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479 五轉丹拿捏在手 筑陽殿含垢忍辱1
    “紅光?所以今日你與鷸叔所談便是此事?可否對我細說。”

    攬月對婁嫄已是交洽無嫌,既然需要婁嫄的協助,自然沒有什麼可保留。

    攬月便將陳朞描述中的紅光,以及自己今日在荷塘邊與婁鷸的談話內容盡數道出,當然,亦包括婁鷸對當年紅光之事的牴觸反應。

    婁嫄全神貫注地側耳傾聽,待攬月說完,婁嫄又沉默了片刻,方凝眉疑惑的擡起頭來,看着攬月說道:“照你如此說來,鷸叔的反應的確一反常態,有悖往日常理。算起來陳朞確實年長我們幾歲,他八歲時我還尚未記事,對當年紅光異象沒有絲毫印象,後來亦從來不曾聽人提及。”

    “婁嫄姐,這便是最可疑可怕之處。”

    “怎麼說?”

    攬月神色凝重道:“都說江湖百派黨同妒異,貌合神離,實爲一盤散沙,可偏偏只在紅光異象這件事上衆虎同心,鉗口不言。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婁嫄兀自點頭道:“是,的確怪異。天香夫人的美貌清麗脫俗,美憾凡塵,可惜香消玉殞,只是從未想過天香夫人的死因另有蹊蹺。現在細想一下,殷掌門當年便已有迴天轉日之勢,天下神丹靈藥、仙術妙法應有盡有,怎會令愛妻因區區誕子而逝。”

    攬月道:“我總覺得欒青山逼迫我下山赴盟,溪翁之意不在酒。”

    “唉。”婁嫄嘆息道:“說得也是,?華派素來明裏暗裏同閬風派較勁抗衡,是極爲重視江湖排位與顏面的。若是閬風派如往屆一樣不參與?鼓盟會,按說對?華派是一件好事,可以獨佔鰲頭。”

    “婁嫄姐,所以鷸叔那裏你看可否......”

    婁嫄爽快答應道:“好,我爲你懇求一下鷸叔,他素來疼愛我和皋兒,應當不會拒絕。”

    “謝謝你,婁嫄姐。”攬月說不出的感激。

    “這有什麼可謝的。慈母之恩,寸草春暉,難報萬一。即便只是爲了幫你找出天香夫人的死因,我也是願意爲你助上一分力的。”婁嫄又拉着攬月低聲說道:“明晚巳時三刻,鵝湖風雩亭。”

    攬月會意,感激地點點頭。

    ......

    “希望”兩個字無論是聽上去,還是寫出來,乍看起來皆是熬清守淡,平乏無味,但在連綿陰霾靉靆、河涸海乾的困境裏,“希望”就如同晨曦微露,滋養着柔枝嫩葉存活下去。

    在攬月見過婁嫄以後,就是同樣的感覺......

    回到閬風寢殿以後,攬月終於暫時安穩踏實地睡上一個尚算閒適的覺。

    此次下山攬月的醒悟頗多,世間迷離,煙火紅塵,皆比不過清露霏微裏的平凡至雅,歲月靜好。

    而自己眼下能做的,便是刪繁留簡,在紛蕪中靜養心性,守住真淳。

    攬月在一片靜謐中昏昏沉沉睡去,又在同樣的寂靜無聲中醒來,閬風寢殿依舊空空蕩蕩,踽踽涼涼。

    攬月想起昨日與綦燦燦的約定,來不及錐心傷感,便與穆遙兲草草打了個招呼,一人匆匆趕去筑陽殿。

    五轉餌丹對攬月來說易如反掌,甚至不需要燒煉便可凝結內丹之力幻化出來,而難就難在,如何避開衆人的視線,悄無聲息的凝丹,故而需在晨光大亮、衆人齊聚前趕去筑陽殿。

    東方欲曉,浮雲方開,攬月便踏着清冷晨風回到了筑陽殿前,又經堅守在門外的童兒們一番搜身,確認了並無夾帶以後,一旁輪值的掌門、尊長方點頭應允將她放入殿內。

    攬月方邁入殿內,就被眼前的驚醒怔住了。筑陽殿東側內丹派弟子竟然已坐滿了大半,或者說,昨夜就有部分弟子壓根就沒有離開過筑陽殿。

    由此可見,百派弟子們的爭強好勝之心十分明顯,年輕氣盛,各個皆想加人一等。

    只不過經過一夜通宵達旦,便已煎熬不過,看起來昏頭樟腦,在丹爐前搖晃着身姿沉沉欲睡。

    攬月躡起手腳趁人不察,乘隙入內,纖細窈窕的身姿靈巧地躍上講壇,悄聲摸入側面的內室之中,將門簾重新放下,遮掩密實。

    驀地,幕簾下方的縫隙出月白色光華隱隱閃現,待攬月自內而出的時候,掌中已攥着一枚五轉餌丹。

    綦燦燦如約而至,已等待了講壇上放置的籌盤之後。

    二姊妹正如昨日在露臺上商議的那般,若無其事地將佯裝在籌盤前研究各門派籌子的分值,而後手掌互抵,五轉丹便被換到了綦燦燦的手中。

    綦燦燦俏麗的容顏梨渦含笑,笑靨如醉,更添幾分甜美。

    ......

