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蛇棺 >第108章 落井之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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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修或許也不知道說什麼,與我沉沉的對視了許久,還是送我回去了。

    到秦米婆家裏的時候,已經清靜了,可能李家和陳家村的人都走了。

    墨修將我送到房間裏,沉眼看了看我,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給我:“問天宗的丹藥,敷着對傷口好。”

    “謝謝。”我伸手捏着瓷瓶,看着墨修道:“那些石針現在還不能取嗎?”

    墨修捏着瓶子的手指一緊,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我將瓷瓶裏的藥倒出來,捏成粉灑在左手的刀傷上。

    阿寶這會估計又餓了,試着朝外走。

    剛走到門口,就見秦米婆進來了。

    她看了一眼我,苦笑的走了過來。

    接我藥丸幫我捏灑着,看着我左手:“這是抓了刺蝟了?還是撿了板栗殼了?快紮成篩子了吧?”

    我左手確實比較慘,傷口疊傷口,也就我吃了墨修的那些藥,所以癒合能力好,要不然左手早斷了。

    “李倩的屍體被拉回去了?”我聽外面一片寂靜,有點唏噓的道:“解決了嗎?”

    “嗯,我把她的陰魂超度送走的。”秦米婆嘆了口氣。

    將藥粉灑完:“肖星燁幫着送李倩的屍體去火葬場了,怕路上屍體再有事,他動漫壓着點。”

    “應該快回來了,你跟他去陳家村走一遭吧。”秦米婆起身,沉眼看着我道:“陳家村的事情,怕也不是這麼簡單的。”

    六畜自有畜神,孕婦也有胎神罩着,李倩的屍體針對的只是蛇棺,哪會無差別攻擊這麼強。

    陳家村的事情,可能還是出在他們自己村裏頭。

    “我和陳新平談好了,如果這次你將這事解決了,陳全一家四口的事情就算過去了,那錢的事情也算了。”秦米婆臉色發沉的看着我,沒說兩句又開始咳了。

    我低頭看着左手傷口上的藥粉,慢慢的被血水滋溼,轉眼看着秦米婆:“邪棺的事情,你知道對吧?”

    秦米婆咳個不停,只是朝我擺手,起身就朝外走,喘着粗氣:“我……咳,做飯。”

    阿寶近兩天沒這麼怕人了,聽着做飯,跟着秦米婆就往廚房去。

    我身體發軟,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想了一會。

    掏出手機,給於心鶴打了個電話。

    他們三家玄門既然要守着蛇胎出世,應該就在鎮外。

    於心鶴一接電話,似乎還有點痛苦,唆唆的吸着涼氣:“怎麼了?你那同學我給你送回我家了,放心,蠱術會解的,你那同學也不會有事。”

    “聽說,你又搞了具很邪門的棺材出來啊?夠可能啊,龍靈,越來越厲害了啊。”於心鶴說話好像透着風。

    我握着手機,沉思了好大一會,才遲疑的開口道:“我爸媽是不是很厲害?”

    於心鶴好像慘叫了一聲:“好了,好了,拔掉就行了。那些頭髮還從我手裏長出來,這次一根根的拔掉了。”

    “龍靈啊,你不知道這頭髮有多煩,剪斷完全沒用,到了晚上就自己長。哎,我以前還想着一頭好頭髮,現在恨不得跟你一樣剃成光頭。而且這頭髮吧……”她絮絮叨叨的說着。

    她這轉移話題的手段一點都不高明。

    “於心鶴!”我沉喝一聲:“你們操蛇於家能得我爸媽囑託就進入鎮子,是不是因爲我爸媽特別厲害?掌控着蛇棺的祕密?”

    我早該想到的,射魚巴家有蛇棺意識傳令,才能進入鎮子。

    問天宗因爲何辜有墨修所給的蛇牌,纔可以進來。

    墨修雖不是蛇棺中那個“墨修”,可也是與蛇棺一體的。

    而操蛇於家,因爲我爸媽的囑託,也能進來。

    就證明,我爸媽在蛇棺這件事上,和墨修、蛇棺至少是差不多一個級別的。

    於心鶴似乎沉默了,又好像手機被捂住,那邊明明隱約有說話聲,可我卻聽不真切。

    我握着手機,很有耐心的等着。

    過了大概一兩分鐘,於心鶴才沉聲道:“龍靈,他們也是爲了你好。蛇棺鎮着一些很危險的東西,你看浮千那樣就知道了。所以他們不得不……”

