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這個鍋我背了![快穿] >64.沉默的原創者
    主角發佈的新任務,意外地給蘇時帶來了不輕的壓力。

    梁軒逸全盤繼承了父親的才氣,寫出的詞戳心戳肺,輕描淡寫也能撩得人心神不寧。偏偏譜起曲來卻是十足的學院派風格,恨不得起承轉合都按着最標準的格式,把歌套進去,總覺得平白少了一半的意趣。

    力求彌補自己在開局的過錯,系統特意跑到其他世界抱來了不少的現成曲譜,蘇時卻偏偏不打算用,任務難度轉眼就提升了好幾個等級。

    原身的天賦足夠,聽力成了不容忽略的限制。

    蘇時在鋼琴前坐了一晚上,索性直接用光了黑卡里的代金券,自己又搭上了幾萬,才把以後估計也不能用得上的音樂天賦刷到了頂級。

    順手屏蔽了心疼到卡機的系統,閉上眼睛,擡手按下琴鍵。

    燦金色的光芒在純黑幕布上綻開。

    輕快的樂音在黑白琴鍵上流淌而出,梁軒逸衝好了熱可可,正要推門,外面的琴音卻忽然停頓。

    掌心的溫度有些燙,梁軒逸目光微閃,腳步停下來。

    宮徵羽稟性溫柔,寫出的曲子也像人一樣輕快溫暖,卻並不十分契合這首歌的風格。

    要在踢館之戰用原創歌曲一鳴驚人,必須用鎮得住場的大歌,光有安靜和溫暖是不夠的。

    這首歌叫飛鳥,還是他少年氣盛的時候寫下的。那時候他才十五六歲,剛因爲黑幕錯失了一場國際賽事的冠軍,固然有惱怒不甘,卻偏偏還正是在橫衝直撞的年紀。

    不怕闖禍不怕摔跤,不知灰心喪氣爲何物,磕得頭破血流也不知道疼,一門心思銳不可當。

    歌詞由他現在看來,其實已顯得太過鋒芒畢露,可宮徵羽卻偏偏挑中了這一首。

    當初他只是寫下了歌詞,後來試着譜了幾次曲,卻都被父親以太過中規中矩爲理由否決,就這樣一直擱置到了現在。要一個晚上把曲子編出來,到底還是有些太過勉強了。

    梁軒逸極輕地一嘆,正要推門出去,門外的琴聲卻忽然怦響。

    他的手懸在空處。

    琴音是他從未聽過風格,依然輕靈,輕靈得像是剛被鑄成的寶劍,淬了寒潭頭一次出鞘,還根本不懂得收斂鋒芒,銳利得彷彿能破開一切。

    短暫的前奏過後,曲調一轉,令人的呼吸也不由跟着滯住。

    少年站在漆黑的舞臺上,雙拳攥得死緊,追光落在舞臺中央,黑白的琴鍵沉默在黑暗裏。

    暗色濃到極處,便有銳利的光芒在眼底亮起,衝破屏障,劃開黑暗,橫衝直撞地向前,再向前。

    於是眼前忽然鋪開燦爛的光明,灑落的金色光芒跳躍在指尖。

    那個時候年紀還小,心比天高,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最後一個音符逐漸散盡,恍然清醒,額間竟然出了一層細汗,胸口是闊別已久的痛快酣暢。

    璀璨的光芒在眼底亮起,梁軒逸再忍不住,推開門快步出去,正迎上溫潤依然的澄亮眸光。

    坐在鋼琴前的人迎上他的注視,胸口起伏不定,撐着琴沿要起身,卻忽然一晃。

    心幾乎已經提到喉嚨口,梁軒逸快步衝過去,一把將人抱緊。

    懷裏的身體冰涼,襯衣貼在身上,被汗水浸溼的劉海貼在額間,整個人像是被水洗了一次。

    宮徵羽卻像是對自己的狀況一無所覺,只是擡眸望着他,清秀的眉眼間浸過明澈笑意,目光晶亮:“喜歡嗎”

    “很喜歡”

    梁軒逸溫和下眉眼,擁着懷裏的人坐在琴凳上,臉頰貼上他沁涼的額頭。

    怪不得對方拿不出任何能證明原創的證據,怪不得在法庭上的時候,宮徵羽會說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思路。

    想起那個律師狂妄的態度,他的目色便不由沉了沉,在要算賬的名單上又添了一筆。

    蘇時還操心着主角的正事,靠在他懷裏,一下下扯他袖子:“我聽不清根音,你自己記得加。這還只是主旋律,你儘快把小樣錄出來,找人給你加伴奏”

    尾音被淹沒在一個極盡溫柔的吻裏。

    梁軒逸輕柔地吻着他,將那雙溫潤瞳眸裏的光芒盡數納入眼底,漆黑的眸底便盈滿了細碎星光。

    家教嚴格,他還沒有更多親熱的經驗,只是淺嘗輒止,便將人輕輕放開,眼裏顯出稍顯緊張的徵詢。

    “你偷喝我的熱可可了”

    蘇時攥着他的衣物,探身去望,果然在他另一隻手裏找到了熟悉的馬克杯。

    愛人對親吻的評價果然別具一格,梁軒逸微怔,眼裏飛快地掠過無奈笑意,溫柔的親了親他的額角,把手裏險些晃灑的杯子遞過去:“還好我偷喝了兩口,是不是涼了”

    “剛好。”

    心滿意足地捧着杯子小口啜飲,高度集中的精神一放鬆下來,便立刻泛起濃濃倦意,靠在熟悉的溫暖懷抱裏,睡意就再度翻了個番。

    蘇時微眯起眼睛,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梁軒逸撫了撫他的頭髮,輕吻了下沾了可可的淡色脣畔:“還有時間,不需要這麼辛苦。先去洗個澡,今天就睡在這裏,好不好”

    蘇時原本也沒打算過回去,迷迷糊糊點了點頭,一手端着杯子,被他牽着往浴室走過去。

    助聽器不能沾水,重新將小巧的儀器摘下來,耳旁忽然恢復了徹底的安靜,反而再度生出隱隱不適。

    梁軒逸正替他準備着睡衣,一回頭,卻忽然見到那個單薄的身影正站在門口,烏澈的瞳眸裏盛着叫人喘不上氣的怔忡恍惚。

    “怎麼了”

    心裏驀地一緊,梁軒逸快步過去,看見他手裏握着的助聽器,便立時明白過來,將人溫柔地擁進懷裏,輕撫上額頂。

    宮徵羽無聲擡頭,目光落在他的面龐上。

    梁軒逸心領神會,握住他的手,體貼地放慢語速:“沒關係,我陪你。”

    明明第一天來時都已經習慣了安靜的狀態,身邊有人陪了,果然適應能力也容易跟着退化。

    退化的蘇時心安理得地聽話點頭,放下助聽器。任他牽着自己走向浴室。

    只是衝個澡,其實用不着聽見什麼。只是有人陪着,就覺得絕對安靜的世界,似乎也不再有多寂寞。

    浴霸的明亮光芒落下來,蘇時不適地眯了眯眼睛,就被高大的身影穩穩擋住。

    熱氣暈騰,衣物被齊整地疊在外間。調好溫度的熱水灑下來,把青年柔軟的黑髮淋得溼透,越發顯得溫順服帖。

    梁軒逸攏着人站在花灑下,在溫熱的水意裏,忍不住又低頭吻上那雙被霧氣潤澤得愈發溫柔的烏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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