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的水再暖又如何?
什麼也暖不了朝陽冰冷的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朝陽才慢慢起身。
面前出現兩個人臉,一個是安承,一個是小青,都關切的看着朝陽。
朝陽的眼淚已經哭幹了。
安承道:“昭容,好點了嗎?”
朝陽不置可否。
小青扶着朝陽站了起來。
安承道:“皇上請您過去呢!”
朝陽冷笑一身汗,冷冷的道:“讓他來給我收屍吧!”
她木然的走了出去,留下一臉呆立的安承。
安承緊隨幾步道:“昭容,您又要任性了!”
朝陽已然覺得死無可俱了,還怕什麼?
她跌跌撞撞的直往前走去。
安承一邊追趕一邊道:“昭容,你千萬別辜負了皇上的一片美意呀。您這麼辛苦,總算是苦盡甘來,怎麼現在又想不開了?”
朝陽停下腳步,道:“什麼苦盡甘來?你在說什麼?”
安承詭祕的一笑道:“昭容,這裏面的曲折您還未理清嗎?您回去好好想想,奴才這就去回皇上,說您身體不適,改日再侍寢吧。”
朝陽悻悻然的回到屋中。
小青和沈嬤嬤服侍朝陽梳妝更衣。
她累了,真的累了。
她躺到牀上,雙眼一閉,淚水已然落下。
睡吧,讓我睡吧,就當這是一場噩夢,永遠也不要醒。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而他的心,又在什麼地方呢?
這一睡,果然睡了很久,幾乎讓朝陽未能醒來。
如春閣回來後,朝陽大病一場,先是高燒,後是昏迷,等她身體復原,腦子清醒時,已是大半個月過去了。
皇陵祭祀都已完畢,馬上就要春祭了。
她已無心管這閒事,終日懶得說話,不是躺着就是發呆。
這日,安承過來道:“昭容,鎮西侯林大人有書信過來,皇上叫奴才給您送過來。皇上還說,您若是思念家人,皇上可讓鎮西侯府上派人過來慰藉。”
朝陽默然不語。
安承環顧四周,喝退衆人,輕聲道:“昭容,奴才有句話冒犯了,請昭容莫怪。您這是躲過一劫了。可千萬別再犯傻了。”
朝陽疑惑的看了看他,道:“我不陰白。”
安承道:“那日您若沒剋制住,當衆和安慶王爺有越禮之行,那安慶王爺的腦袋就落地了!”
朝陽的心一驚。
安承道:“皇上知道您心裏有王爺,您心裏有苦。那皇上心裏的苦呢?皇上費盡心思做這麼多都是爲了讓您對王爺徹底死心,讓您接受事實,可以一心一意侍奉皇上。皇上這心裏有了您,您怎麼都是皇上的了,何苦自作自受。您若再執迷不悟,皇上心裏不爽,安慶王爺,侯爺都會被牽連呀!”
父親的信寫的義正言辭,不外乎是要朝陽專心侍奉君主,以表林家忠心。
是的,林家三世的基業。
朝陽還有可愛的小侄子,小侄女,她怎能忍心讓她們隨朝陽一起共赴黃泉呢?
朝陽的心仿似隨着那塊破碎的玉璧已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