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剛推開門,她就怔住了。
陳建澤將頭趴在牀沿上,一隻手緊緊地牽着冷清若的手,正眉頭緊皺地不安睡着。
冷清若這個時候則半倚在牀頭,眼神複雜,嘴角噙着一抹苦笑,十分無奈地看向陳建澤。
杜昕進去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了下來,手倚在門框上突然停止不能動彈。
陳建澤喜歡冷清若,但冷清若似乎也不是對他無意
在門外停留了片刻,杜昕轉身想要離開,卻被眼尖的冷清若發現。
她似乎被嚇了一跳,身體劇烈一震,視線心虛地挪開,下一刻又強作鎮定地擡起頭看向杜昕。
“你來了”
“嗯,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醫生說你身體過於虛弱導致昏迷,這可把我嚇了一跳。”杜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進去,將白粥放在牀頭櫃上,關心地問道,“我覺得魏導可以給你頒發一個敬業獎了,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幾句閒聊下來,冷清若的情緒放鬆不少,眉眼由緊張變得柔和下來。
“我沒事,這是應該的。”
杜昕過去打開白粥,細心地一勺一勺給她喂,不過有些神思不屬。
在沒得到醫生的確切答覆前,她一直在極力否認,但在醫生肯定的眼神下,她強作的精神終於在最後一刻崩潰。
該怎麼辦該拿這個突然到來的孩子怎麼辦
冷清若此刻神情恍惚,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說道:“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劇組裏還在趕時間,我們趕緊回來吧”
“現在回去”杜昕眉頭下意識皺緊。
也不知道是因爲冷清若的疲乏,還是因爲回去會遇到那個現在不想見到的人。
“身爲演員,要有起碼的職業操守,既然我的身體還能堅持,就應該回去。“冷清若的語氣堅定無比。
可杜昕卻分明發現,在說這話時,她的眼神有些猶豫地看向陳建澤。
杜昕抿着脣,臉色難看地搖頭,“你現在都這樣了,要是還折騰下去,估計也沒幾年的表演生涯了,你還是注意着點自己身體吧。”
她這是好心的勸慰,別看她上輩子身爲圈子裏最年輕的影后,那也是拼了命才得來的榮譽,年紀輕輕的身體卻像是一個老年人一樣。
冷清若嘴脣蒼白,語氣卻很堅決,“不行,我現在就回去。”
說着話,她忽然動作很大地將手從陳建澤手中抽出來,接着迅速地一隻手撐在牀板上,利落地跳了下來,接着以飛一般地速度朝外衝去。
杜昕反應不及,愣愣地看着被“嘭”一聲關上的門。
這時,剛纔還睡得死沉的陳建澤眼眸猛地睜開,視線先是茫然了一會兒,然後發現視野裏沒有冷清若的身影后,一下子就慌了。
他急急忙忙地想要站起來,但是因爲躺得太久,手腳麻木,一個趔趄,差點就要倒在地上。
杜昕着急想要上前攙扶,卻發現陳建澤動作迅速地從地上一躍而起,跑到門外張望。
但不過一會兒工夫,他又失望地回過頭來,樣子一下子頹喪下來。
“昕昕,你知道清若到哪裏去了嗎”
他的語氣裏充滿哀求,大有一副得不到迴應下一秒就會昏厥過去的跡象。
杜昕沉吟了會,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可以告訴我,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情了”
猛然聽到這問題,陳建澤臉色青了白,白了紅,最終躊躇着不知道要怎麼做。
一看有門,杜昕態度立刻變得堅決起來。
