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蛇棺 >第587章 一切守恆
    我不過是一具軀殼,沒有人會爲了我好,幫我做什麼。

    尤其是信仰之力,還搞這麼大造神。

    從時機上看,也有點奇妙。

    好像就是在春節後,那些視頻就都跳出來了。

    我沉眼看着何壽,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春袍寬鬆,小腹還只是微微的隆起,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可我如果我神念加強,對於蛇胎是隻有好處的。

    何壽在我小腹處掃了一眼,不過雖然物種有別,可也不好意思,立馬收回了目光。

    臉色變了變,低吼了一聲:“你先別出巴山,等我去找阿問,將這事問清楚。”

    他好像有點發急,朝我道:“你這蛇胎,懷的月份是不定的。可按算你這如果懷胎十月的話,應該就該臨盆了。可你這之前又斷過生機,不知道如何算……”

    何壽臉色越發的急,似乎想到了什麼。

    沉眼看着我:“無論出現什麼事情,你都別亂想,就算你這個時候想打掉,也不行的。學校那些蛇娃都打不掉,生生不息的在人體內,你這個更別想。”

    “你等我消息,我去問一下。”何壽還沒出洞,就打了個呼哨,招來甪端,直接乘着甪端離開了。

    我一時有點不明白,好好的,爲什麼會提到我想打掉蛇胎?

    看着那鍋加了蝦的清粥,再看自己片着的魚片。

    最後還是將手裏的魚收拾好,煮了個水煮魚片,又煮了點米飯。

    香香辣辣的水煮魚片,挺下飯的。

    摩天嶺並沒有其他人了,我一個安安靜靜的喫着,越發感覺舒服。

    只可惜巴山沒有網絡,如果有的話,配個下飯劇,完全就是和外邊沒有區別。

    我正喫着,卻聽到外面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幾個谷家人急急的跑了過來。

    有男有女,其中兩個較年輕的女孩子,眼睛發着紅。

    他們見我在,滿臉喜色。

    其中一個更是直接拉着我的手,卷着舌頭很僵硬的道:“救救……救救……”

    我雖聽太不懂,可看她們臉色發急,還是點了點頭。

    她們立馬伸手拉着我往外跑,邊跑邊叫。

    外面號角聲響起,好像各峯間,也有着號角呼應。

    上次這麼大陣仗,還是我搬走摩天嶺的時候吧。

    谷家人跑出摩天嶺後,似乎怕跑得慢,“嗚嗚”的大叫,招來白猿,揹負着我們在山林中縱飛而去。

    我趴在白猿背上,看着他們臉色發急,各自嗚嗚的說着什麼。

    就算有很多疑惑,可語言不通,依舊問不出什麼。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腹中的蛇胎不知道是不是太顛簸了,開始慢慢的遊動。

    不過並不是很激烈,就是輕輕舒張一下的那種,反倒讓我舒服。

    谷家據地離摩天嶺並不遠,還是那種羣居的生態,挖石洞,有食物大家一起分。

    我們到的時候,卻見一個大山谷裏,一個大石壇上,很多人圍着。

    外面的人見我們到了,叫了一句什麼,那些圍觀着的人,立馬就扭頭看了過來。

    見到我,臉上盡是喜色,全部恭敬的跑下石壇,匍匐跪在地上,朝我行禮,嘴裏齊唰唰的喊着什麼。

    我被他們搞得有點心慌,聽又聽不懂,只是當目光掃到石壇上的時候,心頭瞬間一驚。

    只見石壇上躺着四五個肚子隆起的女人,有的已經明顯快要臨盆了,腿間盡是涌動的血水。

    有的並不是很顯懷,也淌着血躺在石壇上,痛苦的呻吟着。

    這四五個,全部都是孕婦!

