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貌美小通房 >第 42 章 042
    京郊,老宅。

    殘垣斷壁的石牆邊是一顆老杏樹,樹幹高聳,長約二十尺,幹皺的表皮褐色帶灰,掉光了葉子的枝丫向四周延伸,好幾處都伸向了殘破的牆外。

    秦雲柔裏頭穿着國公府的大丫鬟服,外面披着一件深色大氅,連體的寬大帷帽罩在頭頂,遮住她的髮髻和額頂,卻遮不住她姣好面容的側影。

    “蕭捕快。麻煩你把這段時間排查的結果告知。”劉浩是大理寺的一等侍衛,他向對面的蕭鶴討教,這宗兇案之前是城東衙門第一個接手,昨日才轉交到大理寺來。

    蕭鶴聽到劉浩問話,慌忙收回偷偷打量秦雲柔側影的目光,趕緊把案情進展詳細回稟。

    “劉大人,經過仵作驗屍,已經初步確認是一具男屍,一具女屍,致命傷是位於頭骨上的鑿傷。根據屍身的腐敗情況和屍斑推算,應是死於上月中旬。經衙門走訪,發現上月中旬,城東富商的兒子馮虎和新納的妾侍薛氏已經失蹤月餘,通過死者身上的衣物和配件對比,這一男一女兩具屍體,應是馮虎和薛氏。”

    劉浩聽完,在隨身攜帶的帛書上記錄下來。

    李雲深今日穿了一身辦案的官服,暗青色的蟒袍,白玉帶系在腰間,頭上帶着和田玉冠,腳下踩着皁靴,遠遠看去,竟是一副睥睨蒼生的嫡仙驚世容。

    他長身玉立的站於杏樹下,駐足觀察。

    挖出兩具屍體的位置已經被城東衙役用黑線圈出,周圍三十尺內也用黃線圍擋起來,掛上警示標語,甚至老宅的前後大門,都貼了封條,禁止外來人員進入。

    李雲深觀察了片刻後,側首過來看站在身邊的秦雲柔。

    小丫頭披着他讓裁縫改良後的大氅,這大氅原是御賜給他的,即便經過改良修短了些,可罩在瘦弱的小丫頭身上,還是顯得過於寬鬆,連體的帷帽是下馬車的時候他親自給小丫頭戴上的,除了防寒,主要是不想被外人窺看了他的寶貝。

    “有何發現嗎?”李雲深俯身輕問。

    秦雲柔慢慢收回觀察四周的目光,對視上李雲深投遞來的視線:“大人,奴婢以爲,這裏雖是發現屍體的所在,但只能作爲拋屍現場看待,至於案發現場,應該不在這處。”

    李雲深頷首,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於是,秦雲柔用軟糯的聲線繼續說道:“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兩具屍體也不是窒息式死亡,剛纔蕭捕快說,仵作驗屍的結果,他們死於頭骨的鑿傷,所以,奴婢猜測,是兇手用利刃把他們二人先後殺害後,運送到此處,埋於樹下。”

    “你分析的不錯。”李雲深頷首。

    他的視線從小丫頭一開一合的紅脣上慢慢上移,落於她清澈見底的眼眸上。

    這五六日,林雲深雖然每晚都回府,可是顧忌着華老的警告,避子湯寒涼,一月喝避子湯不能超過五次,便時時剋制自己的欲.望,不去碰秦雲柔。

    可不知爲什麼,這幾日秦雲柔一改常態,總是時不時勾他一下,她的眼神裏有鉤子,連着笑容裏都是鉤子,讓李雲深忍的氣血倒流,夜不能寐。

    算算日子,今日已是新月伊始了。

    李雲深想到這裏,嘴角便壓制不住的翹起來,連着看向秦雲柔的目光也愈發炙熱。

    秦雲柔說完心中猜測,擡眸便看見李雲深瞧過來的滾燙眸光,她被燙的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跌倒,好在李雲深及時伸出上臂,勾住她纖細的腰身,把她扶正。

    “當心些,莫要摔了。”李雲深低聲同她耳語,聲音裏夾着心情頗好的笑意。

    秦雲柔雙手托住微紅的臉蛋,她不知李雲深來的哪出,忽然用那樣喫人般的眼神看她,怪嚇人的!

    “劉浩,這裏交給你們繼續探查,把四周掉落的可能是證物的東西一併收集起來,帶回大理寺的證物房去。”李雲深對劉浩和他身後的十幾名大理寺內侍道。

    劉浩點頭:“是,大人。”

    李雲深又看向捕快蕭鶴:“帶路,領我去馮虎家一趟,本官要親自走訪。”

    “大人,這邊請。”蕭鶴恭敬的擡手道。

    李雲深看一眼秦雲柔,示意她跟上,然後自己走到前面去。

    秦雲柔拉起大氅的下襬,小碎步跟上前頭的兩個人,往老宅外走去,臨走前,她忍不住回頭,再看一眼那立在牆邊的高大杏樹,這才匆匆收回了視線。

    紅衣捕快蕭鶴騎在馬上,在前頭帶路。

    周茂架着馬車的繮繩跟在後頭,秦雲柔和李雲深坐在馬車裏。

    李雲深修長的手指拉開馬車的窗牗,看着漸漸向城東延伸的街道。

    秦雲柔則端坐在一旁,身上的大氅已經摘下掛於一旁矮木架上,她兩隻素白的小手規規矩矩的擱在小巧的膝蓋上,美目微沉,眉心輕蹙,似在思索着什麼。

    馬車路過窈窕閣,李雲深看着窗外貴女絡繹不絕的閣樓門口,回眸說道:“京中的貴女們都喜歡逛這窈窕閣,今日查完案,回去前我領着你也去逛逛,添些首飾如何?”

