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草園內，靈氣繚繞，靈草之華光彩斑斕。
但姚晗靈知道，這景象恐怕是持續不了多久了。
“我去首峯！”
看着宋雪兒哭喪的臉，姚晗靈攥緊雙拳，忽地一下子站起來。
不就是喫那什麼嘛！她惹出來的禍事，她一個人扛也是活該！
“姚師兄，你……”
宋雪兒被姚晗靈身上的氣勢嚇了一跳，連忙一把拉住姚晗靈。
“姚師兄你別去！那許慎根本就是在刁難捉弄我們。”
“別說那一桶了，就算你把首峯的糞池都喝乾了，那許慎也會繞着圈子不給的。”
宋雪兒咬着脣，死死拉住姚晗靈。
“那可怎麼辦？”
姚晗靈瞬間泄了氣，重新蹲回原來的位置。
早知道方纔在殿上的時候，她就咬咬牙，認了算了。當着柳虛清的面，那許慎想必也不敢食言。
靈草園的門扉，輕輕被推開。
聲音很小，沒有引起姚晗靈和宋雪兒的注意。
“晗靈，你跟我來。”
清冷之音，如安神良藥，一下子將姚晗靈焦躁的神經給安撫了下來。
擡眼看去，一身柳衣的柳虛清，手扶着柵欄，風一吹，那寬大的柳衣就扶搖起來，真像是岸邊的一棵清柳。
“是，師尊。”
姚晗靈站起身，跟在柳虛清的身後。
一路上，柳虛清沉默不語，姚晗靈也不敢出聲。
一直到了淨園，柳虛清才轉身，對着姚晗靈，表情肅清。
“跪下！”
聲音清冷，語氣卻十分嚴厲。
姚晗靈連忙跪下，雙手撐地，頭顱低垂，不敢看柳虛清一眼。
柳虛清是真發怒了。
“你出言不遜，又惹是生非。”
“我罰你跪在此地，直至明日晨露凝結之時。”
“你，可認罰？”
頭頂上方的責問之聲，不急不惱，卻讓姚晗靈心底發寒。
“弟子認罰！”
姚晗靈連忙五體投地，跪伏在地。
靈泉之事，在她身上就這麼過去了？姚晗靈有些不敢相信。這可是靈氣枯竭的大禍啊，柳虛清只是罰她跪上一天一夜嗎？
忽而，姚晗靈左腿一癱軟，是跪的失去了對自己的控制能力，側倒在雪地裏，餘光之中，卻是看到柳虛清還站在原地。
身上如她一般，落滿雪花，雙眼如夜輝冷寂。
“跪不住了？”
柳虛清冷聲發問。
“弟子跪的住！跪的住！”
來不及抖落身上的雪，姚晗靈生硬的用胳膊搬動自己的腿，移動回跪位。
還以爲柳虛清早就走了，沒想到一直站在她面前一直監視着她。不過也因爲如此，姚晗靈心中愈發愧疚了。
看來那靈泉之事，柳虛清已經不抱期望了，靈陽仙草，更是活不過明天。
“師尊，弟子錯了。”
這一句，姚晗靈說的很輕很輕，像是羽毛混着雪花落下。
兩滴熱淚滴落進雪地裏，灼燙出兩個小洞。
“嗯。”
姚晗靈低着頭，看不清柳虛清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柳虛清才清清冷冷迴應了一句。
頭髮垂在臉頰兩邊，遮住了姚晗靈的面龐，只露出額前的一小片皮膚，和額上恍若黯然失色的綠墜。
雪地裏的小洞，越來越大，慢慢坑窪成偌大一片。
“起來吧。”
柳虛清的聲音依舊微冷，但比往日溫和了一些。
“弟子做錯了事，弟子認罰。”
姚晗靈搖了搖頭，繼續規規矩矩的跪着，好像只有這樣，她心裏才能好受一些。
前方的柳虛清再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此時，淨園的門被推開了。
“師尊！姚師兄！”
“有救了！咱們的靈草園有救了！”
是宋雪兒喜極而泣的聲音。
姚晗靈猛地回頭，看到淨園門口處雪兔子一樣的宋雪兒，身後站着一個高大威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