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臺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懵逼的:就這樣用完就丟
直到他又聽到了少女感激的聲音
“後來我的青梅竹馬救我逃了出來”
少年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他的眼前浮現起最初在臺球室見到上官星之時,那個與她肢體糾纏的黑壯少年。
女色胚、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三心二意、喫着碗裏的想着鍋裏的一系列詞彙從崔明夷腦子裏蹦了出來,他整個人不可抑制地有點崩潰。
“後來我在南城做工的時候,遇到了沈臨沈先生,他說他來找自己被換的親生女兒,託我給他帶路去老槐村。”
“結果他找的那一家,正是我的家,他要找的人,正是我。”
少女一字一句,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
“沈臨爸爸告訴我,十六年前,來沈家的保姆的徐老太貪圖沈家的富貴,用自己的孫女把主人家的孩子給換了。”
“這樣,徐家的女孩就能在沈家享盡榮華富貴,繼承沈家的一切。”
徐徐說出真相的她擡頭一望,直指一班的位置,正對人羣中的沈卿卿。
全場人此時也紛紛轉身
,看向吳真所注視的那個座位。人們的眼睛裏,充斥着比方纔唾棄上官星還要厭惡的眼神。
彷彿在看一條下水道里的臭蟲。
沈卿卿臉色發白,抱着腦袋,整個身體躲在林俐身後。
“而我,唯一的作用就是供徐家壓榨盡最後一絲價值。”
“後來我以爲沈臨爸爸找到了我,我就能回我真正的家了。可我錯了,我的母親以親情要挾我,她認沈卿卿這個誘拐犯的女兒,拒絕認我。”
“如果我想要獲得一絲母愛,或者我的父親還想感受到一絲家庭的溫暖的話,就必須向公衆隱瞞這個事實,並放棄報案,忍氣吞聲下徐家犯下的一切罪孽。”
少女微微嘆了一口氣,“我的父親妥協了,我也妥協了。”
聽到這裏,臺下衆人皆是沉默。
其實上官星從頭到尾都是無辜而善良的,她受到了如此多徐家賦予她的磨難,僅僅是爲了得到那一絲絲親情,便忍氣吞聲到現在。
場下衆人捫心自問,沒人能做到她這樣的地步。
當然,他們也不可能有像沈母一樣,自私到骨子裏的母親。
“只是我們沒有想到,沈卿卿小姐能夠如此無恥,顛倒黑白,污衊父親,更要把我逼死”
少女就這樣,用如炬的目光,看着沈卿卿,彷彿就是在和她對話一樣:
“如今我想告訴你,你成功了,我什麼都不怕了,也不再想要渴求所謂的母愛。我只想洗清我父親沈臨身上的髒水,將誘拐我的人,將污衊沈家的人,全部繩之以法”
場館外,隱隱約約有警笛聲響起。
警笛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一羣警員進了會場,短暫的詢問過後,準確地找到了沈卿卿的位置,“對不起,沈卿卿小姐,曾愛華誘拐沈家幼女一案,請你配合調查 。”
已經不需要多餘的話去驗證吳真所說的真僞了,這就是最好證明。
正當會場因警方的介入一片大亂之時,吳真的聲音讓衆人再度找到了迴歸的契機。
少女再度開口,依然瞧着一班的方向,不過,她的對象是另一個人:“林俐同學,法院的傳票不日將會寄到,我想你們有足夠的時間解釋爲何造謠污衊沈家。”
臺下的林俐就像被什麼附身了一般,渾身因害怕顫抖着。
她一把推開趴在她身上的沈卿卿,搖着頭否認,“不是我,是她指使的,不是我”
然而沒人再聽她狡辯,大家回過頭來,看着臺上堅強而獨立的少女。
“謝謝,大家,我說完了。”吳真鞠了一躬。
“還有,很抱歉,因爲沈家的腌臢事,給南城一中抹黑了。我上官星在此保證,我們十三班一定會在文化節上給學校爭光,取得好名次”一隻手,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在吳真放下話筒後,一羣記者蜂擁而上,他們太想了解這口豪門的甜瓜了。
方纔神一般的反轉,已經驚呆了所有人。
崔明夷此刻也跳上講臺,阻斷了記者八爪魚一般纏過來的話筒。
吳真頷首,禮貌對記者們道,“我要說的說完了,其他的,建議你們去採訪沈卿卿與林俐小姐。”
聽聞此言,一大批記者放棄了她,立馬追到了沈卿卿的方向。
