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對方的身上看見了前所未有的冷漠。
此時的路易，已經沒有工夫去顧及K.C的感受。
他要用一切辦法在隊員面前表現出和過去決裂的樣子來。
如果他還把綠軍的某些人當成自己的朋友，他的球員自然也不能放下包袱去打球。
路易對K.C的漠視，遭到波士頓媒體的口誅筆伐。
因爲人人都知道路易當年正是被K.C領進了職業籃球。
如今爲了一輪系列賽的勝負，居然如此失態。
“Litterlu今晚失去了我所有的尊重，他碾碎了自己在波士頓裏留下的那些東西，從今以後，他不再是前凱爾特人教練路易，而是一個新英格蘭地區人人都應唾棄的混蛋！”——《波士頓環球報》鮑勃·瑞安。
Game4的新聞發佈會上，路易對1比3落後的看法，是一段宣戰般的話：“我要給我們的對的一個忠告，他們應該知道3比1領先不代表系列賽的勝利，只要他們沒有贏下第四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路易的話語，被普遍當成是在嘴硬。
凱爾特人的反應各有不同。
路易拒絕和自己握手的態度讓K.C很失望：“如果說我沒有任何感覺，那一定是騙人的。我們堂堂正正贏了比賽，就算他心懷不滿，也應該和我握手，那是我應得的。”
伯德代表凱爾特人表態：“我們會認真備戰第五場。”
奧爾巴赫意外地對路易的態度表示了理解：“過去幾年，他的處境很尷尬。他前往紐約只有一個原因，就是要打造出一支比凱爾特人更強大的球隊。今年他們似乎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但是今晚的結果卻告訴他還沒有。他太年輕了，自尊心強悍到不允許自己失敗。所以，他決定撕碎自己和這座城市的聯繫。他不再是我們的朋友了。”
“我相信，在花園有一場惡戰在等着我們，路易一定會失望的，他的球隊很好，但凱爾特人不可戰勝！”
當晚在更衣室，路易沒有多說。
路易回到家裏，路無暇第一時間找他玩。
“爸爸，輸了？”
路易不相信未滿四歲的小屁孩能夠理解輸的含義。
在路無暇的世界裏，爸爸輸＝爸爸有時間陪他玩，所以他希望爸爸多輸。
路易抱起了兒子，苦笑道：“輸了，但還沒完全輸。”
“好耶！！！”
“禁止在爸爸輸了之後好耶！”
“好耶耶耶！！！！”
路易對兒子的語言表達能力日益進步感到驚訝，他問過醫生，4歲的孩子大約可以掌握上千個單詞，由於路易個人的執着，他和洛林實施三語教學。
也就是說，路易家的孩子要同時學三門語言：普通話、英語和意大利語。
這個階段的孩子就算成長再快，也應該有個度，但路無暇對英語和普通話反應很好，可以用英語簡單交流，可以用中文和路易在存在相當認知差距的情況下交流。
他的中文，大概已經比洛林還要好了。
“怎麼這麼晚纔到啊？”
此時已經過了午飯的飯點，李軒冰知道路易輸了球，心情肯定不好，因此做了一大桌的飯。
“有事耽擱了。”
路易坐了下來，他發現老孃真是把自己當豬餵了。
好傢伙，烤鴨、口水雞、炒羊肉、蘿蔔煎雞蛋、韭菜餃子和紅燒獅子頭…他看了半天就沒看到一道素菜。
“媽，我要是因爲長得太胖被瑪蓮娜嫌棄不嫁給我的話，您是要負責的。”路易暫時放下了外面的那些煩惱。
李軒冰不屑地說：“那丫頭傻里傻氣的，也就跟你能享福，不要你她一個帶口音的意大利人能在美國當律師？”
“人家最新的計劃是當演員。”
“搞笑吧，就她還當演員？美國做演員不用英語考試的，她那口音能過關嗎？”
“呃……她那張臉足夠了。”
李軒冰怒斥道：“果然哪個國家的演藝圈都很膚淺，長得漂亮能代表一切嗎？”
路易識趣地閉上嘴。
真不是演藝圈膚淺啊，欣賞帥哥美女是人的一種本能。
在家裏的時候，路易總是放鬆的。
洛林如果在家，他們會有更多的共同話題，實在壓力過大就上牀複習下江戶48手。
洛林與路易交往多年，江戶四十八手絕學都已經修煉到大師級，實爲居家旅行的解壓神技…可惜她現在不在家，不然路易定要邀其到牀上討教一二。
洛林不在家的話，和老孃瞎聊幾句也可以解悶。
李軒冰經常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年輕時的暴脾氣，老來就成了個憤怒中老年婦女，基本上所有看不過眼的她都要罵。
這麼大的火氣，也難怪路易小的時候老是捱揍了。
實在無聊，路易還能陪孩子玩一會兒。
若是怎麼都找不到樂趣，就去做正事。
像今天，洛林不在家，路易又不想把時間都用在陪孩子胡鬧上，畢竟他們還沒輸掉系列賽，現在不是摸魚的時候。
喫飽喝足，他帶着Game4的比賽錄像進地下室裏閉關。
凱爾特人已經不值得深究了，雙方的瞭解都很足。
路易只是沒事找事做。
他把Game4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結果和之前的預想一樣。
他們從鬥志上就輸了。
就像2019世界盃國籃打委內瑞拉那場比賽，經過波蘭之戰的心碎失利，與尼日利亞的比賽是老易一個人的獨舞，而代表着奧運會入場券的委瑞內拉之戰，球隊沒有表現出想贏球的韌性。
他們好像把所有的子彈都在前幾場比賽裏打光了。
這樣的情況絕不能出現在第五場！
第二天，大家乘坐大巴前往機場的時候，他依然沒怎麼說話。
尼克斯全隊都嚴肅得像是在送葬的路上。
“教練，氣氛是不是太凝重了？”
趙遠征問。
“這樣纔好。”路易冷哼道，“系列賽結束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嘻嘻哈哈的！”
湯姆賈諾維奇擔心路易被壓力壓垮了：“你別把自己逼得太過了。”
“錯了，魯迪。”
“哪錯了？”
“我們之所以打不過凱爾特人，就是因爲我們從未逼迫過自己！”路易面帶狠色，“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帶着殺戮的心態去比賽！那正是凱爾特人的心態，湖人從沒有過那種東西，所以他們打不贏凱爾特人！”
“那…”趙遠征問道，“我們有嗎？”
路易看了眼閉目養神的尤因，和一語不發的威爾遜。
“過幾天就有答案了。”
次日，路易向球員們交代未來兩天的計劃。
“我們會堅持訓練，爭取以最佳狀態迎戰凱爾特人。第五場到來時，我們的陣容會有一個明顯的變化，到時候，我只會讓那些還相信我們能夠贏球的人出場！”
路易的話聽起來很有神祕感，就好像他會讀心術一樣。
難道他看得出誰想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