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面面相覷,都乖巧的不作聲。
皇后剛不悅的道:“昭容這是怎麼了…”
安承已經識相的高聲道:“傳樂工府。”
仙樂奏曲,歌聲四起,身穿霓裳羽衣的舞姬翩翩起舞。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羣玉,山頭見;
會向瑤臺,月下逢;
名花傾國,兩相歡
常得君王,帶笑看;
謝懷春風,無限恨;
沉香亭北,倚欄杆;
長安東望,朝陽升。”
一時間如春閣內歌聲玄妙優美,舞姿翩翩,似乎都忘了有一個人在埋頭痛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朝陽才慢慢擡起頭,迎面遇上了皇上深邃嚴厲的目光。
不知怎的,朝陽瞧見他就害怕。
她勉強定了定心,也佯裝舉頭看這美輪美奐的歌舞表演。
只是透過舞姬們的玲瓏舞步,朝陽的目光一觸及世凡,就像有一把尖刀刺入她的心裏,讓她忍不住又哭起來。
皇上沉着臉,一言不發。
衆人都識趣的不再作聲。
良久良久,歌舞撤了,酒席撤了,皇上走了,皇后、瑾貴妃一個一個都走了。
小青欲扶朝陽起身,可是朝陽全身無力,竟然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朝陽是如此恨自己,恨不得一頭撞死。
偌大的屋內只有世凡、世煊、兩位王妃和朝陽。
可是,朝陽哪有力氣移動這一步呢。
她的眼只是盯着世凡,淚如雨下。
世凡臉色慘白,整個人也抖個不停,一雙拳頭捏的指節都變成慘白色了。
世煊呆呆的站了很久,示意小青扶朝陽出去。
小青過來扶朝陽,朝陽一把推開,冷冷的道:“你出去!”
世煊正欲說話,朝陽大叫道:“你們都給我出去!”
世凡使了個眼色,世煊帶着安信王妃走了出去,小青也害怕的走了出去。
只有阮言熙緊緊的拉住世凡的手,不放心的看着世凡。
世凡迎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朝她堅定的點了點頭。
朝陽的心再也受不了,她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衝上去狠狠的將阮言熙推倒在地,憤恨的看着她。
“你……”世凡的臉色呈現憤怒之色。
朝陽的心霎時就碎了,他竟然爲了另外一個女人而生朝陽的氣。
世凡按壓住心中的熊熊怒火,俯身將阮言熙扶起,輕輕道:“到外邊等我。”
他的聲音是如此溫柔,就像曾經在朝陽耳邊說話的聲音一樣。
朝陽更是快氣炸了。
阮言熙一步三回頭,不放心卻又無奈的走出了屋外,然後輕輕帶上了門。
世界一下子安靜了。
偌大的如春閣,就只剩下朝陽和世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