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峯斷崖之後，料峭冷風吹進閉關的平臺。
姚晗靈跪在柳虛清腳邊，背後冷汗涔涔，一隻手還不甘心的拽着柳虛清的衣襬。
“師尊，它們還是個孩子啊。”
舔了舔乾燥的嘴脣，姚晗靈替小貓妖求着情。
不過，柳虛清沒理會姚晗靈，從袖口提出一隻眉心有着對稱白點的小黑貓出來。
手指捏着小貓的後皮頸子，探究的目光在小貓崽子身上來回打量。
“勾魂的貓妖？怎麼勾？”
柳虛清低頭看了一眼姚晗靈。
修煉魂魄是魔族出了名的把戲，區區剛出生的奶貓妖，也能勾魂？
發覺柳虛清並沒有第一時間將貓捏死，姚晗靈心下鬆了一口氣，沒過一秒呢，就聽到了要命的一句話。
“笨蛋，就是這樣勾啊！”
本老老實實捏在柳虛清手心裏的小貓妖，唰的亮出了爪子，爪子向前一勾，一個藍色虛影的爪子，襲向了柳虛清的胳膊。
胳膊的皮膚之上，一道白光虛虛晃動，像是擊打了水面出現了漣漪一般，徐徐散開來。
“師尊！師尊！它只是一隻什麼也不懂的小貓咪！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跟它一般見識！”
姚晗靈急忙從地上站起，想要從柳虛清手中奪過小黑貓。
原本面上還對小黑貓有幾分興趣的柳虛清，見姚晗靈伸手來奪，頓時眼中泛起一絲涼意，隨手換了一個方向，姚晗靈就撲了個空。
“幾日不見，你的膽子倒是愈發的大了。”
柳虛清低頭盯着姚晗靈的臉，身上的威壓發於無形之中。
“弟子不敢！”
姚晗靈意識到自己冒犯了柳虛清，可心頭還是爲小貓妖感到焦急，腹中的妖丹也越發滾燙了。
原本就受了重創而虛弱的姚晗靈，此時在妖丹的折騰下，虛汗大片大片的滲出了額頭，脖頸，像是隨時都要昏過去一般。
“孃親！孃親！壞人，你對我孃親做了什麼！”
在柳虛清手中的小貓妖掙扎了起來。
袖子中的小貓妖二話不說，直接咬了柳虛清一口，一口下去，滿嘴的鮮血。在鮮血的刺激下，袖中的小貓妖居然忘了外物，一心一意的喝起了血來。
喫痛的柳虛清眉頭微皺，將袖子中的兩隻小吸血鬼給丟了出去。
“師尊……你別傷害它們。”
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打撈出來的姚晗靈，又一把拉住了柳虛清的衣襬求饒到。
見到姚晗靈還在替那些小東西求情，柳虛清蹲下身，手撫在姚晗靈的腹部，用靈力探測着。
“師尊，你在幹嘛？”
姚晗靈不懂柳虛清在做什麼，不過當柳虛清的手放在腹部上時，那疼痛的感覺頓時緩解了不少。
然而，柳虛清接下來的一問，讓姚晗靈如五雷轟頂。
“姚晗靈，你的靈脈去哪裏了？”
原本破碎的靈脈，柳虛清此時在姚晗靈體內一點都探查不到，就像……此時的姚晗靈是一個凡人。
“師尊，我的靈脈，不是受損了嗎？”
心裏咯噔了一下，姚晗靈不解的問道。
瞧着這呆徒一臉無知的蠢樣子，柳虛清覺得自己有些偏頭痛。身爲一個修士，修行一場居然連自己的靈脈都修行丟了，居然還渾然不覺。
放旁的修士身上，灰飛煙滅不說，就算苟延殘喘下來，怕是連死的心都有了，偏姚晗靈這個異類，像是一點察覺都沒有。
柳虛清真是懷疑，他這個蠢弟子到底有沒有心肝肺？
“你們出宗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柳虛清扶額，壓着耐心問道。
於是，姚晗靈將遇到了宮仙羽和梅州貓妖以及魔妃罌簌月的事情，通通告知了柳虛清。
聽完這一切的柳虛清，目光復雜的擡眸看着姚晗靈。
這弟子，別的本事沒有，惹事倒是很在行，
“你將伽耶水杏玉給我。”
當然，沒等姚晗靈回答，柳虛清只是五指微動，原本系在姚晗靈腰間的伽耶水杏玉，就飛回了柳虛清的手心裏。
伽耶水杏玉一離身，姚晗靈頓時覺得全身猶如被焚燒一般滾燙起來。
“師尊？好痛，你幹了什麼？”
姚晗靈渾身滾燙，像是重度發燒一般，說話都不清楚了。
柳虛清對她做了什麼？爲何她腹中的妖丹滾燙的如此厲害，簡直都要把她的肚子熔出個窟窿來一樣。
疼的實在受不了了，姚晗靈痛的哭了出來。
“哇，師尊，你要打要殺給弟子一個痛快，我好痛啊！”
姚晗靈哀嚎着，卻發現身邊的柳虛清根本無動於衷。
“孃親！孃親！”
被鉗制在柳虛清手中的小黑貓也掙扎了起來，爪子一道一道的撓過柳虛清的胳膊手腕，被柳虛清在眉心點了一下，毫無抵抗之力的小貓妖直接昏了過去。
“柳虛清！你放開那些小貓！有什麼事情衝我來！”
看到小貓昏過去，姚晗靈頓時覺得心急如焚，好像真是自己的孩子受到了威脅一般，衝着柳虛清呲起牙。
嘴巴剛一張開，鶴鳴劍的劍柄就卡了進來。
“貓牙？果然如此。”
柳虛清湊近，發現姚晗靈的牙，變的尖銳無比，像是貓牙一般。
黑色的毛髮漸漸從姚晗靈的臉上長出，姚晗靈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小貓妖，只覺心急如焚，根本沒有發覺自己身體上的異常。
眼珠死死盯着面前的柳虛清，姚晗靈原本屬於人類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貓的眼睛一般。
“放開我的孩子！”
姚晗靈忽然長嘯一聲，整個人以奇異的角度，扭轉了身體，向着柳虛清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