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燁遠遠的掃了一眼攪局者拿出的古畫，然後答道：“半真半假。”
“半真半假？”韋婷眯了眯眼睛，“在古玩圈裏，真即是真，假即是假，哪有半真半假的？”
韓燁說道：“那副畫也是贗品，可是仿造得讓這麼多古玩圈的專家都看不出來，甚至比那副拍品還要更像真品，所它是真品也沒錯。它的真假，就看別人怎麼認定了。”
韋婷微笑道：“你倒是厲害。相隔這麼遠，一眼就能判定那副畫是贗品，這裏這麼多的高玩和專家跟你一比，可都是差遠了。”
韓燁笑了笑道：“我跟他們不同，他們靠的是知識和經驗，我靠的神通，知識和經驗有些時候會讓人走入歧途，但是一有定論，就十分的權威，能夠讓旁人信服。
神通有些時候即使能幫你判定真僞，卻無法給出確實的證據，讓人難以信服。
就像現在，我雖然知道這裏兩幅《遙峯潑翠圖》都是贗品，但是無法證明這一點。”
“那也很了不起了。”韋婷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才輕輕一嘆，“你要知道，多少人希望能擁有你這樣一雙能洞察一切的雙眼。”
韓燁笑道：“古玩圈裏套路太深，就算是有我的神通也不見得能避免陰溝裏翻船。不過，我覺得唐躍這次的拍賣會雖然被人攪了場子，我覺得他損失應該不會太大，只是名聲上可能會有些打擊，但是金錢上損失應該不大。”
他遠遠的看着還在跟攪局者糾纏不清的唐躍，繼續對韋婷說道。
“畢竟，唐躍已經將大部分拍品都拍賣出去了，甚至連那副《遙峯潑翠圖》，神祕買家都已經出到了一億五千萬。
拍賣行業的規矩是不保證拍品一定爲真的，就算國際大行也是如此。
對方既然出了價，明知是假也只能捏着鼻子把那副畫給買下。就算對方要反悔，不肯付錢，上千萬的保證金肯定是拿不回來了，總的來說，唐躍還是賺了。”
韋婷不以爲然的道：“對於拍賣行來說，特別是大一點的拍賣行，名聲是最重要的，如果名聲壞了，今後不論是收集拍品還是尋找客戶，都會遭遇很大的困難。
畢竟拍賣行做的就是中介的生意，一個名聲壞了的拍賣行，誰會願意把拍品放到你這裏來拍賣？誰又願意到你這裏來競拍？萬一要是花大價錢買到假貨，豈不是虧死？誰不會害怕？
可惜啊，他棋差一招，還沒來得及把畫賣給趙明，攪局的人就出現了。這幅畫他算是砸手裏了，哪裏來的什麼違約金？
總之，唐躍這次慘了，而且是相當的慘，被人這麼一攪局，估計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修復拍賣行的名譽，重新恢復元氣。這還是建立在沒有再出現什麼失誤的情況下。”
韓燁聽到這裏，微微側過頭，盯着韋婷那充滿了風情的丹鳳眼，問道：“我覺得有些奇怪，爲什麼你好像對今天的鬧劇，並不感到驚訝似的。”
韋婷柳眉一挑說道：“可能因爲我在這行當裏呆的時間太長，見的事情太多，所以見怪不怪了吧。雖然今天這事比較少見，但也不算特別稀奇。”
韓燁自然是不太相信這樣的說詞，笑問道：“那個砸場子的人，不會就是你找來的吧？”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那麼做?”韋婷漫不經心的否認道，“在競爭唐寅的畫時，雖然唐躍跟我有些小摩擦，但那屬於正常情況，而且都已經過去了，
更何況，這麼短時間要弄到一副足以亂真的贗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自然不會爲了那點小摩擦，如此大費周章。”
雖然韋婷嘴上這麼說，可是從韋婷的神態、語氣以及對整個拍賣會了如指掌的情況來看，韓燁總覺得今天這發生的這場鬧劇，跟她脫不了關係。
韓燁甚至隱隱覺得，很可能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韋婷。
畢竟她跟唐躍剛有些過節，有着相當充分的動機，更重要的是，韋婷並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
利益之下她或許會隱忍一時，但有仇必報纔是她的真實性格。
如果整件事真是韋婷策劃，韓燁覺得自己對韋婷的認知，又要刷新一下才行。
唐躍從顧文那裏獲得《遙峯潑翠圖》到拍賣會舉行，兩者相隔的時間並不長。
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韋婷居然能找到或是仿製一副真假難辨的贗品，韓燁都有些想不到，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只是韋婷剛纔否認得這麼幹脆，再說他跟唐躍之間也沒有什麼交情，甚至還有些不太喜歡對方的爲人，所以對現在正在發生的這場鬧劇，韓燁也懶得追根究底，只想在一旁看熱鬧，沒有插手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