“沈小姐,請隨我們到警局一趟。”警員依舊禮貌道,他們與沈卿卿,已經僵持了起碼十分鐘了。
“不,不去,我說什麼都不會去”沈卿卿搖頭,她的眼底,充滿了至死的恐慌。她多希望這一切是一場夢啊,一睜眼就能夠醒來的噩夢,“你們是假警察是收了錢與上官星一夥的”
言罷,她看見了如蝗蟲般拔腿跑來的記者。
沈卿卿像瘋了一般,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推倒了面前的警員,朝沈家老夫妻的方向奔去。
她一把抱住沈老夫人,也不顧對方差點摔倒的踉蹌,似乎抓住了人生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奶奶,你相信我,上官星說的都是騙人的。”
“奶奶你相信我,我纔是沈家的孫女兒啊別讓壞人碰我,別讓他們帶我走”沈卿卿聲嘶力竭地哭喊着,再也沒了任何名媛風度,那樣可憐,那樣可悲。
“如果你真是沈家的一份子,那爲什麼要做出威脅沈家,污衊你爸爸的事呢”老人沉沉的聲音響起。
沈卿卿擡起了頭,奶奶的眼神如此陌生。
“卿卿即使你不是沈家的女兒,他也養了你十六年,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呀。”老婦人沉慟地道,“可你今天做的那齣戲,卻把你爸爸和我們逼到了絕境。”
“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在做戲。”老夫人輕輕推開了沈卿卿,珍重看着她,“卿卿,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沈卿卿使勁搖頭,她腦子亂得發瘋,一貫使用的伎倆不奏效了,以往每當她露出那種可憐可憫的表情,爺爺奶奶總是幫着她寵着她的,爲什麼爲什麼這次
記者與警察從兩邊紛紛向她走來,退場的人羣如潮水般與她擦肩而過。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人們臉上的神情,每個人的眼中都是厭惡、鄙夷,如同看一隻合該慘死的蟑螂。
不,不這裏的每個人,每個人都應該仰望她纔對,她是沈卿卿,年級第一的沈卿卿、出身豪門的沈卿卿、光芒萬丈的沈卿卿,她纔是沈家唯一的繼承人。
“你說,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怎麼會有這麼深沉的心機,幹出這麼卑劣的事啊”她聽到一個記者小聲問他的同伴。
“剛剛沈卿卿那場作秀,想起來真的好惡心哦,世界上怎麼有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呢”一個女生小聲嘟囔。
“對呀,太無恥了。”幾個人附和着。
天旋地轉之際,沈卿卿看見上官星向她走了過來,那個卑微賤女人的聲音飄然而至,“既然你不要這麼好的爸爸,那就與你真正的父母相會吧,他們可是很、想、你。”
然後,眼前一黑,沈卿卿失去了意識。
擦肩而過。
吳真一步步走出體育館,外面,難得的豔陽天。
想到沈卿卿最後那一個絕望又瘋狂的表情,她心中一陣舒爽。
時間還長,她還有時間跟沈卿卿慢慢玩,上輩子的債,可要一筆一筆地討。
說起來,上輩子徐猴子這麼喜歡、這麼崇拜的姐姐,終於要和他們在太陽下團聚了呢。
吳真以手撐着額頭,擡頭去看那一抹陽光。
她真的好期待蝗蟲一般永遠不知滿足的徐家來攪一攪這番渾水。
月華如水,照進靜謐的弄堂。
細細的磨人的聲響,不斷地逸出。
少女的雙手被扣在兩旁,一股灼熱的氣息壓了下來。
空氣裏充斥着豹子似的原始又兇猛的荷爾蒙味道。
少女的脣被迫承接一個熱烈而毫無章法的吻,咬着她、啃着她、磨着她,故意意猶未盡地折磨着她。
“叫我的名字。”
“唔唔”
“快點”男聲不耐煩地道。
“崔明夷”少女嚥下兩人的唾液,目光裏含着淚。
“不夠。”少年的身體廝磨着她的。
“崔明夷崔明夷崔明夷”吳真被他欺負得哭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啊。
“那你好好給我講,你那個青梅竹馬,那隻黑大蟲到底是怎麼回事”少年湊到她的耳朵處,得勁兒的一口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