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478 殷攬月束蘊乞火 幸婁嫄仗義分憂1
    也好。

    攬月想着,自己也好久沒有與秦寰宇安靜地呆在一起,聊聊心事了。

    於是她在深深吸入一口空氣後又憋住,輕輕推動面前寢室的門板,移步而入。

    攬月點亮屋內的燭光,又緩緩將方纔進門前憋住的氣吐了出來。

    燭光映着她的滿目失落,因爲秦寰宇依舊與幾日前一樣,靜靜地躺在牀榻之上,不曾醒來。

    一近春夏,就偶有夜風不斷,亂雨瀟瀟,窗影燭火搖,房中二人相離魂銷。

    攬月輕輕拂去秦寰宇額前一絲鬆鬆碎髮,玉面清幽,骨象奇曠,秦寰宇雖在昏迷,那氣宇非常的獨特氣質仍散發着無限魅力。

    攬月寧淡的星眸裏泛着一絲若隱若現的憂傷,淺淺埋怨道:“塵世繁雜,偏你如此悠閒,在此躲清淨。”

    秦寰宇平靜安詳,英氣的面孔白淨剔透,清爽俊朗。

    攬月擠出一絲苦笑,乾笑道:“你是最知我所想的。你若是醒來,定能分憂代勞,我便逃去你身後一味躲懶,再不想過這百慮攢心的日子,獨獨一人殫精畢思,真的太累了......”

    橙紅的燭光突然發出一陣清脆的“噼啪”聲,微亮的燭光驀地四射漲大,又逐漸式微恢復常態。

    幾乎就在同時,浮光掠影間,攬月隱約看到秦寰宇的睫毛似有抖動,只可惜影影綽綽,並不真切。

    “寰宇?寰宇......”攬月似撥雲睹日、望眼希冀一般撲上榻前,輕喚着秦寰宇,然而終是大失所望,秦寰宇依舊安如磐石,巋然未動。

    “哎。”攬月重新站立起身,佇足牀前,對秦寰宇半嬌半嗔道:“你昏睡如此之久,是不是夢中游歷太虛仙境,雲堦月地,香霧空濛,其間仙女顏如琬琰,故而使你不捨離去?”

    燭影微朦中,秦寰宇嘴角似乎微微勾起,露出淺淺的微笑,只是攬月再不也會被騙了,心知這不過是心中投射出的夢幻浮影。

    這樣自說自話,攬月也自覺無趣,自嘲道:“人是得多麼窮極無聊,方能作此枯燥乏味之事。”

    而後重新在秦寰宇身邊默默坐了下來,玉慘花愁的撥弄着發間青絲,憂心如搗地問秦寰宇道:“你說......鷸叔分明是對當年紅光異象之事目知眼見過的,究竟有何顧慮而不肯吐露半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含光子不肯說,鷸叔也不肯說,就連陳掌門和江湖中飽經世故之人也不肯再提及......”

    攬月的目光輕輕落在秦寰宇臉上,她抿着蹙眉淺笑,秦寰宇當然不會開口說話。

    “這學宮之中,究竟還有誰人能問......又或是還有什麼辦法能從鷸叔口中問出一二......”

