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竊命者[快穿] >36.直播美甲(十三)
    他看着吳真,眼裏真真實實滴了血的悲慼。

    那一刻,吳真感受到了謝雲生肩上揹負的壓力,一路上他什麼都沒對她說,並不是逃避責任,而是他可能知道了,如果他說出真相,他與牛小慧,或許再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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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吳真心裏忽然有了一個想法,那一個理由,他掩埋他愛情的那個理由,她快找到了。

    警方領着吳真到停屍房見了牛家媽媽最後一面,女人被冰凍在停屍櫃裏,面容安詳而沉靜,可見死前並沒有多大的痛苦。

    一名警員給了吳真一疊資料,上面記錄着這起命案發生的始末。

    殺害牛家媽媽的人,如今正躺在醫院,正是謝雲生的母親。

    謝雲生母親得了癌症,這些年來都是謝雲生寄錢來養着病。這個女人多年來臥病在牀,面黃肌瘦,牙齒也全部掉光了。

    在所有人看來,她完全不具備戰鬥能力。

    那是三天以前,牛家媽媽正在院子裏曬菜頭。

    雖然牛小慧是單親家庭,可牛家媽媽異常能幹,光靠賣酸菜,便成了小安村的第一富戶。

    此前謝雲生母親找了個藉口,從大安縣醫院逃出來,一路坐車奔回小安村。

    據目擊證人證明,他們看到謝母偷偷摸摸扒在牛家牆邊。

    大約一刻鐘過後,他們聽到了牛家媽媽的呼救。

    衆人闖進院子,發現牛家媽媽躺在菜頭上,喉嚨咕隆隆噴着血。而謝母,拍着手癲狂地哈哈大笑,她的腳邊正置了一把染血的水果刀。

    顯而易見,是謝母殺了牛家媽媽。

    至於殺人的動機,警方判斷爲,仇殺。他們調查了整個小安村,有許多當年的知情人,搖着頭說了當年的一筆爛賬。

    這是吳真第一次,瞭解到牛家與謝家的過去。

    從牛小慧的記憶裏可以看出,在此之前的小慧,並不清楚自己家與謝家的淵源。

    善良的牛家媽媽,不希望往事傷害了自己單純的女兒。

    吳真肘擊邊上的謝雲生,“雲生,你從小就知道了嗎”

    謝雲生黯然頷首,“小慧”

    “所以,要不要一起再看一遍”吳真執着資料問他。

    畢竟,一個殺人犯口中的往事,一定比真實要偏激得多。

    故事發生在二十幾年前,牛家媽媽和謝母還是少女的時候。

    牛家媽媽叫做牛雙喜,謝母叫做張翠華,兩人是鄰居,又是青梅,關係十分要好。

    張翠華情竇初開,喜歡上了從縣裏來支教,教小學的謝老師。謝老師是當時少有的大學生,長得文質彬彬,風度翩翩。

    謝老師卻和張翠華的閨蜜,也就是牛小慧的媽媽牛雙喜處上了朋友。

    張翠華感覺自己被背叛了,傷心欲絕之下,接受了一直追求自己的王木匠。

    當時農村結婚,都是先辦酒,後領證。

    牛雙喜和謝老師先辦了酒,張翠華也賭氣一般嫁給了王木匠。

    新婚不久,謝老師到縣城置辦新課本,路上遭遇山洪,被恰好同車的王木匠所救。一塊巨石壓下來,王木匠推開了謝老師。

    衆人搬不開巨石,王木匠被活活壓死。

    臨死前他求謝老師照顧張翠華,他知道張翠華喜歡謝老師,看不上他這大老粗,所以甚至希望謝老師能娶了張翠華。

    謝老師一開始只是想照顧張翠華,不想此時張翠華已經懷孕了。謝老師覺得,是因爲自己,才使得張翠華的孩子沒有了父親。

    謝老師忍痛與牛雙喜分開了,再與張翠華結婚。

    可是他沒想到,牛雙喜也懷了孕,只是她怕謝老師爲難,並沒有告訴他。

    張翠華死了老公,又嫁了新老公。

    後來她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取名謝雲生。不久後牛雙喜也生了個女兒,隨母姓,叫牛小慧。

