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385三姊妹互道芳心 黎普春光解天意2
    黎普是最知嵇含心思的,嵇含一個眼神,黎普便躬身垂手立於嵇含身側。

    嵇含對黎普甩了一個手勢,看似隨意,黎普立即明白了嵇含的意思。

    他是希望黎普能夠代替自己先行探望攬月,並將親自爲她挑選的禮物送去。

    ......

    黎普會意離去,攜着一隻金漆木匣穿過濯纓水閣,往露臺方向行去。

    盟會的第一日,總是興致盎然的。

    許多弟子們在聽過欒成雪宣讀的流程後,都沒有即刻各自散去,而是饒有興致地聚在一團大發議論。

    黎普只是略略掃了一眼,便知自己所尋之人,並不在這些矯言僞行的等閒之人中。

    黎普又去西寢殿那邊尋了一遍,聽宮婢們說閬風派的殷小姐尚未回去,黎普便穿過大成門再次尋找,終於在除奸柏下找到了攬月。

    數日不見,她仍是安閒恬淡,纖塵不染。

    當初嶺頭村一役,黎普連日馳馬趕赴岷州令黃鋌釗將軍出兵,筋疲力敝,一直昏厥,以至於直到攬月和秦寰宇離開嶺頭村幾日後,方清醒過來。

    不曾告別,亦不曾再見上一面,成爲了黎普的遺憾......

    好在此刻,那個引日成歲,眠思夢想的少女就在自己的面前。

    攬月的笑靨猶如一抹春風,正與綦燦燦、程緋緋二人融融開懷。

    黎普站在大成門下耳薰目染,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嘴角,這是自從南蠻黎僚被滅族後,黎普難得由衷的笑容。

    黎普望着攬月依舊清澈晶瑩的眼睛,陽光下流露出夢幻的光彩。

    黎普的雙目中只有攬月的身影,想要將她深深嵌入道眼眶當中,再不遺忘。

    綦燦燦烏溜溜的眼睛閃動,兩頰酒窩深陷,在一陣前仰後合中微微側頭,看着大成門下的男人低聲說道:“唉?那個男人不是今日於太子的三轅蟒首金輦旁捧轂推輪之人嗎?”

    聞此,攬月回身仰面看向大成門下,看到黎普的她,星眸瞬間明亮起來,炯炯發光。

    攬月爛漫欣喜喚他道:“黎大哥!”

    俏麗的目光像一汪清水,擔風袖月,鏡面一般映射着黎普枯株朽木的晦暗之心,令黎普更加鄙棄自己。

    “黎大哥?”見黎普怔在原地沒有迴應,攬月忽閃着輕紗帷幕般的長睫,像是躲在樹後探頭窺探的一隻小貓。

    黎普目眩魂搖,這纔回過神來,慌亂上前,恭敬道:“姑娘,許久未見。”

    攬月也前迎幾步,綦燦燦和程緋緋二人面面相覷,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喫驚地跟在攬月身後。

    綦燦燦是最耐不住好奇性子的,低聲問道:“攬月,這可是太子身邊之人,你們這是認識?”

    攬月兩頰綻起酒窩,淘氣靈巧道:“是,患難之交。”

    攬月又對黎普笑道:“黎大哥,嶺頭村一別後聽聞你身心交瘁,一直在昏睡,臨別也沒有機會打聲招呼,沒想到你和嵇含真的來燁城了。怎樣了?嵇含叔父之事可已功成行滿?”

    沒待黎普回答,綦燦燦搶先拉過攬月,急急提醒她道:“天啊,你別那麼大聲啊,怎麼直接喚太子名諱啊?”

    黎普必恭必敬出言阻攔綦燦燦道:“不妨事,攬月姑娘如何稱謂皆可。”

    “哇哇!”綦燦燦和程緋緋咧着嘴似笑似驚,驚訝地捂着嘴,烏灼灼的雙眸中如煙花綻放。

    黎普將手中的金漆木匣遞給攬月,攬月頗感意外,出於禮貌仍是接了過來。

    “這是......”攬月將木匣打開,翠羽明壋,紅翡滴翠,碧玉玲瓏,剔透靈韻。

    “哇啊啊!”這驚歎之聲是綦燦燦發出來的,她正拉了程緋緋一起,二人幾乎趴在了木匣邊緣,失了魂魄,尤其綦燦燦那張圓潤胖臉,幾乎就要填塞進去。

    攬月墮雲霧中,迷惑不解道:“黎大哥,這是?”

    “太子親自擇選了這些件女子飾物,供姑娘妝點玩樂。”

    “玩樂?這位公子該不是在說笑吧。”

    綦燦燦小心翼翼地捏起匣子裏的一隻翡翠鐲子,鐲子冰清玉潤,渾然天成,陽光下流光溢彩,靈氣逼人。

    綦燦燦倒吸一口冷氣,緩緩搖着頭說道:“好傢伙,這東西我們伊闕分宗上上下下都別想蒐羅出一件來,且就算是有,打爛個一件,我哥哥就能把我的皮扒了,少說三年不給我煉丹喫。”

