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316奇才異能尋水脈 同源共流赴九江2
    卜遊搖頭笑着,怎能真的與一個孩子較真,便不再多言。

    穆遙兲見狀立刻出聲說道:“是,我們明早便會離開梟陽,一晚而已,不便叨擾。”

    “鷸叔......”婁皋撅着嘴,轉而央求婁鷸。本想着讓鷸叔再次勸說,沒想到婁鷸反勸婁皋道:“你又來了,切勿強求於人。閬風和暘谷都不是外人,客氣多了反顯得生分,是你自己覺得‘御苑’好而已,人家閬風和暘谷處處貝闕珠宮,丹楹刻桷,哪像你這般沒見識。”

    “那我今晚也不住‘御苑’了,我也要這這裏,跟秦大哥他們住在一起。”

    婁皋倒是倔強,真的對秦寰宇格外親近。

    “胡鬧,人家明日就得趕路了呢。”婁鷸道。

    “那明日我和閬風一起上路。”

    “咱們尋井眼之事尚未完成,你想自己往哪兒走。”

    “我不管,我不能跟秦大哥他們分開。況且啾啾也只吃殷姐姐的洞冥草籽,殷姐姐若不在,啾啾餓死怎麼辦,它死我也活不了了。

    “你、你你,氣死我了,你胡說什麼呢!”婁鷸氣急。

    “......”

    衆人看着這一老一少二人拌嘴,還偏有些滑稽,攬月見他們爭執不下,便打斷道:“那翀陵一同上路可好?”

    “殷小姐不知啊,這井眼可不好找,七天來我們幫着糧戶門打了不下三十口井,勉強能用的井不過兩口,還不知要再尋個幾日方能上路。不過啊,我們這回倒是累積了經驗,應該能再尋個幾口。”

    “嗯......”攬月思忖道:“您看我若現在隨您去尋井,可還能趕在天黑之前打出兩口?”

    “殷小姐您要尋井?”婁鷸驚訝道,音色裏夾雜質疑。他其實是根本不信攬月年紀輕輕能尋到水脈走向的,不過礙於攬月的身份,不好直言反駁,只好勉強同意由其一試,若是尋不着便尋不着吧,不至於爲了口井而忤了閬風顏面。

    攬月隨着婁鷸往城南門外的方向走去,秦寰宇自然是要跟去的,婁皋興高采烈地緊緊跟在秦寰宇身邊。

    卜遊和穆遙兲各自作爲門派此行的代表,攬月都去了,他們自然不可推脫。

    聿沛馠原本就對萬事萬物充滿好奇,還是頭一回見人尋脈打井,覺得新奇有趣,更是必得跟去的。只有聿姵羅一個人稱累,先進了“喧鳥春巢”客棧歇息。

    婁鷸臉上並不抱何希望的表情顯而易見,畢竟攬月一個韶顏姑娘家,打眼一瞧便知氣虛血虧的孱弱病態。婁鷸和幾個梟陽城裏經驗豐富的種糧大戶尚且窒礙難行,更何況從未世出過、不問世事的嬌養小姐。

    攬月目達耳通若,善察人心,自然也是知道婁鷸所想,卻也不作理會,畢竟自己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也難怪外人會有所誤解。與其同鷸叔費時間解釋分辯,還不如將結果擺在眼前更有說服力,這也是攬月在野鹿嶺的嶺頭村裏領悟出的道理。

    攬月到底有何方法能尋到地下水脈?

    若是換作剛相識時,卜遊和穆遙兲必定得對攬月先行窮根究底一番。可相處之下已知攬月言能踐行,凡能出口的必已經深思熟慮,只是攬月到底會怎樣做,卜遊和穆遙兲也充滿好奇,這個纖塵不染的少女總能翻空出奇,匠心獨出。

    “喧鳥春巢”本就位於梟陽城南,距離婁鷸所說那片新開墾的田地不遠,沒幾句話的功夫便到了。

    不愧是翀陵扶持開墾的新地,一眼望去廣袤無垠,春天本就是耕耘播種的大好時候,田地裏弓着十數個莊戶打扮的莊戶,還有四個豆青色錦服的年輕人,肩頭各伏一鳥跟着自己的主人一同低頭巡視,一眼便能分辨那是翀陵弟子。

    他們皆貓着腰,埋頭在地上用一根尖頭的長棍不停的插入拔出,試探着棍子尖端處附着着泥土的潮溼程度。

    距離攬月他們最近的那個絡腮長鬚的莊戶,戴着寬檐草帽卻依舊被日頭曬得黝黑,兩手龜裂,指甲裏塞滿了黑泥,看來於此尋找水脈打井已有多日。

    莊戶眯着眼睛看到是婁鷸走來,挺直身子,拾起脖子上早被汗水浸透的毛巾抹了把汗。

    “老黃,怎樣了?”婁鷸問道。

    被喚作老黃的莊戶神情沮喪,搖頭道:“不成啊,您回城後我們又探到一口溼泥地,往下挖了約一丈,穴內土地反而愈發乾燥,不見絲毫積水,又被我們填了回去。”

