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後院涼亭,鎮國公夫婦二人正在亭子中聊天,不知道母親說到了什麼,竟引得父親哈哈大笑。
剛到後院的祁世卿,遠遠便瞧見了這一幕。
而另一邊,一個嬤嬤站在亭外,一看見世子爺來了,便小聲道:“國公爺,夫人,世子爺來了。”
聞言,祁耿止住了笑,擡眼看去,果真見到兒子風塵僕僕的模樣,眉眼間略帶一絲焦急擔憂之色。
祁耿不動聲色,心中暗想着發生了什麼?讓兒子這般情緒外泄。
倒是坐在一旁的藍氏一無所知。
待他走到亭前,藍氏記掛女兒今日第一次去書院可否習慣,倒是沒有注意打卡祁世卿的神色。
“爹,娘。”
“嗯,阿臻如何?”藍氏迫不及待地問道。
祁世臻掩下剛纔的擔憂之色,忙回道:“上京書院有規定,我進不去,不過看阿臻好似很開心。”
祁世臻明白母親的擔憂,只得如實已告,至於方纔的那些跟蹤的人……就算了……何必讓母親跟着憂心。
“開心就好。”鎮國公夫婦齊聲道,或許是看出了祁世臻必是有什麼事,待藍氏問完之後,祁耿便藉口要考校兒子用兵之道,便辭了藍氏,父子二人往書房而去。
……
“你是說,有人跟蹤你?”
書房中,祁耿聽了兒子的話,心中有些震驚,忙問道。
沒想到,還是捲入了這灘渾水中,這又會是誰的手筆呢?
“是的。”祁世臻肯定的點了點頭,暫時他還分辨不出那些人的來路,接着道:“爹,這些人到底是衝着咱們國公府來的,就是不知道是哪方人了。”
祁耿贊同的點點頭,劍眉蹙起,雙眸盯着前方,一手無意識地在桌子上敲擊着。
“爹,你說會不會是哪位殿下?”祁世臻突然道。
“爲何這麼說?”祁耿問道。
祁世卿也知道眼下絕非兒戲,只得道:“因爲阿臻前幾日救了四殿下,再加上這幾日與四殿下有些交涉,應是其他皇子起疑了罷?”
“救了四殿下?什麼情況?”
果然,祁耿一聽,眼神一凝,盯着自己兒子要叫他說出個所以然。
“就是回府那晚,阿臻說她去散步順手救了四皇子殿下。”祁耿頭皮發麻,心中的懷疑再次確認,上次的情況定然沒有阿臻三言兩語描述的那般簡單。
祁耿一驚,忙追問道:“可知當時是什麼情況?”
祁世卿無奈搖了搖頭道:“阿臻只是幾句話帶過,不過,第二日皇上就下令讓皇子們出宮建府,很可能就跟這個事有關。”
話音剛落,祁耿腦子一轉,就明白了。
“先按兵不動,看看情況。”祁耿銳利深邃的瞳孔閃過一道精光,隨即又打了個手勢,吩咐幾個暗衛時刻盯着女兒那邊的情況。
“是。”
“我一定會保護阿臻的。”祁世卿喃喃道。
對於親爹與大哥的擔憂,祁世臻還不知道,眼下,她剛進丙三院,就瞧見夫子不善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衆人見夫子突然停住,注視到了門口那裏,衆位學子看着停在那的她,愣了一下神。
今天的祁世臻,穿上了鎮國公府最好的數幾十位製衣師特別爲其縫製出的衣袍,白色爲底,只在領口袖口下襬用銀絲編織了層層疊疊的繁雜暗紋花飾,針針細緻,如渾然天成,似軟坎的披紗剛過腰部,平添輕逸,衣質輕柔,雙袖如水,配上她絕色的容貌,均勻的身材,站在那裏輕靈、飄逸如出岫白雲。
一下子恍若降世的仙童,出塵絕世,容貌無雙,半點無翹課被人抓住的尷尬之色。
只見她安靜立在那裏,眉目如花,周身氣質淡然,不少學子甚至一下子都沒回過神來。
“咳……咳~”
直到聽見沐寒輕咳一聲,衆人這纔回神,他們方纔見過她一次,如今再看,依舊覺得她好看得有點讓人嫉妒了。
“夫子好。”
祁世臻見此,斂起神色,道了聲好。
“爲何翹課?”沐寒語氣不善,但又想着祁世臻今日是第一次過來書院,這才狀若大方地接着道:“念在你初犯,免責,回你的位置去吧。”
後排站着的小屁孩-沈牧野一聽頓時就不舒服了,憑什麼?他略帶憤恨地看了一眼祁世臻,咬咬牙,轉頭看向窗外,視線順着金色的暖陽,一顆心一下子就飄忽出去了。
“謝謝夫子。”
祁世臻有些意外,她剛剛聽着夫子的語氣,以爲要被罰,沒成想就這麼揭過了?
她挑了挑眉,從容不迫邁着步伐往自己的座位而去。
誰成想,沐寒又添了一句:“切不可再犯,下次可沒這麼容易就揭過了……”
“是,夫子。”
祁世臻覺得挺有意思,也不反駁,反倒對着沐寒樂呵呵地笑了笑。
“好了,接着我們剛剛講到的地方。”沐寒瞥了祁世臻一眼,這纔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書冊上。
祁世臻聽了兩耳朵,再看着書本上密密麻麻的繁體字,頓時覺得腦殼疼。
臺上沐寒講得正激動處,祁世臻已經像條廢魚一樣恨不得攤在桌子上了……
她腦門上太陽穴突突的跳動着,沐寒講得是唾沫橫飛,不少學子也聽得津津有味,只有少數紈絝早已忍不住去見了周公。
祁世臻見此,暗暗堵住了耳朵,非是她不尊師重道,實在是,這文縐縐的,太催眠了,適才在樹上睡了一覺,現在被催眠得又困了。
沐寒真適合去當安眠藥,祁世臻心想。
一上午的時光,隨着沐寒的滔滔不絕,沈牧野的毫不在意,祁世臻的插科打諢,以及好心學習的學子熱情洋溢,很快流逝。
最後,沐寒看着新來的硬茬·攪屎棍·祁世臻,見他一副鹹魚模樣,就差攤在桌子上了。
沐寒腦門突突的跳,氣呼呼地離開了丙三院。
祁世臻這才鬆了口氣,與此同時的,還有沈牧野,也跟着悄然一鬆。
……
中午休息時間,祁飛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將身上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祁世臻環顧了一週,周圍的同窗都已經三三倆倆圍在一起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