    第二日丹陽術,氛圍較前日裏多了些許輕鬆愉快,當然,這一切皆是託了綦燦燦的福。

    偌大的筑陽殿內,金頂屋脊赫赫然插着一尊丹爐爐頂,風趣橫生。

    有些昨日離去較早,翌日方見此滑稽之事的弟子,頻頻仰着頭對那出人意料的爐頂指指點點,發科打諢。

    姚碧桃自然不會放過這等冷寂熱潮綦燦燦的機會,正與幾個弟子在綦燦燦身後添油加醋的謔笑諷諫。

    姚碧桃繪聲繪色嘲弄一番還不爽快,還特意怪里怪氣的有意對綦燦燦說道:“真是滑了天下之大稽!你如今可算是學宮中的花邊人物了,若是像譁衆取寵這倒是個好辦法。只求你也教教這幫姊妹們,如何博人眼球。”

    綦燦燦冷了臉,斜睨道:“警告你,別來惹我!”

    姚碧桃仰面尖酸笑道:“笑話!昨夜屋漏偏縫連綿雨,這稀稀拉拉一整夜,搞得本小姐上漏下溼,若是在場師兄弟們惹了風寒便都是被你這倒黴鬼給害得!”

    綦燦燦忿怒填胸,掌心裏的五轉丹被攥得緊緊的,但礙於尚未將五轉丹收藏好,暫且不宜與姚碧桃動手理論,發一味憋忍,胖嘟嘟的兩頰漲得更加隆起。

    姚碧桃之言尖酸刻薄,綦煥整衣危坐,目不斜視地對姚碧桃說道:“姚二小姐好歹出身大家,亦應秉守大家閨範,何必次次出言挖苦。”

    “哼!怎的,她綦燦燦做了錯事還不許人說了?你作爲她的兄長,竟然還縱曲枉直,有違正義。”

    綦煥道:“燦燦首先並非有意爲之,再次,待先生估了屋脊價碼,我們伊闕分宗悉數賠償修繕便是,你何必出口傷人!”

    “喲~”姚碧桃口輕舌薄,陰陽怪調道:“究竟是伊闕派的分宗,多半是見識短薄的。這琉璃金頂疊翠流金,柔波影翳,其上皆是夜光壁,又嵌有明月珠、駭雞犀、珊瑚、虎魄等金銀奇寶,貴重異常。”

    “......”綦煥和綦燦燦瞠目結舌,尤其綦燦燦,攥着五轉丹的掌心沁出冷汗。

    姚碧桃怕綦氏兄妹不信,便拉了欒澈共同鑑證,說道:“?華派乃大方之派,欒公子廣見洽聞,你們若是不信,便讓欒公子說與你們聽,總可信了罷。”

    欒澈突然被姚碧桃捲入鯨香堂和伊闕分宗的爭執裏,有些無措,但既然是讓他佐證,倒也不是什麼難爲之事。

    欒澈便點頭道:“是,別說是筑陽殿了,學宮中所有宮宇皆以朱丹、青碧爲之,琉璃爲甓,錯以金銀,再嵌七寶妝成。”

    “......”綦氏兄妹口呆目鈍,失神發愣,他們想到定然貴重,可是卻沒有想過會如此價值連城,眼前一抹黑,入墮深淵。

    “還有我們伊闕本宗呢,怎麼,姚二小姐的意思是,即便掏空我們伊闕派上上下下,也賠不得區區一扇屋頂?”綦浩然的聲音猶如神降,恰逢其時。

    姚碧桃吃了一驚,傲睨一眼,嗔道:“怎麼哪裏都有綦公子你!”

    “燦燦的兄長又不止綦煥一位,綦某見連姚二小姐都對燦燦之事如此關切上心,浩然作爲燦燦的兄長更不好袖手旁觀了,豈不爲外人恥笑。”

    姚碧桃昂頭天外,氣道:“綦浩然,你們本宗與分宗本就視同水火難容,你今日護着他兄妹,將來若是養癰自禍,你可毋要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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