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鶯妃傳 >第二百二十四章 食之不得
    二皇子身上雖然流着朱家的血液,可到底還是永安帝的親生兒子。讓二皇子掌管戶部雖然不排除永安帝重視二皇子的可能,卻也不排除永安帝讓寧王,平王,二皇子三方相互牽制的目的。

    靈犀看似聰明的推斷,正合了永安帝的心意。

    男人就是這樣,他希望女人聰明,聰明的女人可以省去他很多麻煩。可他又希望女人不要太聰明,不然身爲男人的大男子心態,就會受到挑戰。

    特別是永安帝這樣的帝王,聰明到可以在後宮之中自保的女人,會讓他眼前一亮。可要是天真到,讓永安帝覺得躺在她身邊覺得安心的女人,則會讓他心上一亮。

    以前靈犀不懂這一點,她會去揣度永安帝的心思,儘量做到在永安帝的面前聰明懂事。她的確贏得了永安帝的另眼相看,可最後卻輸給了天真純善的婉嬪。

    婉嬪有什麼論相貌,這後宮之中缺貌若天仙的女人嗎家世更不要說,不比靈犀強到哪裏去。

    可最後,婉嬪卻在永安帝的心裏紮了根,盤踞不去。

    她的天真善良,就是她最大的資本。在這喫人的後宮之中,婉嬪那種嬌弱的存在,讓永安帝升起了保護的心態。

    婉嬪,輸在了一個蠢字上,卻也贏在一個蠢字上。

    靈犀敢保證,三年之內,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再走入永安帝的心,最少三年

    自那日起,靈犀成了紫宸殿中的常客。過了午後,她或是自己,或是帶着五公主和五皇子,便膩在了紫宸殿中。

    永安帝忙時,靈犀帶着一雙女兒請過安,放下喫食後便走。若是永安帝處理的事情不打緊,靈犀便坐在內殿之中安靜的喫茶,看書。偶爾一擡眸,能與永安帝看她的目光相撞,然後害羞的低下了頭。

    去得時間久了,靈犀便能隱隱知道一些以前不知道的朝中之事。

    例如,掌管兵權的平王,並不似表面那樣忠於永安帝。自大順與大月開能邊關貿易後,兩國邊境便安寧了不少。

    永安三年永安帝派睿王駐紮那個叫容城的邊關小境後,平王便一直留在京城之中。

    身爲大順兵權最大,戰功最爲顯赫的大將軍,平王有了居功自傲的本錢,亦有了居功自熬的姿態。早朝說不上就不上,在自己的平王府裏,儼然就是一府的皇帝。

    對此,一直疑心就重的永安帝,心中怎能痛快得了

    再例如,二皇子在掌管了戶部之後,越加的跋扈。吏部掌管着從四品以後的官員任調,二皇子從中做下不少手段,無形之中在六部裏或安插或拉攏自己的人。永安帝雖然對此不滿,卻沒有過多的去管,彷彿是默認了二皇子的做法一樣。

    不過二皇子的做法卻是惘然。

    兵部平王一家獨大,平王一生戎馬的脾氣,怎麼可能任二皇子在他的地盤上做威做福。就算二皇子能在兵部安插進去些官員,最後的結果也是被排擠在兵部的核心之外。

    掌管戶部的寧王掌管着大順的財政,手裏握着的是整個大順的經濟命脈。任你二皇子往戶部裏安插再多的從四品下官員又能如何最後你吏部官員的生喝拉撒住,還不是要按寧王的大印才能領出去二皇子做得稍有過分,寧王便會笑呵呵的把吏部呈報上來的預算全否了回去。

    這讓二皇子心中有氣卻又說不出,因爲永安帝對寧王的做法也是默認的。

    於是,平王,寧王,二皇子三人之間,形成了一個堅不可破的怪圈。任誰想有動作,都會受到另兩方的制衡。

    靈犀一直以爲寧王的小心謹慎,定會是三人之中最讓永安帝放心的了。

    其實不然,永安帝最不放心的,就是寧王。寧王做事的滴水不漏,讓永安帝在他身上看到了以前爲太子時處處隱忍的自己。

    永安帝是怎樣登基爲帝的,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不過這些子大事,都不是能入得靈犀心的。靈犀心中算計的,是如何在永安帝的心上紮根,然後往更高的位份上爬。

    寧王帶她走的話不可信,她想在這後宮之中苟延殘喘的活下去,只能挺起胸膛,去爭去鬥去把別人踩在腳下。

    有時靈犀看着坐在案几前認真看摺子的永安帝幻想,若是當年嫺貴嬪不讓項兒把永安帝叫來,若是自己能順利的出宮。

    那現在,又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和着傾城公主到處胡鬧,還是找個人嫁了,然後過相夫教子的日子

