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的家教課結束，許衍荻回家休息了一會，幫奶奶做了晚飯，喫完飯給許衍秋洗了澡，講完故事哄睡，九點多坐公交車去了酒吧街。
門口江燕潯拉風超跑已經開走了，Carry見他進來打招呼說：“你朋友的賬有人過來結了，車也開走了。”
許衍荻說：“謝謝。”
又向牧野點頭示意了下就上樓去了，他知道Carry和牧野可能故意不讓他結賬的，無所謂，他也犯不着非得給有錢大少爺買單來找虐，畢竟他最缺的就是錢。
上白班的木然無聊地正坐在高腳凳上晃腿，原來郭明耀又留了場地和朋友打球，許衍荻懷疑這人開個檯球廳純屬就是方便自己玩兒。
木然看到許衍荻，馬上從高腳凳上蹦下來，“你來了，那我就走了哈，和朋友約好了去打遊戲。”
木然十六七歲，長得眉清目秀的，勉勉強強混了個初中畢業就從家裏跑了出來，交了一幫覺得自己日天日地很了不起的狐朋狗友，除了熱衷於打架鬥毆就是網吧通宵玩遊戲。
機緣巧合被郭明耀帶到了檯球廳，管教一番這刺兒頭老實了不少，有人笑說郭明耀專門僱傭童工，也不怕被查。
木然走了，許衍荻坐在了他坐的高腳凳上，看了一會兒，發現確實沒自己的活兒可幹，就翻出筆記本來看，下週要月考，化學競賽考試也快了，對待學習，他一向是胸有成竹的淡定，此刻也有了些緊迫感。
就像翻山越嶺走到了這裏，原本以爲路還很長，一擡頭髮現目的地就在前方，有期待有緊張更有了近鄉情怯的感覺。
畢竟於他來說能有學上就不錯了。
他梳理了一遍重點知識點，看到手機亮了，有新消息進來，瞟了眼是來自江燕潯的消息，打開看。
“你在哪裏？有東西給你。”
許衍荻想不到江燕潯會有什麼東西給自己，但是看着這句話，感覺是很熟稔的語氣，像是好朋友，不過好歹一張牀上躺過，他們現在也算得上朋友了吧。
許衍荻想了想回：“我在臺球廳，什麼東西？如果不急週一再給我吧。”
盯着手機看了會，江燕潯沒回，他便丟到一邊繼續看筆記了。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有人推門進來，許衍荻放下筆記本準備應對，看清來人，有些意外：“咦，你怎麼又過來了？”
江燕潯說：“正好與朋友在這邊喝酒。”
“今天又喝酒啊。”許衍荻脫口而出。
江燕潯像被這句話取悅了，勾脣笑了：“聊天，沒喝。”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打檯球的不多嘛。”
“老闆今天包了場子玩。”許衍荻說。
郭明耀看到了這邊的情況走過來說：“衍荻這你朋友啊？”
他拄着檯球杆上下打量着江燕潯，少年穿着簡單的白色體T恤牛仔褲，白色球鞋，卻一眼能看出這一身價值不菲，那雙球鞋還是某潮牌的限量版，一米八多的個頭再加上帥氣的樣貌，嘖，太扎眼了。
“對，他是我同學江燕潯。”許衍荻說，又介紹郭明耀，“這位是這裏的老闆，我們喊他耀哥。”
江燕潯率先伸出手說：“你好。”
郭明耀勾脣笑着，一手拄球杆，一手很酷地碰了下江燕潯的手，“會打球嗎？要不要打兩把。”
江燕潯把手中提着的紙袋遞給許衍荻，許衍荻接過隨手放在凳子上，三人走到檯球桌旁，許衍荻挑了個好用的球杆遞給江燕潯壓低聲音說：“玩玩就行，他們都很厲害。”
許衍荻知道這夥人每次玩都賭球，不賭多大，就追求點刺激。
江燕潯接過球杆，也壓低聲音問：“害怕我輸啊？”
“那當然。”許衍荻回答得很乾脆。
江燕潯挑了下眉，脣角微翹：“放心吧，輸得起。”
打了幾局許衍荻算是明白了江燕潯的輸得起原來是指自己錢多，輸多少無所謂，不在乎，根本和技術無關，許衍荻在旁邊看得直想翻白眼。
又一局過後，郭明耀說：“不玩了，不能把小朋友欺負很了。”
江燕潯拄着球杆說：“許衍荻可以下班了吧？”
許衍荻看了眼時間才十一點，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顧客來。
“可以啊！”郭明耀回答得很乾脆，“今天贏得錢請大家樓下喝酒。”
他勾着外套往外走，摸了根菸叼在嘴裏，旁邊高大的男人伸手拿下來，他馬上“哎哎……”表示抗議，一羣人吵吵嚷嚷的走出了檯球廳。
偌大的檯球廳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江燕潯坐在臺球桌上，一隻腳支地，一隻腳垂着，雙手交合拄着球杆看着許衍荻把球桌上的球一個個擺放到位。
“球杆給我。”許衍荻伸手。
江燕潯跳下臺球桌，自己把球杆放到牆邊收球杆的地方，許衍荻去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手中拎着那個紙袋，兩個人走出了檯球廳，接近樓梯處聽到了樓下的音樂聲。
“你要不要喝酒？”許衍荻糾結着問，想着輸這麼多錢，多喝幾杯才划得來，但是喝酒對身體又不好，耀哥要是請喫宵夜就好了。
“你想喝？”江燕潯反問。
“我纔不喝。”許衍荻馬上搖頭。
好學生不喝酒，江燕潯想。
都不喝酒兩人就離開了墜，出了門許衍荻沒看到江燕潯顯眼的車，他自己的自行車在牆角處放着。
“我騎自行車，沒看見你的車，要不要打車？”許衍荻問。
“一起走走吧。”江燕潯說，他其實不想回家。
“啊？哦，好吧。”許衍荻有些驚訝，但是馬上鎮定下來，“我去推車。”
他從牆腳推了自行車過來，看到江燕潯站在馬路牙子上抽菸，他戴着棒球帽，黑色口罩扯到下巴上，指間煙火明滅，莫名有種憂鬱的氣質，大少爺還真是吸菸喝酒樣樣都沾。
“走吧。”許衍荻招呼他，這人站在酒吧門口，簡直是活招牌，好幾波女孩看着他走進了墜，今天郭明耀真是賺大發了。
江燕潯聞聲走下來，指間夾着煙也沒再吸，許衍荻推着車，兩人走了一段路遇到了個垃圾桶，江燕潯把煙摁熄在滅煙處，繼續往前走，掛在車把上的紙袋一晃一晃的打到了許衍荻的腿，他纔想起來問：“這什麼東西啊？”
“你沒看呢？”江燕潯說。
許衍荻被勾起了好奇心，一手推車，一手拿出了袋子裏的盒子，藉着路燈燈光看清盒子上寫着“xx男士內褲”嘴角直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