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444生前事漸露端倪 攬月夜探藏書樓1
    攬月臨身這巍峨龐然的藏書樓塔腳,舉目仰望,只能隱隱瞧見金燦燦的塔尖隱沒在重重雲霧裏。

    認真悉數片刻,攬月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這藏書樓一共二十三層,每層高有三丈餘,光是從一層爬到頂層,不停不休,少說也得一個時辰。

    藏書閣的大門並未上鎖,看來爲了方便那些孜孜不倦的勤勉弟子來此修習。

    環顧四下,不但沒有樓管把守,甚至除了攬月之外,連一隻飛鳥都不從此過,鳥獸不來,夏蟲不鳴。

    攬月終於明白,含光子最後問及自己的那句“你定是從未曾去過?h鼓學宮的藏書樓吧?”是何意思。

    因爲縱是含光子傾盡所能,竭力爲學宮弟子打造了集合了天下典籍的修習精進場所,卻幾乎鮮有弟子前來此暢讀,而是任由此處荒蕪凋敝,是爲惋惜。

    此處不僅人跡罕至,就連一向行監坐守的欒青山都沒將此處算在把守控制的範圍內,想必是極有信心,此處根本不會有弟子出沒。

    看來關於母親事情的真相併非是能輕易得來的,今夜怕是要靜心沉入這藏書樓,耐住性子翻找一通。

    推門而入前,攬月取出隨身攜帶的一根白色石蠟引燃,燭光幽幽在風中搖曳,雖說微小似辰星,卻足以照亮面前之物。

    準備就緒,攬月拔足推門而入,可沒想到,門扉只是被推開了一個縫隙,藏書樓卻發出一陣刺耳嗡鳴。

    這是怎麼回事?!

    攬月手中緊攥着蠟燭,臉色被映得煞白,她警覺地環顧四下,手足無措的將門扉重新合緊成原狀,可那嗡鳴聲仍未停止。

    難道這是一個陷阱,目的就是爲了引誘她來此?!

    慌亂之中攬月亂了心緒,腦海中各種可能性涌來,莫知所措。

    “是藏書樓!快來人啊!”

    棲蟾殿和萬壽宮方向分別傳來學宮弟子的呼喚聲。

    “這聲音的確是藏書樓,定是有誰人亂闖!”

    這聲音聽上去越靠越近,攬月幾乎已經能聽到他們追趕自己而來的腳步聲。

    正在攬月想着往哪裏先行躲藏之時,一個聲音輕聲叫住了她。

    攬月一怔,簡直就要立刻窒息昏厥過去,而後身體本能地不顧一切朝向西邊鵝湖方向即欲逃遁,沒想到卻一把被那人拽了過去,背對着那人被裹在懷間。

    “放開我!”

    攬月急中生怒,也顧不得害怕了,玉軟花柔的身體掙扎着妄圖掙脫,卻被那人的另一手捂住了嘴巴,發不出聲來。

    攬月依舊“唔唔”掙扎,直到那人附耳輕聲喚她道:“是我。”

    這聲音極爲熟悉,攬月的身體一怔,星眸垂下,看向正捂住自己脣便的手。

    白色的宮袍下隱約可見碧玉石色中衣袖口,且以暗線精細繡有紫薇星斗圖。

    這是玄霄一派特有的紋飾,攬月長舒一口氣,僵直的身軀一柔,癱軟在陳朞懷中。

    而陳朞感受到懷中少女瑩潤香甜的呼吸輕吐在掌心的溫熱感,完全猝不及防,身體抖擻顫慄,似被閃電穿透一般酥麻難耐,反倒換他心跳難以自抑,感覺頭腦思緒瞬間被完全放空,險些忘卻了思考。

    可陳朞不愧是陳朞,即便此刻他是多麼貪婪的想將這個少女就這樣束縛在自己臂膀中,恣意攫取着屬於她的氣息,也依舊冷靜地小心翼翼放開了她。

    陳朞自己也有些意外,一向沉穩自制的自己,竟然在這一瞬間變得隨時有可能就此失控。

    “去那邊看看!”

    “你去藏書樓西側!”

    ?h鼓學宮的弟子已行至藏書樓前,發佈號令遣人查探,而那藏書樓的嗡鳴聲尤在。

    “我們怎麼辦?”攬月已經來不及多想陳朞爲何會突然出現在此處,只能想着不要讓他們發現自己,而導致了今夜對藏書樓的探查。

    陳朞微微低頭,看着攬月眼中那恍然星辰閃爍的蠟燭,拂手其上輕輕一抹,燭光“嘶”地一聲滅掉,冒出一縷縷倔強不屈的黑煙,滕轉在二人之間。

    幾乎就在燭光熄滅的同時,藏書樓的嗡鳴聲亦停滯下來。

    攬月喫驚地看着手中那截尚燃分毫的蠟燭,驚詫道:“這藏書樓的嗡鳴竟是因它所致?”

