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他摸自家女兒的腰了
男人一把抱起了吳真,她又看見,那隻手居然放到了胸的位置
趙姨娘的兩頰就跟河豚一樣鼓了起來
有問題。
作爲過來人,她何嘗不知道,只要兩個人有過肌膚之親,動作就會不自覺地親熱。
既然他和萍萍是這樣的關係,回想阿桑
趙姨娘一陣揪心,她的寶貝兒子,喜當爹了
吳真不願意讓趙姨娘擔心,乾脆整個小臉埋在戚淵懷中。
她的鬢角被汗浸透,嘴脣發白,哆哆嗦嗦呼叫橘。
“菊苣,保住孩子,求求你,保住孩子”吳真哭了。
橘也急了,貓墊摁在地上,法陣開啓,天降紅包雨。
“剛剛系統判定你任務完成度超高,有一次撿特殊紅包的機會。阿真,快撿啊,能救孩子和碧桃的。”橘跳過來,舔她的臉頰。
吳真連在識海里也漸漸沒了力氣,“你見過快要流產的孕婦搶紅包的嗎”
橘無法,拖着肥胖的身子,努力後肢站立,用自己短小的肉墊跑來跑去接紅包。
橘肥胳膊肥腿,只接到兩個紅包。
它塞到吳真懷裏,“肯定對你有幫助。”
“恭喜你,獲得“保胎丸”一枚。”
“恭喜你,獲得“強效復原藥”一瓶。”
吳真閉目,慢慢地,腹部的疼痛開始減少,彷彿一雙溫柔的手撫摸肚皮,很舒服很舒服
“小鴿子”男人喚她。
“啪”吳真睜眼,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兵痞子呆了,山賊們呆了,趙姨娘也呆了
自家少帥,居然被打了
最驚人的是,戚淵居然把左半邊臉湊了上去,目光湛然地看着她,“要不要再打一巴掌”
消消氣。
“啪”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種要求,吳真當然不會錯過。
戚淵:“”
兵痞子:“”
戚淵揉了揉小鴿子被打痛了的手,“痛不痛剛纔有沒有受傷,嗯”
“請戚少帥放開我,你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何必與我這有夫之婦多做糾纏”吳真輕漫漫地說。
看似清巧,實則字字紮了戚淵的心。
男人目光暗下來,眼巴巴地望了她一眼,渾身的壓迫氣場不見了,竟有點可憐的味道在裏面。
村民們魚貫而入,扭送被捉拿的賊人,十多個囂張打手被滾成了糉子,扔到後院。
煌煌火光中,阿桑藏在人羣裏,他望着那個被藏了大半身體的身影,黯然地低下頭。
碧桃還活着,不過後背被捅了幾刀,傷口入骨,也不知有沒有被傷到內臟。
戚淵隨行帶了軍醫,給幾個受傷的山賊包紮。
只有碧桃,吳真拖着不讓,非要自己給她醫治:“軍醫是男子,於情於理不合。”
戚淵都服了:“你那半吊子水準碧桃沒我能忍,會半夜痛死。”
吳真自己也快撐不住了,只好從懷裏摸出一個藥瓶,塞到軍醫手裏, “祖傳祕方,切記,一定要給她服用,一定要”
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她指着身旁非要黏着她的戚淵,乞求趙姨娘,“阿孃,不要把我交給他”
說完跌落在地,被戚淵即時接住,再看,她已經熟熟睡去。
是真的累得不行了。
半夜,吳真醒來,發現自己牀頭守了一個人。
男人弓着脊背,趴在牀頭,像是也累極了,睡得很是香甜。
吳真一驚,感覺這男人真是一塊牛皮糖,要他的時候他不在,現在倒想甩也甩不掉了。
她爬起來,從牀腳摸出一把竹耙,敲了敲男人的腦袋。
戚淵被打醒了,見到少女舉着一個不知所謂的兇器他不認識試圖謀殺親夫。
“小鴿子,小爺死了你就沒得嫁了。”他一把握住竹耙,向她討饒。
“誰準你進來的”吳真雙手一戳,一副鬥破蒼穹的模樣。
“我自己翻窗。”戚淵被她徒勞的舉動逗笑了。
他順着竹耙的力量,將那兇器往自己身上一扯。
少女一個踉蹌,他攬身接住,大掌覆上她的纖腰。
“胖了,有小肚
