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這臭小子別太打他的臉。

    院子裏沈玦躺了一會,正閒的沒事做,阿冰就來告訴他,新制的弓已經好了。

    沈玦從會走路起就會挽弓,天生的神勇,剛上山拜師的時候就能挽八個勁的弓,新制的這把是一等弓十六個勁的,便是放眼整個大安朝,也沒幾個人能使的了。

    “去,擺了靶子,我來試試手。”

    越是等級高弓力大的弓製作就越是繁瑣,要求的用筋就越苛刻,光是尋這材料就花了不少時間,弓是從去年開始做的,現在才完成。

    聽說新弓做好,沈玦就來了興致,從椅子上迅速的跳了起來,往院子裏去。

    很快下人就把靶子都給擺好了,離他足有百步遠。

    阿冰把弓給呈了上來,錦緞下是一把暗紅色的弓,霸道又透着點野性,沈玦一眼就喜歡了。

    然後擡了擡下頜示意阿冰拉個試試,阿冰從小跟着沈玦,身上也有些本事,算不上頂厲害但騎馬拉弓比普通人還是要強上些。

    這是讓他試弓呢,沈玦一個眼神阿冰就明白了,舉着新弓擺好架勢用力的拉了拉。

    阿冰之前也能挽十二個力的,想來一等也不會差太多,就隨手試了試,可這弓紋絲不動。

    馬上就引來了沈玦的嘲笑聲,阿冰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氣,憋紅了臉再拉,這會倒是動了,可也只是動了一點點。

    “爺,太硬了,根本拉不開啊。”

    越是不容易,沈玦就越覺得有趣,半眯着眼修長的手指一彎,就把弓從他手上拿了過來在手上把玩。

    阿冰說的不錯,這差一兩個力,弓就差別大了很多,但就是因爲難度大,他才越發的感興趣。

    先是試探性的拉了拉,只拉開了一半,阿冰就已經瞪大了眼,想上去攔,“爺,您得小心些,這可容易傷了手。”

    沈玦的眼裏露出了一絲的興奮,看都沒看阿冰,讓他閃開別傷着了他,“囉嗦。”

    等阿冰閃到一邊,就又試着拉了一次,這回明顯多用了力道,弓已經被完全的拉開了。

    新弓的筋很硬確實容易傷着手,沈玦慢慢的收回又重新拉開,如此反覆幾次,他已經能輕鬆的駕馭了。

    摸到竅門,然後漂亮的一個彎腰,從箭簍裏撿了一支羽箭,熟練的上弦拉開,瞄準靶心,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讓人看得目不轉睛。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箭已經出弦了,以破風之勢,帶着冷厲的呼嘯聲,用力的扎進了靶心,一看到正中靶心,所有人的都興奮的叫了好。

    沈玦的嘴角微微一揚,沒有一個男人是不喜歡兵刃的,包括弓箭。

    正打算再拉一弓練練手,就聽見一個掌聲響了起來,“好箭法,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他的動作沒停,羽箭已經到了指間,聽到聲音,沈玦慢條斯理的拉開了弓弦,緩緩的側過身,眯着眼將箭頭對準了來人的方向。

    沈劍青陪着沈恆璘過來,就撞見了方纔沈玦挽弓這一幕,覺得驕傲的同時臉還有些疼。

    說好生病的人,現在正好好的在挽弓練箭。

    正尷尬的準備解釋兩句,沒想到沈恆璘就出聲了,最爲讓他沒想到的是沈玦居然將箭頭指向了沈恆璘。

    這可真是糟了!

    沈玦最不喜的就是有不相干的人打攪他,尤其是在他專心致志的做某件事的時候,這位祖宗要是發起瘋來,怕是連自己的話他都不會聽。

    不過,沈劍青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不失爲一個試探沈恆璘的機會。

    沈玦半眯着眼,沒有說話,眼中流露出了危險的訊息,箭頭不移直直的對準沈恆璘的腦門中間。

    而沈恆璘像是沒有感覺到危險一般,保持着臉上和煦的笑容,就這麼直直的站着。

    沈劍青則是慢慢的打量着沈恆璘,覺得差不多了,才皺着眉開口,“阿玦!你這是做什麼,快把□□放下……”

    沈劍青的話音未落,沈玦的箭就已經離弦了,箭羽劃破空氣,朝着他們的方向射來,沈劍青瞪大了眼,下意識的就要推開身邊的人。

    他是有心想要試探一下沈恆璘,但也只是想着嚇唬他一下,絕不是真的要傷到他。

    沈恆璘若是在廣州境內出了事,怕是要舉國大亂,這個後果現在他還承擔不起。

    可偏偏這會已經來不及了,而沈恆璘還是站着連動都未動,沈劍青只覺得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不過一眨眼,他就眼睜睜的看着羽箭擦着沈恆璘的頭頂劃了過去,直直的扎進了他身後的樹根上。

    沈恆璘像是方纔射的不是自己一般,居然跟個沒事人一樣再次鼓起了掌,“堂弟的箭法出神入化,實在是讓爲兄佩服不已。”

    沈玦嘴角勾起了一個邪氣的笑,目光戲謔的看着他,“你就不怕我在你腦門射出一個洞?”

    “不會的,我相信堂弟的箭法。”

    他說的十分的篤定,讓沈玦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只是把弓丟給了身邊的阿冰。

    方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在看到沈恆璘的時候,突然心頭涌上了一股怒意,而且是完全無法平息的怒火。

    當時他的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

    殺了他。

    沈玦從來就不是一個會猶豫的人,當下就順應本能的做出了動作。

    但好在,箭要離弦的一瞬間,他恢復了理智,但他一貫都是箭無虛發,便只是微微的擡了一點箭頭。

    若是這個時候沈恆璘動了,自己撞上去可就不能怪他了。

    只是可惜,他並沒有動。

    “恆璘你沒事嗎?這臭小子,都是被我給慣壞了,這是孩子心性在這鬧着玩呢,你可千萬別放同他一般見識。”

    沈劍青見他沒出事,總算是鬆了口氣,安撫了沈恆璘幾句,就把沈玦給喊了過來。

    沈玦不僅是站沒站相,走路也是吊兒郎當的沒個正行,走過來後站定,和身邊溫文爾雅的沈恆璘這麼一對比,沈劍青只覺得自己的胸口被狠狠的紮了兩刀。

    同樣都是養兒子,怎麼他就落了這麼一個混世魔頭。

    “四王叔不必放在心上,宮裏還有兩個幼弟,平日我也時常與他們一塊玩,少年血氣方剛本就該如此。”

    沈劍青越聽越覺得自家兒子什麼都不行,是看沈玦哪哪都不順眼。

    “站沒站樣,你是沒長骨頭嗎?這是陛下的長子,比你大兩歲,你該喊聲大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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