    桌案上的紅燭再次迸發出“噼啪”脆響,像是在替昏睡中的秦寰宇回覆着攬月的疑問。

    窗外寂寂然傳來雨絲飄落的沙沙聲,攬月禹身而立,徑直來到窗前仰視着天邊細雨如愁,對了!婁嫄!如果是婁嫄姐的話,應該是能夠說服鷸叔的。

    此心已下,攬月顧不得雨夜沉寂,帶着幽深思緒冒着微雨再次闖入瀰漫着孤清氣息的夜裏。

    清風盪漾,雨夜迷離,攬月踏在積水的磚石上,激起層層漣漪。

    攬月穿過棲蟾殿西側繞行至殿後,在氤氳闌珊的蕭蕭古木間尋找着白尾鳶的行跡。

    攬月從婁皋處先已得知,因婁嫄與江淮同宿一處,白尾鳶入室內同宿多有不便,故而被婁嫄多安置於棲蟾殿外的庭院裏棲息。

    婁嫄好歹也是洪涯派掌門之妻,落宿的地方並非弟子一輩可以輕易入內,那麼若想找到婁嫄又不被他人察覺,通過白尾鳶則是最好的辦法。

    只是這恰逢雨夜,白尾鳶不知去了何處避雨,攬月各種循跡覓蹤卻不得見。

    攬月專心致志的將視線投向半空,設想着白尾鳶會棲落在何處,不及防備,一隻纖指悠悠的蔥鬱之手自她身後環至面前,而後以迅捷之速將她的口鼻捂在掌下,緊緊箍住。

    攬月驀地發出“唔唔”掙扎聲,用力抓住那手,意圖掙脫,卻聽那人附耳“噓”了一聲。

    攬月先是一怔,而後鬆了一口氣,也便卸了力氣不再掙扎,任由那人拉着自己,拖去了棲蟾殿一處昏暗幽深,又可避雨的廊下。

    鬱郁蒼蒼的林木與幽廊交匯處,竟然有着人寰隔絕的一個幽僻角落,在確認過安全之後,拉着攬月的那隻手方松將開來。

    “沒嚇到你罷?”女子依舊雍容嫺雅,獨具林下風範。

    “婁嫄姐,你怎麼會在這裏?”

    攬月既驚又喜,沒想到自己竟這般好運,正不知如何傳信給婁嫄,卻就這麼容易地便遇上了。

    “趁夜而出,又是雨天,這般急急是爲何?寰宇他怎樣了,七轉丹可有效?”婁嫄始終是關心秦寰宇的。

    “服了固然是比不服要好些,寰宇現在傷勢已無大礙,只是轉醒不知何日。”

    “是嗎......”婁嫄芳蘭竟體,惘然若失,但亦不忘給攬月鼓氣道:“寰宇意志堅韌,有着不拔之志,石赤不奪,他定是也在想方設法衝破阻力轉醒過來。萬事皆由人造,我相信精誠所至,只是辛苦了你。”

    “謝謝你,嫄姐。”攬月謝過婁嫄,又忙問道:“可是嫄姐,你爲何會在這裏?”

    婁嫄被這話逗笑了,反問道:“這裏是棲蟾殿啊,我爲何不會在這裏?該是我問你罷,你爲何會在這裏?”

    攬月雙頰一紅,亦覺所言有失,跟着一同不尷不尬地笑道:“是呵。我的意思是,婁嫄姐此時不是該在寢室裏歇息嗎,爲何會冒雨出現在庭院中。”

    “等你啊。”婁嫄笑道。

    “你怎麼知道我今夜會來?”

    “離開築陽殿以後,我瞧見了鷸叔的流蘇鷸引了你往林西荷塘而去,不多功夫,又見鷸叔慌張匆忙的回到寢室,閉門不出,便猜想多半會有你有關,想着你興許也會來尋我,便再次等候。”

    “啊?是嗎。”攬月垂眉低目,無比消沉。

    婁嫄看見攬月對自己的話深信不疑,莞爾笑道:“傻姑娘,逗你的。我只是看見白尾鳶飛去林西,故而與你說笑呢,我哪兒有這麼高明的成算,只是今夜下雨,我擔心白尾鳶淋雨受凍,纔出來安置於它,沒想到竟遇到了你。瞧你方纔的模樣剛好也像是在尋白尾鳶,才猜想你是爲了尋我而來。”

    攬月抿脣笑道:“是,確實爲了尋姐姐而來。可是我竟不知鳥兒畏雨,若不是好運遇上了姐姐,還要在此傻傻尋覓。”

    婁嫄搖頭道:“白尾鳶與人相通,遇到雨水會自行躲避,我之所以出來是因爲白尾鳶這兩日略有些傷寒之貌,擔心它遇水生涼,演化了病情。”

    攬月憂心道:“嚴重嗎?聽聞翀陵之人與鳥兒需行祈合之術,白尾鳶若患病,那婁嫄姐你可有不適?”

    婁嫄凝眉思索片刻,說道:“我倒並未察覺有何不適,最多也就這兩日貪睡一點,大約日天氣漸暖,乏意漸生。”

    “那便好。”

    “所以,你來尋我究竟何事?”

    “婁嫄姐,我想問你......”

    “等一下!”

    攬月正欲說話,再次被婁嫄的手指抵住絳脣,作了一個令其息聲的手勢。

    婁嫄朝着廊檐外積滿雨水的磚石上掃了一眼,微微揚起下巴,對攬月使了個眼色,攬月立刻會意,乖順的點了點頭。

    婁嫄鬆開攬月,而後揮臂施展壁曦術,在二人身體外圍拋出一道繽紛斑斕的七彩之光,將她們包裹其中,華美夢幻。

    婁嫄和攬月相視淺笑,不知何時,她們都已在這沉冗繁雜的世間,變得越來越謹慎懸心。

    “可以了。”婁嫄微微頷首道。

    “婁嫄姐,不知你可聽說過數多年前世間曾出現過一次撼天震地的紅光異象?”攬月直言不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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