑽到被窩中,一本正經道:“有什麼不妥的,王爺喜歡溫側妃,那就讓她留在琢園陪王爺,關媽媽,您之前說的,做主母的要大度,不能嫉妒,既然王爺喜歡,我自然要考慮王爺的感受。”

    “……”關媽媽神情一滯,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不是這麼理解的。

    “如今我年紀小,不能服侍王爺,又怎麼能做阻攔的事,按理說我應該再多挑幾個人進府的,但這樣的事還是得王爺喜歡纔行,我看那溫側妃品性恭厚,又只是個清白人家的,由她在琢園,總比吳側妃去好,你說是吧,關媽媽。”

    “……”關媽媽無言以對,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總讓她在那兒侍奉也不好啊。

    “所以啊,我應該感謝溫側妃,有她在琢園照顧我還放心些。”穆苓鳶真心實意的放心,最好是一直呆在琢園纔好呢。

    關媽媽沒再說什麼,替王妃蓋好被子走出屋,越想越不對,王妃的話是沒錯,可這些話,王妃以往都不會啊,說的她都反駁不了。

    關媽媽隨即叫了王妃身邊侍奉的丫鬟來問話,想知道王妃那幾日出去,都接觸了誰。

    這廂芷園內一派安靜,那邊的香園卻很不太平,緣由是一樣的,天都黑了,溫如意還在琢園。

    還在孝期內,先帝駕崩一個月都沒到,王爺就把溫如意留在琢園內,這事兒傳不傳出去是另一回事,光是留下這一件就足夠叫人撓心撓肺,府中連四十九日的屠宰都禁了,這同房之事自然也要禁,王爺又豈會不清楚。

    這溫如意,到底是使了什麼狐媚手段!

    吳媚兒的火壓着無處發,底下侍奉的人可吃盡了苦頭,屋內哐啷一陣後,一個丫鬟捂着臉跑出來,這讓本打算來香園打聽些什麼的喬語蘭生了退意,剛進院幾步就退出去了,忙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內摔的一片狼藉的地上,兩個丫鬟跪在那兒戰戰兢兢收拾東西,吳媚兒陰沉着臉看着她們,心中的火怎麼都泄不去。

    一旁的媽媽出主意道:“娘娘,要不派人去一趟琢園,王爺受溫側妃迷惑,蘇嬤嬤可不糊塗。”

    “不行,蘇嬤嬤雖是太后派來的,但就是王爺的人。”在府裏侍奉了這麼久,蘇嬤嬤難道還會冒着得罪王爺的風險去和太皇太后告密,再說了,如今太皇太后的話可沒什麼用了。

    吳媚兒用力捏緊拳頭,漂亮的臉蛋擰的有些可怕。

    過了會兒,她臉上有了笑意:“你過來……”

    夜裏有人匆匆出府,混入夜色中看不清楚,這邊琢園內,溫如意不知第幾次犯困,磨墨的手一頓,險些一頭栽下去睡着。

    她陪了一下午,現在已經支撐不住了,可厲其琛還在忙,一下午的功夫他就起身了兩次,餘下的時間都在看桌上的這些卷子。

    期間溫如意也看到過幾眼,都是一些各地呈報的內容,有些時間是去年的,想來時先帝病重時壓下來的卷宗,而這半天裏也才處理了桌上的一半,箱子內的還沒動呢。

    溫如意打起精神來,半響眼皮子又打起了架,沒辦法,書房內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到給她個靠枕就能倒頭睡下。

    正想呢,身側還真多了個靠的,溫如意實在是太困了,也沒管是什麼,倚上去就直接眯了眼,睡着之前還在想,皇帝不是人當的,攝政王也不是人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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