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路過這裏,想在這借宿幾天。”他看了看四周的破房子,心中尋思着,借宿到那個屋子好些呢?
“有喫的嗎?弄點飯來給大爺,大爺我1天沒喫東西了,餓的都打晃了。”酒糟鼻子男人緊跟着說道。
“各位大人,如果不嫌棄,就到老漢我的屋子裏來吧。”一個舉着火把的老爺子說道。
說着,他把身子挪了挪,讓出了屋門口。
5個人相互看了看,發現從屋外面看,所有房子都一個樣,矮趴趴的土坯房,沒得什麼可挑選。
便來到那讓出屋子的老人處,站在門口向屋裏看了一眼。
“這裏是人住的嗎?”
“什麼都沒有,黑乎乎的,還一股子怪味。”
“不會吧,牀也沒有?那都睡地上呀!”
那讓出屋子的老爺子看這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很不滿意,忙慌張的說道:“幾位大人請息怒,我的屋子在村裏算是好的了。”
看那幾人齊齊向他瞪眼,便結巴的又開口說道:“要不,大人們在看看其他屋子,隨便挑,選住那一間都可以。”
幾個人又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就真的四下打量起其他屋子來。
不過,還真像那個老頭說的,別的屋子還不如他那間呢。
也是沒有牀,有的連被褥似乎都沒有,而且屋裏的味道更是難聞。
幾個男人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滿意的屋子,就對那最開始說話的老頭說道:“你們那屋子都是什麼味道呀,你們在屋子裏待着,也不怕薰死過去。”
那老頭點頭哈腰道:“大人們見諒,人老了,難免身體會散發出難聞的氣味,真是不好意思,薰着各位大人了。”
“沒辦法,老人味。”那個黑臉瘦削的男人最後總結道。
“行-行-行-,那先就這樣吧,整點飯菜,要餓死老子們了。”老大一屁股坐在村口露天的一處木樁上,不耐的說道。
這裏都比待在屋子裏強。
其他幾人看老大坐在外面,也就各自找個地方散開坐在了小土路中。
“哎-哎-,馬上,馬上啊,請各位大人稍等,我們現在就去準備飯。”那老人誠惶誠恐,唯恐惹怒這些人,而引來驚天禍事。
“李大娘,蘇大娘,你們帶其他娘幾個快去給各位大人準備飯。”老頭又轉身朝幾個老太太說道。
“哎-哎-,馬上去。”那幾個老太太也慌張的答應着,向後面屋子走去。
幾個男人坐在露天土地上,誰也沒說話,已經知道很窮了,誰也沒想到會這麼窮。
已經到村子裏了,可還是休息在露天地裏,這叫什麼事呀。
那個老大更鬱悶,小鎮暫時回不去了,本想着到這個村,先當幾天山大王,可看眼下這光景,破爛王都當不上。
這羣人說是一羣要飯花子都是擡舉他們。
“唉,我說軍師,你不是說你來過這裏嗎?就這小損樣的村子,你還建議我們來這?”酒糟鼻鬱悶的問黑臉瘦削男人。
“我當時也沒跟着進村,姜大……,他們也是很快就帶人出來了,我也不知道這村子原來是這副光景。”黑臉瘦削男人此時也很憋氣的說道。
只見3個黑乎乎的大碗裏放着同樣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一點油也看不出來。
先不說其他,那端上來的飯碗豁口大一點的,都快成盤子了。
在看看主食。
“主食呢?”衆人齊開口問道。
“這呢,在這呢。”那幾個老太太指着一口鍋說道。
衆人看向那鍋裏能看出人影的清湯。
“你們耍我們呀!”老大一腳踢翻面前放着的碗,還不解氣,又擡腳踹飛那鍋,鍋隨着力道,滾出去好遠,沿途灑出些米粒。
衆位老人齊聲呼叫着。
“大人們,不要生氣,村裏喫的東西少,這些是我們能準備的最好的飯菜了。”那老頭說道。
“這是我們一週的糧食,都被你們浪費了。”李大娘看着地上的飯菜,心疼的嗚嗚哭泣起來。
她這一哭,其他老人也都跟着哀哭了起來。
“別哭了,好喪呢?老子還沒死呢?”老大暴怒的一聲大喝。
“我就不信,這湯都能當鏡子照了,拿給我們說是飯,你看我傻是嗎?”老大非常生氣。
肉沒有,乾飯什麼的也沒有,真是欺人太甚。
“大人,真的沒有,沒有欺瞞您,這真的是我們一週的糧食呀。”老頭顧不得流淚,捶胸發誓說道。
“我就不信了,給我去找,看看他們把糧食藏哪裏去了?”老大眼一橫,擡腳再次開始搜索屋子。
身後傳來一衆老人們的哀哭聲。
幾個地頭蛇搜了半天,終於在最後一間屋子搜出半袋糧食,他們幾個分不清那是什麼米,但知道應該是喫的。
雖然少,但半袋應該夠他們5人喫飽的了。
“先去煮了吧,沒有菜,就先將就填飽肚子吧。”老大嫌棄的說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老人圍了上來,看見老大拿着那半袋糧食,聽到要全做了。
一個老太太就撲了上去,拉住那半袋糧食,哭喊道:“不能呀,這是過冬糧食,你們不能都拿走呀!”
其他幾個老太太看見,也都撲了上去,這是他們每天一口一口從牙縫中攢出來的呀!
那酒糟鼻心中不耐,一腳踢出去,正踹在那撲上來的老太太心口處,那老太太身子晃了晃,一口血從嘴角噴出,身子歪倒在一旁。
“蘇大娘,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啊——,殺人了,殺人了。”
“天殺的,你殺了蘇大娘,我跟你拼命。”
“天啊,喪盡天良,你們喪盡天良呀!”
這些老人看見那老太太被踹倒在地,口吐鮮血,不知死活,又看到這幾個凶神惡煞的人搶他們辛苦攢下的半袋過冬喫的活命糧。
一個個面露悽苦,天啊,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呀!
這日子還叫人怎麼過?是天要亡我們這些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