    “那邊看了沒有?!”攬月和陳朞用以掩身的牆壁前,有弟子的聲音掠過,依腳步聲測算,就在不足兩丈遠的地方。

    陳朞轉身將攬月護在身前,二人緊貼着牆面,避免外面的人窺見。

    “我去裏面瞧瞧!”那弟子朝着他二人躲藏的方向走近幾步,同時又有另一個弟子沿着藏書樓的東側牆面朝着樓後走近,翹首窺視着裏面。

    要是換了其他人在,那是絕對逃躲不過的,但陳朞有摘星術在,想同時避過這二人的左右巡視便是輕而易舉的。

    他護着攬月更貼緊地貼着牆面,輕挪着腳步,變幻位置。

    那兩個弟子大約都將過多的希望寄託在對方身上,最終皆沒有向藏書樓後面探查地很深,便草草而去。

    用他們自己的話說:“藏書樓裏又無金銀,無甚可盜,況且大約是藏書樓的感應有誤,如今這嗡鳴聲自己停了,也沒什麼問題。”

    那羣弟子們流程性的來藏書樓前走上一遭,便潦草散去。

    藏書樓後面的兩個人方鬆懈釋然,這時候二人才發覺爲了躲避搜索而貼得過緊。

    陳朞護妻心切,至於那心焦的程度,攬月從他那股強勁地幾乎要將她揉進他胸膛的力道中,便能感知得出來。

    “他們走了。”攬月輕聲提醒道。

    陳朞的青絲輕輕拂過她的臉龐,柔柔淡淡的薄荷香氣溫柔又清涼,卻惹得攬月臉上一片燥熱,不由地想起薜蘿林中陳朞說過的話——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陳朞感受到胸前有一雙手意圖將自己推開逃脫,他卻不想放開,稍稍用力,將她再次牢牢束縛在自己懷中,讓那綿綿的肌膚融入他的溫暖。

    攬月驚訝地看着陳朞,不知他這是要做什麼,於是再次嘗試掙脫,可除了憑添二人之間肌膚的摩挲以外,沒有任何作用,反而令她陷入更甚的尷尬。

    待攬月發現即便使盡了畢生力氣也是掙脫無望,有些慌亂,緊抿着絳脣,微冷的目光淡淡掃過陳朞的面容,無名怒火起。

    陳朞靜靜地凝視着攬月,那雙空洞無瞳的眼睛映不出攬月纖塵不染的星眸,也沒有月色輝映的光闌,只有一潭寂靜死水的、搖曳不出波瀾深邃空井。

    陳朞的臉龐慢慢貼近攬月,柔情似水,帶着清涼氣息的呼吸暖暖的、溫潤的噴在她的臉上,陳朞的長睫在夜風中微顫,面向攬月緩緩壓了下去。

    攬月倔強不肯,驟然轉頭躲避過去,只聽“咚”地一聲,陳朞的額頭因爲錯過了攬月而直直撞在了她攬月身後的牆面之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攬月心下本能一急,慌忙中抽出手來拂去陳朞額頭的砂石碎屑,擔心道:“疼不疼?你不是有摘星術嗎,怎麼還會撞到頭呢。”

    撞了一下頭的陳朞也自覺出醜好笑,又見攬月關切自己,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這一陣冰涼的疼痛感倒是讓他不能自抑的情感有所收斂,笑着回答道:“呵呵,我......沒用摘星術。”

    “爲、爲什麼?”這回答出乎攬月的意料。

    “我想要用自己的眼睛,親眼看看你,想知道若是一番對望會是什麼感覺。”

    陳朞坦率直言,反而讓攬月感到難以爲情,又於心不忍。

    攬月心生內疚,低聲問道:“修習之人不該執着,況且無論通過誰的眼睛看我,我都是我,不會有一絲不同,故而並無什麼區別。”

    陳朞搖頭道:“不,不一樣。你應該不會相信,你在我的眼裏會是完全不同的。”

    攬月道:“摘星術乃玄霄祕術,且又是江湖技藝中的中流砥柱,所向披靡,你該用的。”

    “摘星術的確戰勝取攻,無往不勝,陳朞在與你相遇之前也曾引以爲豪,但現如今我竟失去了用自己的雙瞳看見你的機會,沒有比這更令我懊悔修習了摘星之術的。”

    陳朞一雙劍眉微微蹙起,真摯動容,渾身酥麻,血液逆流。

    “陳朞,我必須......”

    攬月認爲是必須跟陳朞說清楚的時候了,可是剛一出口,又被陳朞打斷道:“好了。你先前是要去藏書樓吧?”

    “是。可是不知爲何,藏書樓分明不曾上鎖,亦非不許人入內,爲何我方一推開門扉便嗡鳴聲大作。”攬月懊惱道。

    其實後面一句攬月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難道含光子有意戲弄她不成,用以父債女償。

    陳朞笑道:“那你一定是沒有細讀門前廊柱上的撰書。”

    “柱子上?有字嗎......”

    攬月繞行回藏書樓正前方,果真在兩側廊柱之上皆寫有四個巴掌大的字——“明火禁入”!

    攬月“撲哧”一聲解顏而笑,真是被自己的愚笨急躁攪得哭笑不得。

    這一番需驚竟是因爲自己馬虎大意,心不在焉所致,非但險些錯怨了含光子,還讓趕來的陳朞目睹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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