    秦雲柔聽到李雲深問話,這才從思緒中抽離,慢慢擡眸,又清淺的搖了搖頭:“不用了大人,府裏給一等奴婢都有配釵環的。奴婢夠用的,不用額外添置。”

    李雲深含笑看她一眼,又彎腰捉過她的小腳擱到自己的膝蓋上。

    “大人這是做甚?”秦雲柔被李雲深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李雲深按住她幾欲抽離的小腳,指腹沿着秦雲柔腳踝處的白襪滾邊繞了一圈,用狎暱的語氣輕聲道:“本官想要給你選條腳鏈,就係在你右足這裏,等會夜裏……”

    李雲深說着,揉捏着秦雲柔的右腳腳踝,俯身同她靠近,附在她雪白的小耳朵邊低沉着嗓音道:“你夜裏來本官房內,若只系這一條小腳鏈,一定非常好看。”

    秦雲柔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臉蛋嘭的一聲炸紅,從耳朵尖尖直紅到脖頸處,她嚇得趕緊把右腳抽回來,然後深吸一口氣,端端正正坐好:“大人莫要拿奴婢說笑。”

    “本官如何說笑了?”李雲深用指腹的薄薄老繭輕輕剮蹭秦雲柔通紅的臉蛋,她皮膚嬌嫩如水,令他愛不釋手。

    “你這幾日,總是挑着眼角看本官,那眼睛裏全是鉤子,本官若是還不上鉤,當真是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了。”李雲深單指挑高秦雲柔雪白的下顎,同她輕吹一口氣。

    溫熱的呼吸噴到秦雲柔的鼻頭,嚇得她一個機靈往後縮,又是差點撞上內壁。

    “怎的每回都這般粗心?”李雲深的手背替她擋了一下,又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許她再退,壓着她慢慢同自己親近:“本官上回不是說了,一月至多讓你喝五次避子湯。那避子湯極苦,你也不喜歡喝不是?”

    秦雲柔懵懂地眨眨眼睛,所以,李雲深這段時日不碰她,並非膩味的前兆,而是他一月只許自己碰她五次,不讓她多喝避子湯?

    算算日子……今日正好是初一。

    新月伊始。

    秦雲柔:“……”

    馬車停在了城東富商馮家的大宅門口。

    周茂挽起車簾子,李雲深扶着秦雲柔一道下來。

    蕭鶴也從馬上下來,他不敢擡眼去看秦雲柔,只能目不斜視的看向李雲深,藏在鬢角的耳根微紅,沉聲說道:“李大人,這便是死者馮虎的家了。”

    李雲深聞言,擡眸去看,只見原本硃紅色的大宅門此刻已經掛了白幡,兩頭的檐角也掛着巨大的白色燈籠,裏頭隱約傳來哭喪的聲音。

    大宅門口的小斯見到李雲深身上的官袍,雖然他認不出品級,可也看的出是個大人物,畢竟前幾日剛來過的衙門捕快大人都對他畢恭畢敬。

    小斯這便匆忙往裏跑,去告知馮老爺。

    馮老爺穿着白袍喪服,滿臉悲痛的走出宅門,在見到李雲深後,嚇得趕緊弓腰作揖:“不知大理寺卿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之處還望海涵。”

    “請起。”李雲深擡手道:“本官今日奉命查案,叨嘮之處,也望馮老爺見諒。”

    馮老爺聽後,有一瞬間的詫異。

    畢竟,大理寺是三司裏等級最高的,之前明明是城東衙門負責,還派了衙役和捕快大人過來詢問,如何又上交至大理寺查案了?也不知是慶幸還是擔憂,馮老爺臉上的神色一時情緒難辨。

    一個上午的時間,基本都耗在馮府裏盤查了。

    等出了馮府,已是午時。

    秦雲柔拿着隨身攜帶的小竹簡,正把觀察和聽來的一些重要信息記錄在冊。

    李雲深站在她的身旁,默默看她寫完最後一個字,又把小竹簡仔細收進腰帶上掛着的繡花小荷包裏。

    “你這荷包不錯。”李雲深伸手握住秦雲柔腰間的繡花荷包,翻轉着看上面的圖案:“你繡的這是白色鳶尾花?”

    秦雲柔點點頭,溫聲回道:“是的,大人。”

    “回頭也給我繡一個,怪好看的。”李雲深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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