    我心頭髮驚,雖說語言不通,還是縱身跨了上去。

    握住那個快要臨盆的孕婦的手,眯眼看着她,與她四目相對。

    神念涌動,儘量安撫着她。

    有時信仰,對於她們而言,比什麼都重要。

    那孕婦看着我,臉上盡是歡喜,明明痛得身體都在蜷縮,右手卻還是與我緊緊相握,左手撫着高高隆起的小腹,低喃喃的說什麼。

    我沉眼看着她,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什麼叫神唸了。

    墨修說得沒錯,無論是語言,還是文字,總是有歧義的,只有神念,纔會感他人之感。

    我能感覺到這個孕婦強烈的求生欲,以及她極度的恐懼,還有小腹那個胎兒的生命,就好像她流出的血水一樣,慢慢流失。

    明明情況很急,她卻滿懷信任的看着我,一手撫着小腹,喃喃的安撫着那個可能根本不能出世的孩子:巫神來了,沒事……我們的神,來了。

    那種堅定而又蓬勃的信仰,讓我感覺羞愧,以及無盡的悲意。

    明明我對她們,什麼都沒有做。

    神念之下,我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個胎兒的生命體徵正在消失。

    可當我看着她眼中的信念時,不知道爲什麼,心頭一陣陣的抽痛。

    慢慢低下頭,額頭與她相抵,我努力回想着當初和何辜神念和生機同時涌動,爲於心鶴保胎時的感覺。

    那個孕婦額頭與我相抵,臉上慢慢露出了笑。

    “沒事的,我來了。”我朝她笑了笑,伸手覆在她撫着小腹的手上,幫她一起安撫那個孩子。

    不知道爲什麼,就在我感覺到神念注入那胎兒中間的時候,我腹中的蛇胎突然劇烈的動了起來。

    我痛得滿頭汗水,可還是強忍着那股劇痛,用神念穩住胎兒。

    可蛇胎越動越厲害,更甚至有一種想衝破肚皮出來的感覺。

    我痛得腰都直不起來,卻還是強撐着等那胎兒完全穩定下來,那孕婦沒這麼痛苦了,這才鬆手。

    那孕婦眼裏盡是感激,石壇下面的人羣中,也爆發出歡呼聲。

    我朝那孕婦安撫性的笑了笑,正要起身,就感覺蛇胎猛的一動,劇烈的痛意,讓我眼前發昏,直接就朝旁邊倒去。

    也就在同時,一雙手直接摟住了我的腰:“小心。”

    我扭頭看了墨修一眼,他放在腰間的手緊了緊,伸手捂着小腹。

    一股子熱流從他掌心涌入小腹,腹中動得厲害的蛇胎,這才慢慢安靜下來。

    那個快臨盆的孕婦似乎沒事了,從石壇上坐了起來,朝我不停的磕拜。

    石壇下面的人,更加激動了,剩下四個孕婦的家人,更是激動的跪行到石壇前,朝我虔誠的懇求。

    我看着墨修捂在掌心的手,想了想道:“你去幫我叫何辜吧。”

    光憑我的神念根本不行,這些胎兒,就好像突然斷了生機,要胎死腹中。

    墨修捂着小腹的手掌緊了緊,五指攏了攏。

    琥珀色的眼眸收縮了幾下,才啞着嗓子點了點頭:“好。”

    他話音一落,就鬆手離開了。

    我不敢再耽擱,再次走向一個孕婦,用神念安撫着她和她腹中的胎兒。

    有過幫於心鶴安胎的經驗,再加上剛纔那一試成功了,後面倒也還算好。

    可有一個我用神唸的時候已經晚了,孕期太短,胎兒還沒成形,已然沒了。

    就算我用神念,也感知不到小腹中的生機。

    那個孕婦在與我神念相交的時候,明顯就已經知道了,瞬間連神念交纏都不肯了,緊閉着眼,哀嚎着大哭。

    墨修帶着何辜回來的時候,就是這番場景。

    何辜最近對輸生機做得很順手了,忙拿了些丹藥給她們,讓她們先服下。

    我看着那個失了孩子的孕婦被家人抱下去,她哭得很傷心,家人卻一直在努力安慰她。

    或許是用神念太多了,我腹中的蛇胎一直在劇烈的動。

    不再是來的路上,那種舒服的伸展,就好像一個生氣的孩子,一下下的撞擊着我的肚皮。

    可看着那些孕婦,我還是強忍着痛,和何辜一起用神念,將生機輸入她們體內。

    而墨修一直跟在旁邊,用他的法力,安撫着我的小腹。

    等所有孕婦情況都穩定下來後,遠處各峯號角一聲急過一聲。

    何辜有些擔心的看着我,那張枯瘦得好像骷髏一樣的臉上,依舊帶着悲憫。

    我看着遠處白猿起縱,扭頭朝何辜道:“繼續吧。”

    “何悅。”墨修撫在我小腹的手一緊,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感覺到了,對吧?”

    我點了點頭,朝墨修輕聲道:“何壽說得沒錯,一切都是守恆的。蛇君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卻還是幫我叫來了何辜,對吧?”

    “蛇君,巴山的災,就是我。”我恍然間,突然明白爲什麼龍靈要逃離巴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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