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從房間拿出一件白色的披風披到了慕朝煙的身上,然後又把手裏的湯婆子給遞了過去。
雖然現在冬季還沒來臨,可這外面的溫度,還是讓人覺得寒冷。
看到慕朝煙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云溪的心裏也不好受。
自從王爺離開之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王妃像以前那般笑過了。
“王妃可是擔心王爺?”
慕朝煙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慢慢的走到石桌那裏坐下。
云溪見狀,趕緊又跑到小廚房那裏去裝了一壺茶出來,倒出一杯溫熱的水擺在慕朝煙的面前,才繼續開口。
“近來天氣多變,王妃可一定要多注意身體,只有這樣,出門在外的王爺才能放心啊。”
其實,云溪真的不知道慕朝煙在擔憂什麼,畢竟這段時間自家王爺可是每隔兩天就會派人回來送信,王妃也有給王爺回信。
既然還有聯繫,就說明人還平安,這麼長時間了,皇上都沒動靜,那說不定這次真的就只是派他王爺出去公幹呢?
她不像主子們那樣想的又多又仔細,可就目前,她能理解到的,也只有這些了。
所以,想要寬慰慕朝煙,也只能從墨玄琿的身上下手,希望能解解自家王妃的憂愁。
雖然云溪沒有全部猜對,可慕朝煙擔心墨玄琿倒也是事實,況且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真正分開這麼久過,就連上次墨玄琿出戰,她也是隨後就跟着去了。
那時候雖然也是耽誤了好久兩人才見面,可好歹她也是在路上,跟現在完全不同。
兩人連面都見不到,想要知道什麼,都只能等對方寫信,偏偏她天天守在這裏,連個能分心思的事情都沒有。
想要去研製點新藥,也因爲心裏有事,怎麼都無法靜下心來。
越是這樣,她就越是覺得煩躁,巴不得找點什麼可以讓自己不去不行的事情去做,好可以分分自己的心。
可每當這麼一想的時候,又覺得自己矯情,沒事找事,萬一真出了什麼亂子,她是有事幹了,可這又會牽連多少,誰也不能保證。
這麼一想,似乎還不如什麼事都沒有,等着墨玄琿平安歸來呢。
慕朝煙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又想了想早晨暗衛回來說的那些關於城中現在的情況,只覺得心裏更煩了。
“現在因爲東邊的乾旱天災,城中百姓都人心惶惶,甚至連很多城裏原本的百姓都已經開始囤積其他糧食了,不止是米麪,但凡是跟喫的有關,很顯然,他們已經沒錢買米了,在這樣下去,這帝都城裏的百姓遲早會被這場天災榨乾……”
說到這裏,慕朝煙沒有繼續說下去,可云溪在笨,也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他們前段時間派出去那麼多人,暗中喬裝成普通百姓,到處囤積糧食,不管價格多少,都一律來者不拒。
可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他們囤積下來的糧食也不過只有七萬石。
哪怕暗衛已經放出各種消息,想讓那些難民自己離開,可收效卻甚微,根本沒有幾個人願意在忍飢挨餓的走那麼遠的路,去別的城池。
況且別的城池情況到底如何,對他們來說也只是聽說,很難打動他們。
這次賑災下來,說不定不但要救濟災民,就連這帝都城裏的普通百姓,都得算在難民裏面了。
如果按照這樣算下來的話,這七萬石的糧食,乍一聽是挺多的,可真正用起來,根本撐不了多久。
說不定到最後,即使他們願意出錢,都沒有人會賣給他們了。
聽着慕朝煙說的這些,云溪雖然想的不像慕朝煙那麼多,可僅僅只是這麼幾句,她就覺得跟着一起犯愁了。
就在她想着要怎麼安慰慕朝煙的時候,溟風卻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主子,剛纔暗衛送來消息,說是周圍的其他城鎮拒絕在賣糧食給其他城池的人,只供應他們自己城中的百姓……”
聽到這個消息,慕朝煙的眉頭猛的皺了起來,心裏一緊。
天災期間,本該萬衆一心,共渡難關的時候,可是,那些城池竟然在這個時候選擇拒絕他們?
想來是他們已經開始逐漸知道了帝都城這裏糧價上漲的事情,那些城鎮雖然糧食也有些許的漲價,可遠遠不如帝都城裏漲的這麼快,這麼狠。
那麼,他們現在突然擺出這樣的態度,又是因爲什麼?
難道是有人在私下裏跟他們傳遞了消息?
而且,就算是一座城這樣,可沒理由所有城池都做了這樣同一個決定吧?
這事實在是罕見,要說是心有靈犀,恐怕是傻子都不會相信,很明顯,這背後根本就是有人指使,暗中操縱着這一切。
想到這裏,慕朝煙不敢在耽誤下去,趕緊回去房間開始給墨玄琿寫信,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寫的一清二楚,讓暗衛趕緊送出去。
本以爲把這信送出去,等着墨玄琿回信就行了,畢竟看墨玄琿的意思,他還有後續的計劃,只是還沒到時候而已。
卻沒想到,纔不會一夜而已,第二天一早,宮中就有消息傳來,東華帝要爲一個美人設宴,至於因爲什麼,卻還沒有明說。
得到這個消息,慕朝煙只覺得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表達她的憤怒。
如今東邊的天災大旱還沒解決,城中百姓溫飽都成問題,墨玄琿都去賑災了,他竟然還有心情因爲一個美人,在這要擺下宴席?
慕朝煙自認自己不算什麼好人,偶爾同情心氾濫,卻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氾濫的,唯獨對東華帝,這一次她說不出的生氣。
這種時候,哪怕是普通的官員,做出這種事來都應該好好懲治一番,何況是身爲國君的他。
東華帝這麼做,豈不是讓天下百姓都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