“對,要是你不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那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害了清若呢”
沉吟了許久,陳建澤猶豫地看了看門外,最終還是選擇妥協。
“那你首先要給我保證,這件事不可以告訴其他任何人,就連秦煬
清也不可以告訴,這你能答應我嗎”
又猶豫了一會兒,陳建澤才咬咬牙說出
小鎮的夜晚來得尤其快,不到晚上七點,夜幕已經降臨下來。
劇組纔剛剛解散,冷清若心裏有些苦悶,所以推辭了助理陪伴的建議,想要去散一會心。
圓圓的月亮掛在天邊,灑下的光輝像是蒙了一層輕紗,讓周圍的景物朦朦朧朧看不清楚。
當冷清若發現自己已經離村子挺遠的時候,皺了皺眉正準備回頭。
可在這時,她卻敏銳地聽到一陣輕微腳步聲。
她的眼眸猛然凝起,“誰誰在那裏”
腳步聲停止片刻,可冷清若卻並沒有放下心來,心臟處好像被重錘敲了一下,身體裏的全部細胞都一下子緊繃起來。
她緊緊握着手掌,提起步子想要快速朝原路走去。
“嘭吱呀”
發出腳步聲的人也發覺自己的目標即將要逃離,於是也不再隱藏,邁開腳步就從叢林裏走出來。
“嘿嘿,娘們,來了這裏還想要跑”
一個差不多有四十多歲,長相猥瑣的男人摩擦着手走出來,正笑得淫蕩看向冷清若,正好堵在她前面。
冷清若心裏發慌,面上卻不顯,佯作鎮定地問道:“你是誰想要幹什麼”
男人一隻手怪異地放在後面,此刻聽到她的話後,怪笑着把手拿出來,是一個用泛黃紙皮包着的小紙包。
“孤男寡女,你這小娘們又長得這麼漂亮,你說我要幹什麼”
當目光落在小紙包上時,冷清若本能地心下猛一顫,指甲狠狠地掐入掌心。
正是這輕微的疼痛讓她的理智暫時回籠,她問道:“劇組就在不遠的地方,只要我叫一聲,他們就都會聽到,你想過你這樣做的後果嗎”
“嘿嘿,”男人發出一陣怪異笑聲,腳步卻像是矯健的貓一般,一下衝了上來,捂住冷清若的嘴巴將人撲到在地上。
他身材不高,卻意外的沉重,冷清若瘦弱的身材根本沒有力氣反抗。
男人的手帶着一股濃郁的臭氣,他動作急切地用身體將人壓住,一隻手無助她的嘴巴,然後另一隻手將紙包放在一旁的地上,想要把紙包打開。
“窸窸窣窣”的聲音就響在耳邊,冷清若感覺耳朵裏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隆隆”的聲音,震得她全身都無力起來。
這是第一次,她遇到這種事情
“嗚嗚嗚”她努力搖擺着頭,想要勸說一番,可是上面的人眼神狂熱,手勁卻放得越發大了,讓她每一次動作都感覺到刺痛。
紙包並不難拆,不過幾秒鐘的時間,男人已經將紙包拆開,眼神發紅看着、抖着手將紙包拿起來,與此同時捂住她嘴巴的手掐住她的腮幫子,傾倒着紙包將藥粉往她嘴巴里倒去。
冷清若知道這藥粉不是什麼好東西,拼了命一樣地反抗。
可是男人的手就像是最牢固的鐵鉗,怎麼用力都掙脫不了,只能感覺到苦澀的藥粉味道慢慢消融在口腔裏。
男人看着白了一張臉,卻更顯柔弱好看的冷清若,忍不住嘿嘿地笑起來,“娘們,這下爺讓你主動,這就不關爺事了”
手腳很快變得酥軟,全身涌起一股股熱流,並且隨着時間的流逝熱流變得越發分明,緊咬着的嘴脣忍不住發出破碎的音節
“清若”
從不遠的地方傳來輕聲呼喚,陳建澤正東張西望朝這裏走來。
冷清若幾近失去神智的腦子傳來一陣清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應道:“我在這”
遠方的人似乎聽到聲音,腳步遲疑了下朝着這個方向走來。
剛纔還得意癢癢的孩子一下子白了臉,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倉皇地跑向茂密的樹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