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這個鍋我背了![快穿] >74.冰冷的犧牲者
    埃爾維斯擡起手,托住他的臉頰,迎上那雙眼睛裏一閃即逝的光芒:“我不要,行嗎”

    手臂輕顫,青年擡眼望着他,重新沉默下來。

    痛楚無聲蔓延開,埃爾維斯低下頭去,重新細細吻着他,冰冷的水色卻也隨着滴落。

    “你沒問過我的感受,丹尼斯。我們不是爲戰爭而生的,沒有人天生就爲戰爭而生,只是我們選擇了它。”

    “我們選擇了它,我們隨時都有權利放棄。”

    有力的雙手牢牢錮住單薄的雙肩,不叫他掙扎,不叫他逃開,不叫他就這樣無聲無息消失在星際中,或是倒在某個見不得人的陰謀裏。

    在精神鐐銬的壓迫下,丹尼斯的身體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雖然現在依然能夠正常活動,可只要有稍強的外部壓力,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丹尼斯的身體已經不適合戰鬥,如果對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一定要以一個軍人的方式作爲了結,他其實很樂意相陪。

    “如果不能與你同生,丹尼斯,我從不介意和你共死。”

    漆黑的瞳仁裏是極堅決的凜然,蘇時望着他,終於忍不住擡起手,握上他鉗着自己的手臂。

    “再抱一次,可以嗎”

    目光極隱蔽的一縮,埃爾維斯怔忡地望着他,似乎沒能理解他的意思。

    丹尼斯卻已經撐起身體,傾身靠進他的懷抱裏,動作

    極輕。他的手臂也依然被青年扯着,環在背後,形成一個翼護的溫柔姿勢。

    然後丹尼斯就不再動,只是蜷起身體,閉上眼睛安靜地靠在他臂膀間。

    埃爾維斯幾乎吸不進空氣,胸口像是炸開無限疼痛酸楚,叫他眼前一陣陣發黑,手臂上的力道卻依然放得輕柔和緩,甚至嘗試着慢慢拍撫青年消瘦的背脊。

    懷裏的青年漸漸放鬆下來,沁涼的身體也像是終於有了些許溫度。呼吸漸漸細緩綿長,微蹙着的眉眼鬆開,竟然隱約顯出幾分無害的溫順柔和。

    指尖撫過柔軟的短髮,埃爾維斯在他額上落了個吻,就這樣擁着他閉上了眼睛,心裏終於漸漸安定下來。

    窗外的雪越來越大,寒潮來臨,蟲族有相當長的時間又不會造訪了。

    第二天早上,丹尼斯忽然說想要去蟲巢。

    “先喫飯,喫過飯我們一起去。”

    似乎並不覺得意外,埃爾維斯站在廚房,熟練地替他煎着糖心蛋,左手還在攪着鍋裏的麪條:“你的機甲是單人的,要用我的機甲嗎”

    他現在還無法調動精神力,兩人架勢各自的機甲顯然不大現實,如果只是駕駛一架,倒不如用他的特製機甲更合適。

    身後沒有迴應,埃爾維斯回過身,卻見對方徑直朝自己遞過來一臺小巧的光腦。

    軍方同樣存在着沒有精神力或精神力極弱的普通人,爲了能夠順利打開個人終端,都會配置這樣的光腦。埃爾維斯早已對這種東西十分陌生,接過來好奇把玩:“戴上這個,我都能做什麼”

    丹尼斯抿了抿脣,素來清冷的眉眼間甚至顯出一點極淡的笑意,接過光腦替他戴在手上:“能開機甲。”

    機甲從來都是要靠精神力控制的,幾乎以爲對方也學會了開玩笑,埃爾維斯啞然輕笑,卻見對方的神色似乎依然一本正經,不由微訝:“只用它嗎”

    “我在裏面安裝了程序,你只要輸入指令就可以。”

    蘇時點點頭,把煎蛋盛出來,回到桌前坐下。

    終於意識到了系統蘊藏着的巨大能量,蘇時今早靈機一動,半強迫地把它塞進了光腦裏,叫它代替埃爾維斯來操縱機甲,這樣無論結果是什麼,都可以留有最後的退路。

    早已習慣了實力傍身,失去精神力其實並不好受。埃爾維斯目光不覺亮起,依然記得幫他把面端到桌上,纔不無興奮地擺弄起了腕上的光腦。

    見到他欣喜的神色,蘇時也不由挑了脣角,低頭挑起面慢慢吹涼,捲成一團放進嘴裏。

    在系統的加成下,光腦的性能被無限放大,幾乎已經足以代替精神力的大部分功用。埃爾維斯很快掌握了使用的技巧,嘗試着登陸了自己的終端,稍一調試,就有未讀郵件一封接一封彈了出來。

