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德還沒有說話，倒在地上還沒爬起來的李氏就慌張的喊了出來。
雖然她極力的隱藏着那份慌張，但是不得不說，她隱藏的功力實在不怎麼地。
先不說慕秋德本就是老狐狸一隻，再加上兩人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她想要瞞住慕秋德，還真是不容易。
如果平時不怎麼注意的事情也還好，偏偏她現在又自己着急的蹦出來撇清自己，讓人想不懷疑都難。
“你說，你都知道些什麼？”
這下慕秋德也不在多想了，子嗣問題可是大事，直接問向了慕朝煙。
“我知道，父親肯定也是找人查過的。但是，很多時候，想要下藥，並不一定非得下到被害人的身上，甚至不需要讓她聞到味道。”
不需要接觸，不需要聞到味道，這藥還怎麼下？
“不要兜圈子，說明白。”
“很簡單啊，你只找人檢查了她們的身體，問題又不出在她們的身上，能檢查出什麼？”
不出在她們的身上？
這回不止是慕秋德緊張了，就連那些小妾也都湊了過來。
不管怎麼說，她們可還都要依靠孩子過後半輩子的。
現在有機會知道自己沒有孩子的原因，當然會趕緊過來聽。
“就好像，有些植物也可以讓人不孕不育，也可以在院子裏放點什麼，或者屋子裏的薰香……那真是太多了。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請大夫來看看。”
別說植物跟下藥的，就算是身上戴的首飾，都很有可能被人動了手腳。
慕秋德只想着自己的女人會不會被下藥，找來的大夫多半也不會到後院姨娘的獨自院子去，就算有問題也肯定查不出來。
更何況……
“若是父親以前找的大夫都是同一個，女兒建議你換一個大夫試試看。”
如果剛纔那些話還都只是提醒的話，那現在這句就可以說是直白了。
以前他找的大夫除了原本的府醫，已經被他殺死了，還有一個，就是曾經在柯家醫館坐堂的那位了。
幾次檢查之後那些小妾都沒有問題，他就以爲是自己的原因，也就沒有在檢查過了。
可是，先不說府裏的那個很容易就被收買，也有機會，就說原本在醫館那個，可是明明白白的李家的狗奴啊。
是的，不需要慕朝煙明說，慕秋德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李氏。
猛的轉回頭，正好就看見李氏那驚慌失措的樣子，頓時，額頭上的青筋全都崩了起來。
“來人，去，把城裏所有的知名大夫全都請過來，所有。”
下人得到了命令，自然是馬不停蹄的去辦。
然後，慕秋德又把視線轉向了慕朝煙。
“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就留下一起喫個飯吧。順便也去院子裏逛逛。至於說你的母親……”
說着，把視線落到了慕朝煙懷裏的那個牌位上。
不管怎麼說，那個牌位是慕家的當家主母，就這麼被帶走，算怎麼回事？
當家主母被女兒接走供奉，這不是明擺着說慕家即使是對個已經死掉的人，都很差麼。
“畢竟，你也不希望你母親成爲孤魂野鬼吧。”
慕朝煙笑笑沒有說話，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只是把懷裏的靈位又緊了緊。
她也的確沒有打算就這麼離開，先不說轉移牌位中間還需要流程，就算走出後院，她也會先到前院大廳。
況且，李氏這麼欺負人，要是不回敬回去，那也太不是她的風格了。
她懶，不愛計較，可不代表她是被人欺負到頭頂上了也不還手的聖母。
“父親何必這麼急着做決定，不如女兒就陪着你一起逛逛吧。”
看她絲毫不提放回靈位的事，慕秋德眉毛微皺。
經過這麼幾次事，他大概也猜到了慕朝煙還有後招。
要不然，她不會這麼泰然自若。
李氏戰戰兢兢的起身，看都不敢看慕秋德一眼。
她太清楚自己這些年都幹了什麼，更加清楚慕秋德一直想要個兒子的心。
但是，她連主母的位置都還沒有爬上去，哪裏還會給其他女人懷孕的機會？
就算是做了主母，這個家裏的子女，也只能出自她的肚子。
只是，千算萬算，她也沒算到事情會有敗露的一天，還是敗露在她一直都不放在眼裏的慕朝煙手裏。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死不認賬了，沒憑沒據的，她能拿自己怎麼樣？
所以，跟上去或許還有辯解的機會，就這麼離開反而會讓慕朝煙有機會往自己的身上潑髒水。
她纔沒那麼傻呢。
打定了主意，李氏心虛的跟在後面，眼睛裏全都是惡毒的光芒。
慕朝煙，她必須得死！
“炎王妃，奴婢給您帶路……”
剛從祠堂的後院出來，就有一個妾室仗着膽子先一步走了過來。
這個時候她們已經顧不上慕秋德的臉色了，如果可以，誰不想有個孩子傍身？
況且，李氏明明也只是個妾，只不過因爲進府的時間比較早，還生下了兩個孩子，所以就作威作福，以當家主母自居。
說到底，還不就只是個妾。
所以，這些妾室也都早就看她不順眼了，現在有機會檢查自己的身體，還能找李氏的麻煩，一舉多得，她們何樂而不爲？
慕秋德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現在他跟這些妾室一樣，都是想先把關於生育子女這方面的事情弄清楚，至於規矩，都可以先放到一邊了。
對於他們的想法，慕朝煙自然是理解的，微笑着點頭。
“那就麻煩你了。”
一聽說慕朝煙真的願意讓她帶路，那妾室立刻高興起來。
“不麻煩不麻煩，炎王妃這邊請。”
說着，領着慕朝煙就往她的院子裏去。
慕秋德的妾室並不算多，加上李氏，一共五個。
除了李氏住在後院比較靠近慕秋德的房間外，其他的四個妾室都分別坐落在院子的四角，距離中間都有些遠。
而這次帶路的這個，就是住在東南角的翠柳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