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送葬人 >第七章 無法點燃的蠟燭
    見趙良財激動的顫抖起來,我急忙讓張美麗閉嘴,別說這些沒用的,快點說正事兒。

    張美麗嘆了口氣這才說:“昨晚的聲音整個村子都已經聽到了,大清早我出去的時候,那些個村民看到我就好像看到鬼了一樣朝家裏跑,不過卻有一個老人出奇的沒有跑路。”

    那老人以前是村長,現在已經七十多歲。在張美麗詢問完關於趙良財父親的事情,老人說了聲造孽就說了起來。

    六十年代末那會兒,有一個城裏的姑娘獨自來這裏踏青。

    那個時候趙良財的父親也就二十多歲,因爲這城裏姑娘長得水靈,就心懷不軌,夥同幾個同村的青年把那姑娘給玷污了。

    爲了避免東窗事發,這幾個人心一恨就將那姑娘給扔進魚塘淹死了。暴屍荒野又怕被人發現喫官司,就匆忙的埋了。

    自從把那姑娘埋了之後,參與到這件事情的青年一個個都死於非命。

    趙良財的父親心眼多,怕牽扯到自己,便找到村長,想讓村長瞞着這事兒,順便給自己出出主意。

    村長也怕被外界知道這事情,搞得村子臭名昭著,就讓趙良財父親找了口棺材把那姑娘埋進自家地裏,然後用桃木釘將雙手釘死在裏面。

    到了這裏,這事情也算明瞭。

    將張美麗衣服撩了起來,昨天看到的那塊烏黑的手印已經消失無蹤,只是傷口上還貼着紗布。

    現在看來,這衣服的遺念已經達成,也算是讓我安心不少。

    不過這事情畢竟是趙良財父親造的孽,臨走之前我讓趙良財給這骸骨風光大葬,將衣服供奉起來就可以平安無事了。

    離開村子,張美麗百思不得其解的問我既然是死者的遺念在控制這些邪乎事情,爲什麼死者不直接將自己的遺念說出來呢。

    我搖頭,告訴他死者已死,那遺念也只是死物,不能代替死者,只能按照死者的心願來操控事物。

    因爲昨晚一宿沒睡,回到店裏就關門睡覺。

    等晚上八點多鐘又被張美麗打來的電話吵醒,說我幫他渡過了一難,要請我好好喫頓飯。

    這都快要兩天一夜沒有喫飯了,雖然很想睡覺,但畢竟天大地大,喫飯最大。

    和張美麗喫完之後,他這才笑眯眯的問我要不要收一個徒弟。

    一聽這話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張美麗看起來人高馬大,但膽子卻小的可憐。見他似乎有種毛遂自薦的味道,我擺手說自己一個人也倒輕鬆,要一個人礙手礙腳有時候反而幫倒忙。

    張美麗頓時就有點失落了,說自己整天瞎轉悠,就算別人不說,也能從那些人的眼裏面看出深深的鄙視。

    見這傢伙已經有了覺悟,我倒是也挺欣慰,畢竟這孩子已經長大了,也懂得自己思考問題了。

    雖然我這個人也有底線,但也礙不住張美麗的軟磨硬泡,最後在他拍着胸口保證不要工資的時候,我這才勉強答應讓他給我搭把手。

    在張美麗的幫助下,先後也處理了幾家喪葬,不過都非常平常

    ,並沒有任何奇怪的事情發生。

    我們這怎麼說也是小地方,總不可能天天都有人去世。

    可能因爲跟着我忙習慣了,突然閒暇下來張美麗反而有點不適應。我讓他回家裏去幫幫忙,要是有生意我喊他過來就成了。

    等張美麗離開之後,耳根子終於清淨了不少。

    在店裏發了一天的呆,等下午四點鐘的時候,張美麗蹦蹦跳跳的來到我面前。

    看到這副嘚瑟勁兒,我喝了口茶問他怎麼回事兒。

    張美麗嘿嘿笑了一聲說剛纔回去的時候,有人讓他爹媽打一口棺材。他尋思着這生意反正也缺一個走陰陽的先生,就替我給應承了下來,讓我等會兒就跟他開車過去。

    將喪者的信息詳細詢問了一下,我才知道死者三十二歲,生前是一家戲班子的花旦。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突然就抑鬱了起來,在家裏修養了沒多久便上吊自殺了。

    來請棺的是死者的丈夫,叫周忠義,是戲班的一個負責人。

    聽張美麗的描述,這人瘦高瘦高,但言行舉止有點女性化。不知道是不是和行業有所關係,這人喜歡翹蘭花指,聲音也非常柔,如果帶上假髮,標準的女人形象。

    對此我也沒有過多在意,每一個人的生活習性都不一樣。就算對方孃的上了天,那隻要不是基佬,我還是可以接受。

    眼瞅着時間也不早了,換了套中山裝便讓張美麗開車帶我過去。

    死者的家距離縣城挺近,二十分鐘就趕到。

    進了院子,裏面繫着孝巾的鄰居和穿着孝衣的家屬將院子擠得嚴嚴實實。

    跟着張美麗來到靈堂,見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男人。

    這個詞彙雖然是用來形容女人的,但眼前這個男人確實比女人還要女人。臉上一乾二淨,連根鬍鬚都沒有,眉毛也修過,雖然沒有描眉,但臉卻比女人還要白。

    不用張美麗介紹,我也知道這男人就是事主周忠義。

    扭頭對張美麗使了個眼色,跟着我走了這麼多趟陰陽,他也明白什麼意思,急忙朝周忠義那邊走去。

    兩人低語了幾聲,周忠義這才用衣袖擦了擦眼淚,朝我這邊款款而來,抑制住悲傷,柔聲說:“景先生,眼下亂事,招呼不周,還請麻煩幫我內人點上這對蠟燭吧。”

    我們這邊有個習俗,人死後放入冰棺。冰棺邊上的長明燈是死者家屬點燃,而香案上的兩根蠟燭則是由走陰陽的先生點燃。

    燃起火柴在點燃這對蠟燭的下一刻,蠟燭火焰突然跳動了一下,紛紛熄滅。

    走陰陽這五年時間,我也經歷過很多詭異離奇的事情。按照風俗來說,這兩根蠟燭代表着死者的魂和魄,蠟燭熄滅就證明死者不願就此離開。

    我雖然是一個無神論者,可蠟燭在沒有任何外界力量操控下熄滅卻沒有辦法解釋。爲了安下心,就只能說一些安慰死者,讓死者輪迴投胎的話來安撫自己。

    正常情況,在說完之後蠟燭就可以點燃。可第二次點燃,還沒持續五秒鐘,便再次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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