    想到傾城,靈犀心臟隱隱做痛。

    近幾日傾城入夢的情況越來越

    多,每一次都留給靈犀一個決然的背影。夢中傾城嘴角那抹淒涼的笑,讓靈犀醒後依舊覺得心驚不已。

    自永安三年傾城和親的儀仗被截走後,靈犀便再也沒有聽到過傾城的消息。

    永安五年的時候,永安帝下旨說傾城公主病歿,結束了長達兩年的尋找。然後封當時的九公主爲恬然公主,嫁與大月爲妃。

    病歿,是皇室中消失了的公主皇子最好的解釋之詞。

    靈犀堅信,傾城公主在皇宮外的某一個角落裏,自由自在的活着,過她自己想過的日子。

    或許,就在睿王一直駐紮着的容城。睿王那麼護妹,又怎麼會任傾城任性的四處亂跑呢

    可是,爲什麼一直沒有他們的消息

    最後一次嘗試與睿王和傾城聯繫,是她剛被永安帝封爲才人時。那時她萬念俱灰,重病中託嫺貴嬪讓司徒夫人給睿王府捎了話,說不必讓傾城等自己了。

    靈犀皺眉,後來有一段時間她拒絕聽到傾城的消息,她怕自己羨慕到在這皇宮之中一天也待不下去。再後來,她與宮外的消息徹底斷了。

    她朝外無人,沒有人去爲她收集外面的消息。更不敢與太醫或是小太監問睿王的事,怕最後傳到永安帝的耳中惹出不必要的是非

    最近她倒是讓王太醫幫她打探過,可王太醫說京城中的睿王府現在只有幾個奴才守門,睿王已經是幾年沒有回來過了,一直守在邊關容城。

    永安帝見靈犀坐在竹榻上拿着一本書看,眉頭皺得緊緊的,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狼毫,走到靈犀的身邊。坐下把靈犀擁到懷中後,永安帝輕聲道,“怎麼這書中有難懂的地方”

    靈犀猛然回過神來,把書放到桌几上後在臉上掛了柔柔的一笑,道,“臣妾在想,晚膳的時候要讓御膳房給皇上準備些什麼喫食。臣妾見皇上這兩日用膳時用得比往日要少了許多”

    永安帝把靈犀剛看的那本書拿到手中,笑道,“對着一本地理質想菜品,也真難爲你了。”

    靈犀抓着永安帝的衣袖,嬌嗔道,“臣妾心中念得是皇上,想的自然也是與皇上相關的一些鎖事”

    永安帝爬在靈犀的耳邊輕聲笑道,“其實朕最想喫什麼,你還不知道嗎”

    靈犀臉徹底紅透了,媚眼如絲的瞄了永安帝一眼,身子一扭,把潔白的脖脛留給了永安帝。

    這十幾日來靈犀的確是在永安帝眼前晃得最久的人,可侍寢卻是沒有過的。

    看得到摸得到,可偏偏就是喫不到,這着實吊足了永安帝的胃口。這也就是王太醫一再的和永安帝說靈犀的身子還沒好,不然的話

    看着靈犀嫩白的側臉,聞着靈犀身上獨有的百合香,永安帝氣息有些不穩。他眯眸道,“靈犀,可以了嗎”

    靈犀心中一揪,轉過身子把臉埋在永安帝的胸前,心中呯呯直跳,忐忑不安。

    此時她的臉,不再是羞紅而是慘白。

    她一雙小手抓着永安帝寬大的袖擺,心中做了良久的掙扎後,低聲回道,“臣妾,臣妾覺得可以了”

    聽着頭上永安帝傳來的低笑,靈犀拿帕子捂自己的臉,似害羞一般快步出了紫宸殿。

    在內殿中傳出永安帝暢快的笑聲中,荷葉扶住了靈犀伸過來的冰涼的右手,臉上帶了擔心道,“娘娘的臉色何以這樣的不好”

    “沒什麼。”靈犀左手輕撫了下自己冰涼的臉,對荷葉道,“回去吧,準備下,今晚皇上留宿落雪閣。”

    荷葉低下頭,一聲抽噎。

    靈犀挑眉,明知故問的道,“你哭什麼”

    荷葉搖頭,頭上戴的珠花微微顫動,“奴婢沒哭,奴婢”

    自靈犀出了冷宮後,永安帝就一直沒臨幸過她。如今永安帝傳口諭留宿落雪閣,落雪閣中的奴才們可算是高興壞了。

    打掃宮殿的打掃宮殿,換新被褥的換新被褥,準備晚膳的準備晚膳。

    含煙甚至換了紅色的綃帳掛在牀榻前,然後跪在地上對坐在那裏一臉冷漠的靈犀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小別勝新婚,娘娘定會再懷上一位小皇子的。”

    巧竹站在一邊,對含煙厲聲嗔道,“咱們娘娘何時缺了恩寵了,看你這不穩重的樣兒還不快出去準備溫水讓娘娘淨面”

    自靈犀出了冷宮後,巧竹再沒對含煙含玉這樣說過話。含煙心中含糊,擡頭見巧竹正對擠門弄眼,再看靈犀一臉不以爲意的樣子,連忙磕了個頭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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