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445徒悲嘆卷帙浩繁 海中覓針難上難1
    攬月靦腆羞澀問道:“所以你早知這裏有字?”

    “這藏書樓內皆是筆墨字畫、典籍古卷,自然是遇不得明火的,即便我看不到,也算是個常識啊。”陳朞寵溺笑道。

    “唔......也就是說先前那些弟子防範的實際上並非入樓之人,而是我這種草率將事,明火執仗之人。唉......”

    攬月被自己的衝動而懊悔,還巧合之下成就了與陳朞的一番尷尬。

    既然含光子都提示過祕密的線索就在藏書樓中,這藏書樓又不會突然長腿跑掉,自己何須差這旦夕時間。

    陷入自責與懊悔的攬月顯得更加可愛,即便攬月試圖掩飾自我尷尬。

    但陳朞的摘星術從她的星眸裏面便能讀取她的情緒,反而令陳朞對她偶爾顯露出的呆萌靈怪,更加惹其喜愛。

    “走吧。”

    “啊?你也要去藏書樓?”攬月喫驚地忽閃着長睫。

    “怎麼,只需你然荻讀書,不許陳朞勤學效仿?”陳朞有意逗她說笑。

    攬月嫣然一笑,點頭道:“先生說這?h鼓學宮的藏書樓爲所有樂於汲取學識之人而備,只怕你嫌枯燥,辜負了先生敦促讀書的願望。那便請吧......”

    言畢,二人一共登上玉階,這回由陳朞推開大門,沒有了明火在手,果真再未有嗡鳴響動。

    ......

    二人進入藏書樓,樓內伸手不見五指,黑漆漆一片,攬月很快便會意識到,讓陳朞陪伴而來是多麼明智的決定。

    黑燈瞎火之下攬月才恍然記起,沒有了明火又該如何採光,難道要憑藉術法嗎,可是攬月並不會啊。

    攬月只得求助陳朞,可是見陳朞他在黑暗之中亦能如履平地,又不知如何開口。

    陳朞淡淡道:“別急。”

    而後從袖袍下取出一枚通透晶亮的三棱錐形物件,映着灑進門內的月光水晶晶的閃閃發亮,揮灑着奪目色澤。

    “這是?”

    “冰晶。”

    陳朞說着,凌空將冰晶拋出,那冰晶在黑暗之中流光一般橫向沿着藏書樓八棱牆壁遊走,凡是冰晶途經之處皆隱隱發出淡淡朦朧光點。

    當冰晶遊走一圈後,又乖順的回到主人掌心。

    此時牆壁周遭被冰晶引燃的光點們逐漸綻放成圓環,圓環又上下膨脹,各自形成了珠圓玉潤的水晶燈籠。

    不到片刻功夫,輝宏闊大的藏書樓一層正堂便在攬月眼前豁然開朗。

    攬月稍一側身,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隻水晶“燈籠”前,忽閃着長睫,驚奇凝視正散發出雪一般皎白光芒的燈籠,問道:“這該不會就是雪螢石吧?”

    陳朞微笑着上前,取下攬月眼前一塊雪螢石,一方六個棱角的雪色微頭的朦朧石塊裏,冰封着一隻小小的螢軀。

    陳朞回答道:“沒錯,的確是雪螢石。囊螢映雪,過去之人在地窖冰窟中發現,以冰雪輝映螢蟲的光芒可以使其光亮更甚,足可用於昏暗中採光。但可惜螢蟲夏日方有,冰雪冬日方有,二者即便絕配,卻毫無交集的可能,十分惋惜。後有高人便想出了以同雪一般皎潔的雪玉將夏日裏的螢蟲冰封,製成這雪螢石。冰晶和雪玉本就是同生於一個環境下的兩種不同形態,相呴相濟,輔車相依,故而想要引亮雪螢石的光芒,只需一枚冰晶即可。”

    攬月笑着自我解嘲道:“真是個奇思妙想。如此說來,果然是既可防火,又輕便的隨身常備之物,的確是比有人隨隨意意攜了火種入內安全適宜的多。”

    有了光源,攬月發現除了令人嘖嘖稱奇的雪螢石以外,還有這浩如煙海的藏書典籍。

    先別說藏書樓上層另外的二十二樓裏有什麼了,只單單面前就已浩如滄海,鬱如鄧|林。

    攬月驚得瞠目結舌,這卷帙浩繁下,該如何去尋含光子說提到的有關於自己母親過去的故事呢......

    “可有目的?”

    陳朞此刻已朝着不可勝數的書山卷海走近幾步,正站在一處寫有“正法宏深,妙理難尋”的八字掛畫之下。

    攬月呆立着看這痛刺心扉的八個字,儼如看見了含光子正在手執掌中芥對自己的諄諄鞭叱,似乎是在讓攬月明白一個道理——適時而止,知難而退。

    攬月望着陳朞身後簡牘盈積,深嘆一口氣,喪氣搖頭道:“沒有目的。”

    “喔?”陳朞發出驚奇之音,而後又忽然笑着說道:“果然迥然不羣,與衆不同。”

    攬月苦笑了一下,心中暗想:這男子若陷入情愛之中,還真是失迷濛心,即便是陳朞這般落落寡合之人,也會一反常態。

    見攬月不說話,陳朞提示她道:“一層這裏左圖右史,你想選哪側?”