    地下水的來源是雨水落到地面後,一部分滲入地下積蓄在土層和岩石的裂隙中,就成地下水。地下水量的大小與巖性構造、地形地貌條件和補給來源有關,莊戶們大多都會選用這種探針的方式尋水脈。

    可是地面畢竟淺顯,經常給人以錯覺,誤以爲此下有水,但等到真的挖開之後才發現,不過是多費力而已。所以井的位置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尋到的,既需要經驗,又需要運氣,還需要耐心。現在能見到的水井那都是梟陽城民們的祖祖輩輩爲後代遺留下的真正瑰寶。

    婁鷸算是真的心灰落意了,看來還得在梟陽城裏再多留幾日。

    “鷸叔,讓大家都停下歇一歇吧,若是精疲力倦,怕是等下沒有體力挖井了。”攬月認認真真說道。

    等下挖井?殷掌門的這個丫頭該不是真這麼自信以爲能尋到水脈位置吧,真是被囚山巔的棚中之花,少不更事。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她想試便由着她試試,婁鷸看着攬月鄭重其事的樣子,這樣想着,便將其他莊戶和翀陵弟子們喚回。

    攬月從容自若的走到田地正中,熟練的在腰間薰囊中揀選了一番,最終在兩指間捏出一粒綠豆大的卵狀黃褐色種籽,俯身將它埋入土中。

    婁鷸一臉茫然的看着穆遙兲,問道:“嘶,殷小姐這是要做什麼?”

    穆遙兲只是盯着攬月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按照他們對攬月的瞭解,攬月所習得的不過催花與種物速成二術,既然看見她取出種籽,那必然是要使用種物速成之術。可這到底對尋找水脈有何幫助,他們也不知道,只能靜觀其變。

    一道月白色光芒自攬月指尖涌現,種籽自行鑽入土地深處,不多時便有化作綠色帶刺的灌木鑽出地面。圓卵形短柄葉片交互而生,堅韌利刺穿插其間,一眨眼的功夫半高的灌木便生出了紫紅色花苞,花瓣展開,露出鍾狀花萼。

    “是駱駝刺。”卜遊辨認出了這叢低矮灌木。

    大家的目光一齊從攬月身上拉回,同時看向卜遊。

    卜遊感受到衆人的目光,連忙解說道:“此物我和父親赴西北邊域大漠之事曾經見過,那裏風沙漫天缺乏水源,幾乎寸草無生,卻獨獨長有這種植物。西北砂石細軟難行,當地人便以駱駝出行,可大漠偏偏又幹涸少食,故而這種植物被當地人用作餵養駱駝,而且這植物周身利刺,晦澀難食,也只有駱駝能食咽,顧名思義‘駱駝刺’。”

    卜遊說完,看見衆人仍是一臉求解的殷切樣子,苦笑道:“但是我也不知殷小姐種此物來所用爲何。”

    攬月種物速成,聿沛馠見了已不下五回。一般來說攬月施術之後便不需再管,但這次,聿沛馠看見攬月不僅沒有收了術法,反而俯身於地面,掌心覆蓋在駱駝刺根部上方的土面,繼續將精元灌入。

    衆人只能看見攬月施術,卻看不見駱駝刺再發生任何變化,人羣中只有一個漠然的身影脫穎而出,朝向攬月的位置緩步徑直行去,那人正是秦寰宇。

    “秦大哥?”

    婁皋雖不知秦寰宇欲意爲何,總之跟着他日夜崇拜之人總不會有錯的,於是碎步匆忙跟上。

    秦寰宇餘光掃視一眼身後的婁皋,也不作勸阻,任由他像個小尾巴一樣跟着。

    秦寰宇對攬月實在瞭解,像是已經算好了耗時一般,攬月掌中方收斂了法術,秦寰宇和婁皋便剛好行至了跟前。

    秦寰宇輕輕將攬月身體攙起,看了那叢駱駝刺一眼,溫聲詢她道:“我來。”

    攬月嫣然一笑,點點頭退身到一旁,爲秦寰宇施展身手留出一片空間,畢竟接下來的事情還真得委屈秦寰宇牛鼎烹雞,大材小用。可若換成旁人的話,攬月還得費番脣舌解釋一通,行事起來還不能儘讓攬月放心。

    秦寰宇像攬月一樣也俯下身去,掌心緊按在駱駝刺根部上方的土面上,正欲驅力施法,婁皋一張懵懂求知的臉孔便湊了上來,仔細好奇的打量着駱駝刺。

    秦寰宇深邃凜冽的眼睛冷冷看着婁皋,婁皋頓時感到背後寒毛聳立,怯怯擡頭看到秦寰宇面無表情、漠然的看着自己,心頭一顫,倉促退遁。秦寰宇就這樣一直看着他,直到婁皋退到攬月身邊方收斂的目光,不再看他。

    攬月只覺得婁皋這孩子飛揚跳脫又好奇貪玩的心性十分純真有趣,便順手將婁皋往自己的身後拉了拉,護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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