    張翠華得意極了,她和牛雙喜的較量,她完勝。她不僅得到了謝老師的照顧,還生了個值價的兒子,不像牛雙喜,單親家庭還生了個賠錢貨。

    她常常抱着謝雲生到牛家門口晃悠,嘲笑牛雙喜沒有男人,還要帶一個賠錢貨女兒。

    漸漸地,張翠華笑不出來了。

    牛雙喜爲了養活女兒,開始做酸菜生意,一度做到了縣城了,成了小安村最富有的家庭。

    張翠華髮現是自己丈夫在替牛雙喜打通縣城買賣的渠道,那些日子,她每天都與謝老師吵架。

    漸漸張翠華也萌生起了做酸菜生意的想法,叫謝老師給她找另一條買賣的途徑。

    謝老師無法,拿着存款進縣城去跟當地商會溝通。

    他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謝老師是被覬覦他身上錢財的劫匪殺死的,去商會的路上,他看見路邊一個小販在賣一種很好看的蝴蝶髮卡。

    那個髮卡,很適合四歲了,梳着小辮子的牛小慧戴。

    謝老師從沒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所以那一刻,他掏出錢,買下了一板髮卡。

    也由此,一不小心露了富,埋下了之後的禍根。

    張翠華再一次成爲了寡婦,謝老師的死令她更加怨恨牛雙喜。

    恨總與苦伴隨,不久後,張翠華病倒在牀,從此纏綿病榻。

    兩人看完過後,吳真轉頭望了一眼,謝雲生早已淚流滿面。

    “你媽媽,是這樣跟你說的嗎”吳真問謝雲生,她聲音哽咽。

    謝雲生搖頭,“她說,都是你媽媽的錯,你媽媽勾引我父親。”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並不是謝老師的兒子。

    他母親從小到大都跟他灌輸牛家媽媽,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牛家的血是髒的,是牛家母女誘惑了謝老師,害死了謝老師,讓他從小沒了父親。

    村裏的人都對這段往事諱莫如深,他們一向守舊,把謝老師前後兩次的意外看做不祥之兆。

    如果不是這件兇殺案,謝雲生永遠不會知道,鳩佔鵲巢的不是牛家母女,而是他們母子。

    “現在犯人怎麼回事”他聽到小慧如是問旁邊的警察。

    那聲音,悲憤又冷漠。

    “犯人殺完人就犯了病,直接被送往大安縣人民醫院。”警官有些憐憫地看着眼前女孩,隨手翻了翻記錄,“過兩天她要做精神鑑定,不過根據現在醫生的初步判斷,她應該是有精神疾病。”

    所以,橫豎犯人很可能不會受到懲罰。

    “她患有肺癌,本來已經快不行了,如今殺了人,精神倒好了幾分。”

    吳真聽不下去了,她捂住臉,耳旁一遍一遍回想起十七歲那年臨走時,牛家媽媽對她的諄諄教誨。

    “不要跟媽媽一樣留下遺憾,要真的喜歡那個人,就去吧。”

    牛家媽媽,從未怨恨過張翠華與謝雲生,甚至,她一點不介意自己的女兒對謝雲生情根深種。

    她唯一有所遺憾的是,當年與謝老師,就這樣分道揚鑣。

    從頭到尾,整件事分明她纔是受害者,她獨自生了女兒,受盡村人白眼,單親養大孩子,到了最後,還要忍受張翠華的侮辱與嫉恨。

    從小到大,牛小慧一直都以爲自己是遺腹子。

    “我想與兇手見一面。”吳真提出要求。

    謝雲生咬牙,一邊是生身之恩的母親,一邊是愧疚與道德,他無法違背自己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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