    攬月木然地看向林立的落地木槅,立地書櫥,回想着謫戒室後面含光子對自己說過的話。

    只覺希望渺茫,但真心又不捨就此放棄,於是答道:“畫吧......”

    “山水,花鳥,還是......人物?”

    攬月茫然地望着陳朞:“......是,人物吧?”

    “或男或女,或老或幼,裝扮如何,有何獨特處?”

    “......應該會是女子罷。”

    看得出攬月自己也不確定,但聽回答,她果然還是抱着目的來此的,那麼只要是她的願望,陳朞就情願爲她完成。

    陳朞翩翩微笑,溫潤似玉:“好。”

    攬月擡頭先將藏書樓的一層縱覽一番,正如陳朞所說,一層被一條狹長的過道分爲左右兩塊區域。

    兩塊區域上方各擱置有一塊碩大匾額,左書“尋源知流”,右書“清源正本”。

    陳朞指向藏書樓左側的“尋源知流”處說道:“去那邊。”

    ......

    看似畫作要比書卷易於翻找,其實不然,書卷尚且有分類書名在卷首,可畫作們爲了封存保管,皆被捲成了卷軸,套着錦緞絲綢的外罩,一個一個剝開,是個極爲精細的體力活兒。

    尤其是這裏堆積了含光子多年以來的收藏,歷任歷代百派掌門尊長的供奉,以及朝廷國君的賞賜,以至於畫卷堆積如山,卷盈四壁,波濤重疊。

    塵煙障目,二人和着塵土飛揚忙活了好一陣,纔不過冰山一角,寥若星辰。

    攬月泄氣地倚靠木槅仰面垂目,俯瞰着尚未尋找的那片汪|洋畫卷,沉浸在沮喪中,惘然若失。

    陳朞本不想勉強攬月道出她究竟來此尋找什麼,但看攬月這般灰心落意,終是忍不住開口道:“你若是不介意,不如說說究竟找的是什麼,沒準能尋到更好的辦法。”

    攬月看着被自己拖累,在浮灰落塵間也搞得灰頭土面的翩翩公子,終於還是破顏而笑。

    覺得若不對陳朞如實相告,反倒是對不住他的傾力相幫,於是便將自己與含光子的談話盡數說與陳朞聽。

    “正因聽聞,這裏能尋到有關於我母親過往的線索,所以我猜測,大約便是有關於她的畫作了罷。你八歲時尚且見過我母親的容顏,我卻只在夢中見過......你都不知道當我那夜在庭院廊下聽你提及時,是有多麼的羨慕,甚至嫉妒。”

    攬月頭一回對陳朞披心相付,坦露真情,陳朞總算得了幾分慰藉。

    “竟是這樣的,我說爲何不想理我。”陳朞想逗她開心些。

    攬月會心意洽,莫逆於心,流轉星眸看着陳朞,二人相視而笑,疲憊盡舒。

    眼見着長夜過半,這樣細緻的翻找下去,怕是此夜徒勞虛度。

    在陳朞的建議之下,攬月也同意先將整個藏書樓上上下下通覽一番,以便對這裏的佈局和藏書情況作個大致瞭解。

    這樣即便今晚尋不到含光子口中的線索,那也可以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做一個相對合理的規劃,應當能在?h鼓盟會結束前找完所有畫卷。

    當然,很快二人便知道自己所想有多麼矇昧天真,二人費力將藏書樓的另外二十二曾做了一番通覽,發現整個藏書樓的佈局實際上非常簡單。

    另外二十二層樓面除了在面積上較之一層逐漸縮小以外,皆是左圖右史,書畫與典籍對半存放。

    這若細尋起來,怕還真需成年累月,只靠二人之力想要在二十幾日裏尋到線索,堪比大海撈針。

    此時,藏書樓外雞鳴聲喔喔報曉,可見寅時已過半。

    在?h鼓學宮住了小半月,學宮裏的每一位弟子都知道,這學宮崇尚早起勤勉,就連學宮中豢養的雞都比宮牆外面百姓家的清醒勤勉,朝夕不倦,實在討厭。

    陳朞擔心攬月疲累,勸她在甄選百草的課程前先回寢殿休息一個時辰。

    可攬月的執念一生,骨子裏的倔強便顯露出來,直覺告訴她,只要知道母親的過去,便也能夠知道顏姨和隅谷祭壇,以及顏姨讓自己殺死秦寰宇的原因。

    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在牽引着她,彷彿閬風五人被?0?7華派的欒青山盯上的原因,也與之有關聯。

    總之,越快查清真相,總不會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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