    “這麼貴重?!”攬月瞠目結舌,端着木匣的手頓時發軟,幾乎就要拿不穩木匣,將其間珍寶灑落。

    多虧了程緋緋眼明手快,心思慧巧,及時將木匣穩住。

    程緋緋和攬月相視一眼,二人長舒一口氣。

    未免綦燦燦言語誇張,攬月探知似的求助於程緋緋。

    程緋緋輕抿薄脣,目光盈盈,泛着光,溫柔卻肯定地點了點頭。

    攬月立刻將金漆木匣重新推還給黎普,說道:“這麼貴重之物,我可不能收。煩請黎大哥收回去吧,跟嵇含說,好意攬月心受了,讓他好生看待穰邽國子民便好。”

    黎普側身避開了攬月遞來之手,說道:“黎普奉命行事,若是姑娘不收,黎普是要受責罰的。”

    攬月忽閃着星眸茫然不解,山下的世界爲何是這般的,爲何大家都以“遭受懲處”來相要挾?當初飄搖仙子爲了讓攬月去亂葬崗見阿寧時是這樣,現下黎普又是這樣。

    綦燦燦凝着眉頭將眼光自匣內珍寶上移開,看着黎普說道:“她有衷情的男子了,太子大人就別費心了。”

    黎普不以爲意,說道:“秦宮主,太子知道的。只是一份見面之禮,並無他意。”

    “噢哦......”綦燦燦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而後對攬月說道:“既是見面之禮,你便收下吧,保不齊這些東西只是咱們眼裏貴重,在太子眼裏真的就是個玩物而已。含光子不也有嗎,連那老頭不都收下了,你又何必推辭。”

    攬月想了想,暫且收下,待有機會見到嵇含再當面返還也好。

    這時綦燦燦又探了腦袋在木匣裏撥弄着什麼,最後捏出一支十翼魚玉簪。

    玉簪鳥喙魚身,似鵲似鯉,遊揚逐浪,躍化神龍,實在太過精妙。

    “鰼鰼魚!”三姊妹一同驚呼道。

    黎普不明她們之意,點頭稱是,說道:“鰼鰼魚玉簪,魚眼的珍珠來自紫泥海御蚌孕育之珠,圓潤多彩,乃東珠之王。如今紫泥海乾涸枯竭,青螺縹渺,涸轍窮魚,已是孕育不出這般大又光潔的珍珠了。”

    黎普無意中提及的“紫泥海”,不由地讓攬月多看鰼鰼魚玉簪上用以裝點魚目的珠子,想起龍魚一族正是被屠滅於紫泥海中,眼前的玉簪美飾變得“罪大惡極”起來。

    魚目上的白色珠子令她想起了白衣窟瞳的槐月,以及對屠戮之人嚼穿齦血的阿寧。

    一時間,玉簪似乎變得炙手,攬月向後倒退着躍開。

    “攬月?”綦燦燦和程緋緋自玉簪面前擡起頭來,關切道。

    攬月不想兩個姐姐擔心,佯裝站立不穩,矇混過去。

    黎普又自袖間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金累絲花囊遞給攬月,說道:“太子亦猜姑娘你皓腕霜雪,不愛裝扮,故而還準備了這個,姑娘一定滿意。”

    攬月將花囊束口揭開,的確驚喜,“是蘋葵!”

    原來嵇含還記得,當初之所以令攬月以身試毒就是因爲缺少蘋葵所致。和攬月分別以後,嵇含一邊處理叔父夥同外敵篡位之亂,一邊不忘命黎普重金籌取外丹門派燒煉金丹所需的琪花瑤草之籽。

    “這個好!謝謝黎大哥!”攬月滿心歡喜。

    “什麼東西這麼好?”綦燦燦探過頭來,最煩燒煉金丹的她,一見藥籽便頓時感覺頭昏腦漲,眼冒金星。

    綦燦燦完全不能理解,這些密密匝匝、一團亂麻、醜兮兮的藥籽能有什麼好,綦燦燦每見都覺得百爪撓心,心煩意冗。

    程緋緋亦瞥了藥籽一眼,立刻移開了目光,亦覺頭重腳輕,昏昏糊糊,天旋地轉,彷彿母親地斥責之聲無端縈繞,不得喘息。

    這二人皆自覺投錯了門派,外丹派的丹陽術實在不適宜她們......

    黎普的任務完成,亦不好在外久留,心繫萬壽宮中的太子,便先行與攬月三人告別,回去覆命。

    攬月本想再求黎普救助小葵,轉念想到今夜已與陳朞有約,便暫緩開口。

    黎普離去後,金漆木匣成了千鈞重負,攬月瞧着它坐愁行嘆。

    攬月看着興高采烈的綦燦燦,索性也不將東西歸還嵇含了,不如投閒置散,物盡其用。

    攬月將木匣裏的翠羽明壋均分爲兩份,連同綦燦燦最初擇選出的那隻翡翠鐲子一起給了她,又將另一份給了程緋緋,還包含着紫泥海的鰼鰼魚玉簪。

    綦燦燦和程緋緋先是都不肯收的,怎奈攬月指着自己發間的桂樹枝告訴她們,這是亡母所留,非它不簪,而那些個女子飾物又實在太過華美,與這根枯木枝子實爲不搭,留下亦是無用。

    程緋緋還是不安心,認爲若攬月將東西拿去給聿姵羅是不是更適宜。

    哪想到此話一出反而刺激到了綦燦燦,綦燦燦一把將程緋緋那份東西塞到了程緋緋懷中,生氣道:“不給她!憑何給她,我瞧着她和鯨香那些個惺惺作態之人並無二致,浴仙池之事她就在一邊坐視不理,那個暴力女的鞭子都快揚到攬月臉上了,她亦袖手旁觀。”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