    她說着,就又是一片沉默。

    “我明白了,謝謝。”我將手機直接掛斷。

    墨修和柳龍霆爲了復活龍靈,我爸媽有更“偉大”的事情。

    無論他們對我做什麼,他們都有不得已的苦衷,都是爲了我好,爲了“龍靈”。

    原來一個名字,真的很重要啊。

    只有我,什麼目標的都沒。

    肖星燁回來的時候,還開着李伯的皮卡車。

    秦米婆正做好了飯,叫我一塊吃了飯去陳家村。

    等我起來的時候,就見肖星燁下頜青腫,左臉還被撓了幾道口子。

    見我看着,他端着碗,喝了口湯,重重的嘆了口氣:“下巴是被陳家一個不肯認罪的打的,抓痕是被老李的婆娘抓的,因爲我攔着她,不讓她去抱李倩的屍體。”

    “我沒你那引雷帶電的本事,能鎮住人,只能捱打。”肖星燁一臉的苦憤。

    這種糾紛,確實比較難處理。

    喫過飯,秦米婆將她的布袋遞給我,也不說話,就是咳啊喘啊的。

    我接過布袋,看着裏面的東西,該有的都有。

    伸手正準備抱阿寶,秦米婆卻攔着我,搖頭道:“陳家村既然出了事,邪氣重,阿寶還是在家的好。”

    阿寶畢竟身世不同,確實不能出去沾染了邪氣重的東西。

    “那你給他洗了澡,就讓他早點睡。”我蹲下身子,哄了阿寶兩句。

    秦米婆就哄他進去做糯米粑粑,阿寶立馬看都沒看我,牽着秦米婆的手就往裏面走了。

    果然對於“幼崽”而言,無論是人還是什麼,都改變不了喫貨的本性。

    轉眼看着肖星燁,我不明白爲什麼秦米婆這麼信任他。

    拎着布袋上車,我係上安全帶:“李倩到底是怎麼死的,問清楚了嗎?”

    陳新平只說李倩從那個水庫的小島跑了,但怎麼死的,他們真不知道。

    肖星燁也搖頭:“陳家村的人,確實不知道。”

    陳家村跟回龍村在相反的方向,回龍村至少還靠着省道,陳家村完全就是山窩窩。

    村裏還都是毛馬路,水泥路都沒修。

    這年頭也沒通自來水,家家戶戶也不打井,全都靠着村正中那口老井喝水。

    從回龍村到鎮上,得開一個小時的車,從陳家村去,得近兩個小時,所以很多陳家村的人在鎮上租房住的,村子反倒越發的荒涼。

    肖星燁將車開到村口的時候,陳新平已經帶着幾個青壯在等着了。

    見到我們下來,陳家村的人臉色都不太好,尤其是看着我的時候,似乎眼裏都有點害怕。

    “直接去老井那吧。”陳新平這會臉色都是那種青灰色,他旁邊幾個陳家村人,都是這種臉色。

    走路的時候,總是邁不開步子,臨近夏天了,還有人將手揣褲口袋,似乎在口袋裏端着什麼。

    肖星燁見他們那樣,低咳了兩聲,好像想笑,又要強忍着的樣子。

    村裏的老井還不是搖井,就是那種扔個桶下去,再拎桶水上來的,而且井口不是很大,旁邊連圍欄都沒修。

    這會一頭牛倒栽在井口,只剩個牛屁股在外面,好像被卡住了,幾個青壯正架着木架,準備將牛吊上來。

    旁邊圍着好大一夥人看熱鬧,見到我,似乎都很害怕,縮在一塊竊竊私語,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話。

    那牛怎麼也得上千斤,他們這樣拉,也不知道拉到什麼時候。

    陳家村的事情,就是從這牲畜跳井開始的。

    孕婦流產,男的那裏痛,可能都和水有關。

    所以我和肖星燁在路上揣測着,可能跟井水有關。

    看陳家村在河岸邊圍攻我,討要錢的時候,還挺齊心的。

    可這會聚在井邊,也沒幾十號人了。

    看樣子除了住在村子裏的,另外那些租房住的也不在意這井裏是不是死了牲畜,回村是不是有水喝,所以也就沒回來幫忙了。

    那幾個青壯,又是搭架子吊,又是吆喝着,搞了好一會都沒將那頭卡着井口的牛吊起來。

    我眼看着太陽偏西了,朝肖星燁打了個眼色。

    跟他一塊上前,我左手受了傷,只得伸出右手。

    肖星燁雙手緊拉着,喊着口號:“一,二,三,用力!”

    我右手猛的用力往後一拉,搭在木架上的繩子唆唆的作響。

    那頭卡在井口的死牛就被拉了起來,只是那埋在井裏的大半個牛身被拉出來的時候,一股讓人作嘔的惡臭瞬間就涌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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