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這個鍋我背了![快穿] >52.名垂青史的奸佞
    天光方霽,殿外下了一整夜的雪。

    白皚皚的日光透過窗櫺, 刺得人眼眶生疼, 蘇時睜開眼就被晃得合上,眼前的白芒卻依然過了片刻才消散。

    察覺到他的動作, 宋戎下意識收緊手臂,關切地垂下目光。

    那雙眼睛才張開, 就被刺眼的光線晃得立即閉緊, 不適地微蹙了眉, 往他的胸膛愈貼近了些。

    雖然知道不過是對方初醒迷濛時的本能反應,宋戎心裏卻還是驀地軟了下來。

    脫下厚重的朝服, 將懷裏的些許熱氣連着人一併攏住, 撐身擋住了窗外透進來的眩光:“好些了嗎”

    燒退之後身上越發覺得冷,熱源又忽然離開,蘇時本能地攥着朝服裹緊了些,極輕地答應了一聲。

    罕有見到對方這般毫無防備的溫軟姿態, 宋戎眼裏不由顯出柔和笑意,替他把被子也蓋得更嚴實些, 溫聲開口:“他們將飯食送過來了, 你一天都沒用過飯, 稍微喫一點,好不好”

    蘇時是聽見了那時門外的交談聲的, 心中好奇天牢裏究竟是些什麼飯食, 想要撐身坐起來, 卻被宋戎緩和着力道按了回去。

    “你燒纔剛退, 外面才落了雪,正是冷的時候,切不可再受涼了。”

    他的語氣很柔和,還帶着商量的懇切,蘇時便也只得重新躺回去。開口想要說話,被冰涼的空氣一嗆,忍不住咳了兩聲。

    宋戎正將粥碗從食盒裏拿出來,聽見他咳嗽,連忙快步回去,將人小心地扶起來,整個攬進懷裏。

    常年習武的身體強健有力,即使在寒冷的清晨,胸膛也依然是一片熨帖的溫熱。

    蘇時還打算活到小皇帝的登基大典,自然不會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索性也不再堅持,放鬆地靠進寬闊有力的懷抱裏,擡手接過他手裏的調羹。

    休息了一日,他腕上的傷痕總算不再那般紅腫刺眼,手上的力道也多少恢復些許,至少握穩調羹已經不成問題。

    碗裏的粥是桂圓瘦肉熬的,做得很精緻,一看就不是自己那份天牢的伙食。

    不知宋戎究竟怎麼處理了另外的那一份早飯,蘇時握着調羹攪了兩下,望向那沉默凝注的關切黑眸,還是將疑問嚥了回去,低下頭慢慢喝着尚且微溫的粥。

    見他總歸還願意喫飯,宋戎終於稍稍鬆了口氣,依然穩穩替他端着粥碗,一手又將被子往上掩了掩,以免他再一不留神受了涼。

    胃裏已經空了一整天,粥一入腹,最先帶來的反而是鮮明的痛楚。

    蘇時忍不住蹙了眉,藏在被下的手按上胃脘,便立時迎上了宋戎儼然緊張過度的擔憂目光。

    “無妨,只是太久沒喫什麼了。”

    按着胃脘的手無奈撤開,蘇時溫聲開口,等到緩過那一陣不適,又低頭喝了幾口粥,便擱下了調羹。

    他喫得實在不算多,宋戎輕蹙了眉,試探着溫聲開口:“是做的不合胃口嗎,可有什麼想要喫的”

    “倒也不是,只是不覺得餓。”

    蘇時搖搖頭,心中忽然生出了個念頭:“王爺會煮麪嗎”

    “什麼”

    他的聲音很輕,宋戎微怔,下意識問了一句。蘇時卻已經打消了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搖了搖頭:“沒什麼。”

    第一次就只會烤現成的肉,到了第二次才學會煮方便麪,這個世界可沒有那樣容易上手的速食食品,他還是不要強人所難的好。

    見他精神尚佳,也沒有因爲昨夜自己的冒犯失禮而不悅的意思,宋戎總算放下了心,扶着懷裏的身體靠在軟枕上:“我託他們弄了些熱水,可惜不多你正病着,原本應當好好養着的”

    “我現在不在天牢裏,都已是託王爺的福了。”

    蘇時啞然,將那件朝服披在身上,想要支撐起身,卻忽然隱約覺出些不對。

    想着至少能叫對方擦擦臉,宋戎正用熱水浸着布巾,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悶響。

    匆忙循聲回身,宋戎的目光驟凝,拋下布巾快步趕了過去。

    陸璃跌跪在地上,一手勉力扶着榻沿,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卻纔撐起稍許就又頹然跌坐回去。

    那人自己似乎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平素清冷淡漠的雙眸裏隱約顯出些迷茫,依然徒勞地努力着,雙腿卻絲毫着不上力。

    宋戎連忙將他抱回牀上,心中一片擔憂慌亂,緩和着力道按上那兩條腿:“怎麼樣,可覺得出疼麼是不是躺得木了”

    “不妨事,感覺得到。”

    還沒弄清自己出了什麼狀況,蘇時應了一句,撐着榻沿重新坐穩身體。

    宋戎卻沒他的淡然,蹙緊了眉道一聲告罪,小心捲起他膝下褲角,便露出了早已紅腫發熱的雙膝。

    “清光你都不知道疼的麼”

    幸好不是受了什麼嚴重到無可挽回的傷勢,緊張到極點的心緒總算稍緩,宋戎哭笑不得地鬆了口氣,將雙手焐熱,小心地按在他的膝上:“怎麼樣,這樣可好些嗎”

    止痛劑的效果還在,蘇時確實沒覺出多少疼痛來,下意識點了點頭,心裏卻莫名生出隱約的不祥預感。

    “這是舊時受的傷,平日精細養着尚可不顯,被這溼冷一激,加上落雪,就又發作起來了。”

    雖然被剛纔的情形嚇得不輕,但無論如何,是舊傷總比新創要強。

    宋戎替他焐着雙膝,原本的擔憂消散,又忍不住擡起頭:“清光,你受過什麼傷怎麼落下了這樣的後患,當時都不曾處置過嗎“

    情況不妙。

    蘇時心裏驀地一沉,終於想起了這是哪來的後患。

    他不能回答,卻也不能不回答,一旦宋戎發覺了兩件事的聯繫,就一定會生出疑心。

    宋戎不知他心思,卻不願就叫他這樣默默忍着,稍一猶豫便起身,將錦被重新替他仔細蓋好:“我出去看看,馬上回來。”

    蘇時正想着心事,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宋戎快步出了殿門,朝門外神色關切的御林衛微微頷首:“多謝今早的熱水,可有你們常用的傷藥麼”

    雖然皇上不準給陸璃特殊照料,可御林衛們心中卻都有所不忍,只要能幫得上,暗中還是會多少有所關照。

    “有,只是藥效一般,都是弟兄們平時私下裏用的。”

    聽見宋戎詢問,爲首的御林衛連忙點頭,取過傷藥遞給他,又順口道:“今日天氣不好,可是右相的腿傷又犯了嗎”

    宋戎目色微凝,心口莫名一跳,面上卻越發平靜下來:“怎麼,你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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