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殿中,許慎瞅着茶碗裏漂浮的茶葉,蛋青色的碗蓋撥弄着……
咚的一聲輕響,蛋青色的茶碗落在了桌上。
“你想知道當年宋師尊的事情?”
許慎向椅子後靠去,左腿搭在右腿上,整個人以一種防備的姿態,擡眸剜向孫子劍。
“不錯,我聽雲峯主偶然提起過,宋師祖當年飛昇失敗,似乎和我師尊有些關係。”
“我又找了幾個師兄打聽,他們說……”
見許慎這樣,孫子劍也不懼,只是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他們說是柳虛清對宋師尊下了渙仙毒藥,所以宋師尊才飛昇失敗,被獨守在淨園中的柳虛清吸乾了修爲,是不是?”
一聲刻薄的譏笑,落在孫子劍的耳邊。許慎的聲音,像是釀了十幾年的陳醋,忽然發酵,酸意滲透進許慎面上的每一寸肌肉裏。
登天殿中,空氣靜的彷彿不再流動,周旁的弟子紛紛悄悄離開。
“果真是這樣?”
孫子劍面露驚訝,心中卻在暗自揣測,那渙仙毒居然能斷絕飛仙之人的生機,竟如此厲害。
“不然還是哪樣?宋師尊他老糊塗,養虎爲患,把柳賊當親兒子一樣養大,到頭來,還不是養了一頭白眼狼!”
說這,許慎渾身的氣息都變得暴躁起來。
當年,宋遜雪這老不死的,眼看沒幾天日子,七峯就要是他許慎的囊中之物,沒想到宋遜雪偏心至此,居然飛昇失敗之後不顧破天宗常理,越過首席大弟子,將七峯繼承給柳虛清這個半大小子!還將一生修爲都給了柳虛清,柳虛清一步登天,將他死死踩在腳下。
這口氣,就算是柳虛清死了,他也咽不下去。
猙獰的面容,漸漸恢復平靜,許慎拿起一旁的茶碗,將涼的快冰了的茶水,一飲而盡。
“事情就是這樣,那柳虛清也從未在此事上吭聲。”
“我知道雲峯主爲何將此事透露給你。你天資不錯,日後小心,柳虛清絕非面上那般性子冷清,他這個人的心腸,比豺狼虎豹還要黑上三分。”
“今日的茶喝完了,我這口乾,得添壺水去,孫師弟你還請自便。”
登天殿內室,有一層結界籠罩,除非首峯關要之人,皆無法入內。
內室之中,一個腰纏仙玉牌的身影,早早立在了窗邊。
“師尊料事如神,那孫子劍生性好疑,我果真問到了我這裏。”
一入門,許慎就恭敬的行了一禮,向雲勇儀彙報着孫子劍的消息。
“很好。”
內室的人,轉過身,正是威嚴外露的雲勇儀。
“只是弟子有一事不明,爲何師尊要將宋遜雪當年中了渙仙散的事情告知孫子劍。這可是當年的隱祕,若是被旁人知曉了……”
許慎有些不明白。渙仙散一事,只有他和雲勇儀知曉,若是被孫子劍說給了柳虛清,萬一到時候……
“他不會的,孫子劍這人心思縝密,口蜜腹劍,揹着柳虛清做了不少事情。如今柳虛清受了重傷,又疏遠於他,他當了我們的狗,心底生懼,生怕柳虛清找他算帳。”
“只怕最近是盤算着,如何對柳虛清下手,此時放出渙仙散的消息,正是時候。”
雲勇儀笑着撫須。
“可渙仙散實在難得,他一個人,怎麼能找到呢?”
許慎不解問道。
“此子機緣極佳,組成渙仙散方子的東西,這小子手中不說全部,也有大半,只是缺一個煉藥的人手罷了。”
雲勇儀揮揮手,目光高深莫測。
正在許慎心驚孫子劍的一舉一動居然都在雲勇儀監視之中的時候,忽然有弟子闖入登天殿中。
“雲峯主!雲峯主!大事不好了!魔族大舉來襲,墮魔,墮魔也來了!”
“魔族數量,是上次的十倍不止啊!”
破天宗弟子慌慌張張道。
正暗自得意的雲勇儀,虎軀一震。墮魔居然甦醒了過來?怎麼回事!
“快去召集衆峯主,我要擺陣!記住,務必要請到柳虛清!”
“若是他不來,你就說,葉婉蕭的醜事,他包不住了。”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