    他昨天貿然硬闖進軍部,連自己都不知道究竟違反了多少條軍規。那條精神鎖鏈被他從丹尼斯身上摘下來,就隨手扔在了授勳室裏,現在估計已經被軍部發現了異樣。

    但他也不打算再去多管。

    現在剛開始進入寒潮期,蟲潮短期內不會造訪,軍方就開始希望叫他們變得更加聽話,可他卻也恰恰抱着相反的念頭。

    昨天一宿,他甚至已經打起了隨便找一顆a級的能量核,然後帶着丹尼斯去做星盜的念頭。

    要修復被過強的精神威壓損害的身體,必須精心調養十幾年纔行。宇宙中的失重狀態對身體的壓力要小得多,更適合丹尼斯的身體進行恢復,等對方的身體好上一點,他們就可以再去找一顆相對安定的星球定居,貧瘠一點也沒有關係。

    這些念頭實在太瘋狂,埃爾維斯原本還擔心對方會不情願,現在有了光腦,卻忽然有把握了不少。

    丹尼斯副將對判決心存不滿,蓄意傷人又擅自逃避刑罰的通報已經傳遍了全軍,他實在想不通,究竟要有多冷血,才能叫梅爾維爾將軍把自己的兒子逼迫到這種地步。

    “怎麼了”

    見他盯着虛擬屏幕出身,蘇時溫聲開口,切下半個蛋推過去。

    眼看着蛋黃根本沒流出來,有心要炫耀一手的沃納將軍頗爲沮喪,輕嘆口氣搖搖頭。

    “沒什麼,只是在想剛剛煎蛋的時候應該快一點翻面的”

    清冷慣了的眉眼微微睜大,又忍俊不禁地稍彎下來,清淺弧度一掠而過:“也很好喫。”

    “喜歡就好,以後我可以常給你做。”

    埃爾維斯淺笑起來,揉了揉他的頭髮,看着青年不自覺地微眯起眼睛,眼中便愈顯出暖意。

    兩人解決了早飯出門,還沒走多遠,就被聞訊趕來的糾察隊攔在了路上。

    “沃納將軍,丹尼斯副將有違軍規,必須回去接受審判纔行。”

    爲首的小隊長有些心虛,不敢接觸兩人的目光,只是上前一步,低聲開口。

    蘇時沒有開口,目光轉向一旁的埃爾維斯。

    青年已經習慣瞭望向自己的視線叫埃爾維斯心口稍暖,朝他微微頷首,望向眼前各個心虛的糾察隊,淡聲開口:“我找丹尼斯副將有事要談,等解決之後,再說其他的事。”

    “可是將軍,丹尼斯副將”

    眼看着他就要將人帶走,小隊長焦急地上前兩步,卻忽然被埃爾維斯周身釋放的凜冽殺意懾得一頓。

    那個時候污染者逃進辦公樓,如果不是丹尼斯及時出手相助,他們無疑會受到最爲嚴苛的懲罰。小隊長原本就不大情願來執行這個任務,見將軍的態度也極爲堅決,終於順勢沉默下來。

    埃爾維斯不再理會他,緩步往前走,身後的青年步履看似如常,隱約急促的呼吸卻叫他心中越發沉下來。

    丹尼斯的身體畢竟已經受到了不可逆的傷害,即使再恢復,只怕也無法如常了。

    一路上又遇到了幾隊試圖攔路的人,埃爾維斯卻再懶得多費脣舌,無一例外地外放殺氣碾壓開路,把人領進了自己的機甲。

    才走進機甲,他就拉住丹尼斯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把人塞進了按摩椅裏:“閉上眼睛休息,下面交給我。”

    “我很好。”

    青年不服輸地望着他,眼裏依然閃着倔強的光芒。埃爾維斯目色微暖,單手攏住他,俯身一吻:“我知道。”

    清泠撞上和暖,終於漸漸軟化下來,不知是被對方眼底的溫度所軟化,還是確實無法違逆身體虛弱時的本能。

    丹尼斯終於妥協,眼睫翕動緩緩闔上,埃爾維斯替他繫好安全帶,朝光腦下達了指令。

    機甲騰空,離開了基地的守護範圍,行駛向了蟲巢的危險區域。

    “簡直胡鬧怎麼就沒一個人攔住他”

    層層拖延,消息在兩個小時後才被報上軍部。老梅爾被氣得臉色蒼白,用力捶上辦公桌:“快去把他追回來,他是帝國的希望,怎麼能這樣任性”

    “梅爾維爾將軍,丹尼斯副將也在機甲上”

    彙報者低聲開口,迎上老者瞬間沉下來的目色,不禁打了個寒顫,終於還是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

    機甲已經離開兩個小時,根本無法進行追蹤,發過去的通訊也毫無迴應。軍部正焦頭爛額,刺耳的警報聲又響了起來。

    “將軍梅爾維爾將軍”

    有人快步跑進來,想要彙報,卻被氣頭上的老梅爾不耐地寒聲打斷:“我聽見了不過是普通的蟲潮,找幾個實力差不多的去防禦一下”

    “防禦不住了,德納,我們現在急需你兒子出手。”

    蘭斯元帥快步進門,擡手止住衛兵的問好,威嚴的目光落在老梅爾身上。

    “這次來襲的是寒冰甲蟲,只有最新的防禦機甲能進行有效抵抗,駕駛者至少要求a級的身體素質和ss級精神力。我們原本以爲不會這麼快用上它謝天謝地,幸好你兒子已經突破了,他在哪裏”

    老梅爾錯愕擡頭,目光顯出難以置信的怔忡,臉色忽然慘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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