子了。”戚淵在她耳旁輕語,如初見時那般,耳旁呼着曖昧的氣。
他還停留在四個月前,而她,早已經歷了幾次生死,滄桑負盡。
一想到這兒,吳真滿腹地憤懣,下意識一個肘擊,將他隔離出自己的圈層之外。
她重新舉起那個竹耙,用盡力氣往他頭上敲,“混蛋,我打死你,我打死你這高老莊的老妖精”
高老莊的老妖精
“小鴿子,別打了,彆氣壞了。”戚淵以手遮了腦袋。
打你怎麼了吳真想,她小時候還被外公用凍帶魚抽過屁股呢。
她越打越兇狠了,一邊用力打,眼淚一邊簌簌而下。
眼淚濺到戚淵臉頰,男子愣愣地,連躲都忘了躲,直挺挺站着,讓她發泄個夠。
吳真本身力氣也不大,又受盡了苦累,很快就打不動了。
“你走吧,想必你已經聽說了,我嫁人了,羅敷有主,這裏不歡迎你了。”她垂下腦袋,抹了一把眼淚,“戚淵,我真恨你,爲什麼不早點來”
戚淵的臉色出現了一瞬間的脆弱,他想走上前去,想要緊緊地抱緊她。
可是那一刻,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她對你失望了。
爲了不打擾吳真休息,戚淵跌跌撞撞出了門。
他沒走,只是坐在屋檐下。
雷聲轟隆隆響起,一聲高過一聲。
電閃雷鳴,劃過戚淵俊朗深刻的側顏。
他腦子裏一直在想她,方纔那一刻爲救碧桃,月光下的她,如同童年讀過的外國神話裏的女神,慨然而英勇,驕傲又端麗。
他似乎從未認識過她,短短三天的相識,他只是瞥見了冰山的一角。
他多想重新認識她,他的灰撲撲的小鴿子,亦或是月夜下勇毅的神女。
第二天一大早,趙姨娘煮了安胎藥,款款而來。
屋檐珠簾一般灑落雨滴,滴滴答答,很是討喜。
春雨貴如油,鄉間的人都很喜春日的細雨。
趙姨娘見屋檐下坐了一個男人,美式凡立丁的制服,鴉黑的髮絲,側臉堅毅,她仔細打量了一番,自動打了個標籤給阿桑戴綠帽的男人。
“讓讓,萍萍早上的藥,我要給她端去。”趙姨娘咳了咳,聘聘邈邈地立了立。
戚淵許是一夜沒睡,眼底泛青,禮貌鞠了一躬,問道,萍萍生了什麼病,需要每天喝藥”
趙姨娘瞄了戚淵一眼,朱脣輕啓,“保胎的藥,萍萍啊,有四個月了呢。”
倏而,她聽到嘩啦一聲。
男人猛然站起,他一手撐牆,雙眼緊盯着趙姨娘,生怕看漏了她一個表情。
“她她懷孕了”
趙姨娘點了點小腦袋,有些小挑釁地道,“別以爲我家萍萍懷了孕就掉價了,有的是男人肯認她肚子裏的孩子,願意爲她做牛做馬的哦。”
戚淵:“我”
他有些魂不守舍,因爲他知道那個孩子,是他的。
趙姨娘來了又走,不知過了多久,門推開,一片藍布長衫的衣袂出現在他的眼角。
他轉過身來,正對着眼前的人。
此時的戚淵長長的劍眉,挺直的鼻樑,原本狹長的眼睛不知爲何有點圓,也像一隻狗子。
他攔住了她的去路。
吳真踢了他一腳,“讓開。”
青年男子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有點侷促,“你好,我叫戚淵。”
吳真停下了腳步,擡起頭來,俏皮的鬢髮翹了一根。
“年二十四,幽州人士,家裏祖上是殺豬的,現在某了個正經差事,統領幽充二州。”
“我我想重新認識你。”
吳真嘴角微微翹起,許是被他逗笑了。
很快她又恢復了平靜,嘴角耷拉下來,“傅步萍,年十九,充州千秋縣人士。”
正此時,她突然站直,直勾勾看着他,朗聲又道,“近來,遭主母與嫡妹連翻陷害,兩人多次買兇殺人,置我於死地。”
“不知少帥是否能夠替民女伸冤”
她的頭低下,猝不及防跪倒在地,行了個大禮,“大義滅親,嚴懲您的未來岳母與未婚妻”
戚淵一口氣提不上來,心中大慟,似被人拿捏住了咽喉,挖空了心臟一般。
他以爲他愛她,卻數月來對她不聞不顧。
他以爲他對她負起了責,卻任由母親胡鬧錯認,將她置於步步驚心的懸崖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