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哥讓我看着你,說你今日肯定要走,果然不出他所料,你現在回京城就是自投羅網,老實的待着哪裏也別去。”

    “鎮南王府又不會出兵,那你告訴我,我一直留在這裏有何用?等着我父皇出事嗎?”

    秦琅能理解她的心情,雖然他嘴上說着討厭父親管着他,但他父親從小對他極好,若是真的有一日他父親出事,他一定會拼盡全力的去救。

    但即便是知道,他也不願意眼睜睜的看着沈妙茹出事。

    “那你回去又能做什麼?而且你失蹤這麼多日,沒準沈恆璘還要藉此生事,你回去只會送死,總之沒有我玦哥的允許,你哪裏都不許去。”

    “我雖然什麼都做不了,但我至少能陪在父皇的身邊,若是沈恆璘真敢弒父弒君,我死也會拖他下地獄。”

    沈妙茹一臉的決絕,然後看見了秦琅眼裏的擔憂,這個小孩兒即便被她騙的這麼慘,卻還在擔心她,真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

    若是她能早一點遇見秦琅,那該有多好。

    那盞兔子燈,她就放在寢殿的牀頭,每日都能瞧着它入眠,她想,她那寂寞許久的心,確實是被觸碰了。

    只可惜,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她自己是泥澤就不能自私的拖眼前的人下水。

    “你擔心我嗎?”

    秦琅彆扭的轉過去頭,“別自作多情了,我怎麼會關心你,我只是聽玦哥的話看着你。”

    沈妙茹覺得他這個樣子很可愛,就和當初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一樣。

    突然泄氣的道:“既然不給我走,那我想喝酒總可以吧,小孩兒,你陪我喝一碗?”

    秦琅看着她自嘲的神情心尖抽抽的心疼,他即便嘴上說着不在意,可今日看見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竊喜。

    這會更是爲她難過,他裝作不喜歡的樣子,但心卻沒有辦法騙自己,他就是喜歡她。

    而且時間和距離並不能讓他忘記沈妙茹,反而加深了這一種求而不得的想念。

    秦琅想說不行,但嘴巴已經先腦子說出了,“好。”

    接下去幾日兩人都是如此,相互也不多說什麼,一到了晚上就捧着酒罈子開始對飲。

    秦琅一直都極其的剋制,他不會讓自己喝多,因爲他怕自己喝多了會做出失控的事情。

    直到三日後,這一次,他多飲了幾杯,然後他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他感覺到沈妙茹在親吻他撫摸他。

    然後他好像一時衝動的把人壓在了身下,一夜的美夢。

    等到天明時,屋內牀榻全是一片狼藉,他光着身子睡在被褥上,而屋內空無一人。

    秦琅想要喊人進來,卻發現身上都是抓痕,而且他的衣服也丟了,心下就覺不好,喊來下人披上袍子出去找的時候才發現沈妙茹早就不見了。

    屋內只留下四個字。

    “郎君珍重。”

    兩人春曉一度,沈妙茹穿着他的衣服跑了!秦琅氣得震裂了木桌,追了出去,可已經晚了,人早就出了城,不知去向了。

    秦琅捏着那封信,氣沖沖的去了王府,隱去兩人歡好的事情,只說沈妙茹跑了,沈玦就一臉的瞭然。

    “知道讓你看着是看不住的,罷了,坐吧。”

    “玦哥,你怎麼一點都不着急啊,她這麼跑回去是去送死啊,我們就不想想辦法嗎?”

    沈玦半眯着眼,抿了口茶,“知道啊,但腿長在她的身上,我又不能讓她不跑,她要去送死我攔得住嗎?”

    秦琅急得眼睛都紅了,尤其是兩人昨夜有了那樣的關係,他就更是覺得沈妙茹像是他是責任,絕對不能讓她出事。

    “那我去追她。”

    “追回來又有什麼用,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該勸的我們都已經勸過了,而且你之前不還說討厭她嗎,既是不喜歡,她的死活也和你無關。”

    然後就讓人攔住了秦琅,繼續道:“除非你說說,你是爲何要追她的理由。”

    秦琅腦子都要炸了,這會整個人都有些失控,就想要往外衝,不管不顧的朝着沈玦脫口而出。

    “因爲我喜歡她,我不能讓她出事。”

    等說出口之後,秦琅自己就先傻眼了,原來說出口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既然都說了,他也就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了,“玦哥,我要去找她,若是她出事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早承認不就好了,去吧,她一出城我就派人跟着了。”

    秦琅眼睛一亮,就衝了出去。

    文錦心這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表哥,你的苦心終於沒有白費。”

    這一年來,他們都看着秦琅是怎麼從一個活潑的性子變得沉默,沈玦作爲他的大哥自然是關心他的,但感情還是得他們兩人自己明白纔行。

    所以他纔會逼着秦琅承認自己對沈妙茹的情感,如果只是一個大公主,不值得他冒險去救,可若是兄弟心愛之人,那就不同了。

    “只希望秦三哥能趕上。”若是趕不上,去京城救人難度就不同了。

    可惜的是,晚上秦琅是一個人回來的。

    沈妙茹聰明的很,她很快就發現了有人在跟着她,她就和宮女換了衣服,由侍衛的護送下,走了別的路。

    等秦琅他們追上去的時候,自然是追錯了人,再調頭去追,沈妙茹已經不知去了哪裏。

    秦琅回來的時候一臉的失魂落魄,“玦哥,她說得對,我就是個小孩子,既護不了她周全,也給不了她將來。”

    沈玦聽了卻臉黑了下來,“回京了我們就去京城把人搶出來,你連這點膽色都沒有,可不要再跟着我,那我也可以承認,你就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弱者。”

    “你說的對,她要救父親,那我便去保護她,玦哥,我們何時殺進京去。”

    沈玦眉峯一挑,“耐心的等着,好戲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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