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496 神勞形瘁苦煉丹 笑婁皋人小鬼大2
    說起來,想要燒煉超過欒青山品階的金丹,一日一夜的功夫還是很緊張的,尤其還要確保金丹必成,那麼爐火藥量哪一項都不能有稍許差池。

    人一旦有了壓力,一夜時間也流轉的只像一炷香的功夫。

    待攬月再次擡起頭望向筑陽殿門外的時候,蛋白色的雲朵已聚集在天邊,像一把綿軟的刷子,將天空擦洗得微微泛白。

    “天色這就亮了嗎?好快啊。”一夜勞碌,攬月星眸暗淡,有氣無力道。

    “卯時了。”陳朞溫柔道。

    看到攬月揮袖掃去額前碎髮,力倦神疲,陳朞關切道:“我來看着爐火,你歇一下吧,若爐內有異,我喊你。”

    攬月苦笑着搖頭,婉拒道:“丹爐裏事關燦燦的清白,還是謹慎一些爲好。倒是你在此不眠不休護我一整夜,不如趁堂前先睡一陣子。”

    陳朞沒說話,溫而淡然地咧嘴一笑,反使得攬月摸不着頭緒。

    攬月緊跟着問道:“你,爲何發笑?”

    陳朞笑道:“我一個大男人,只是陪你在此坐上一夜而已,哪裏用得着找補睡眠。平素我等在外遊歷任務時,連續幾天幾夜不合眼都是常有之事。所以早就已經習慣了,不需爲我身體擔心的。”

    攬月聞之一怔,這句話雖是從陳朞口中說出,攬月卻彷彿在恍惚間聽到了秦寰宇的聲音。

    在那野鹿嶺的巖穴之時,秦寰宇也曾對攬月說過一模一樣的話,現在勾起了攬月對秦寰宇音容笑貌的回憶,難道是因爲她太想念他了嗎......

    “攬月?”陳朞輕喚攬月,不知她爲何突然之間走了神。

    陳朞這聲輕喚並不足以喚醒攬月,但筑陽殿外清朗嘹亮的一聲絕對足以令攬月回過神來。

    “殷姐姐——!”

    是婁皋,他跟在穆遙兲身邊,用跑才能跟得上穆遙兲的步伐。

    “你們怎麼來了,還這麼早。”攬月問道。

    經過掌門尊長還有幾個宮人的幾輪搜身,穆遙兲和婁皋終於通過殿門。

    婁皋一路連跑帶喘,躍進筑陽殿的時候已弓着腰,上氣不接下氣道:“當然是擔心你啊。”

    攬月笑道:“不是有陳公子在這裏嗎,有何好擔心。”

    婁皋昂着頭瞟了陳朞一眼,看起來牢騷滿腹,嘀咕道:“就是因爲他在這裏,我才覺得格外不安全的。”

    陳朞眼中無瞳,可聽力極佳,能輕易捕捉常人聽起來細微的聲響,故而將婁皋的嘀咕被完全聽了去。

    不過依陳朞的性情,又怎會同一個半大孩子計較,被逗得苦笑不得,只好付之一笑。

    攬月轉而問穆遙兲道:“你怎麼也來這麼早?寰宇他怎樣了?”

    “寰宇他......”穆遙兲眼光掠過一旁的陳朞,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

    穆遙兲明白,對陳朞而言,秦寰宇是一個敏感的名字,無論從薜蘿林裏陳朞的幫助,還是眼下陳朞對攬月的看護來說,陳朞都是對閬風派有功的,否則穆遙兲也得分身乏術。

    念及此些協助,穆遙兲都覺得在陳朞面前多多少少避及些有關秦寰宇的話題,以免直戳人心。

    “你怎麼不說話了?難不成是寰宇他出了什麼事嗎?!”關心則亂,攬月完全理會錯了穆遙兲的意思,急切起來。

    陳朞心如刀攪,別轉過頭去,佯作若無其事地轉向別處。

    穆遙兲看看攬月,又看看陳朞,一時無法脫口,氣氛陷入尷尬。

    婁皋雖是孩子,但人小鬼大,自有主意。婁皋走到陳朞面前,打破沉默道:“你來,跟我來,我同你說些幾句話。”

    “婁小公子是說,要找陳朞說話?”陳朞十分意外,他還不曾跟婁皋有過什麼交集,不知道他會有什麼話要說。

    “是啊,不行嗎?我好歹也是翀陵派下一代的承襲人,還是配得上跟你說幾句話的吧。”

    婁皋故作成熟,意圖能讓對方視自己爲同齡,這樣子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愛。

    陳朞再次被戲謔得啞然失笑,囅然輕嘆一聲,起身說道:“你說罷。”

    “你跟我走,去那邊說。”婁皋故作老成練達,壓低聲調,竭力讓它聽起來有沉穩持重。

    少年老成,陳朞不由地輕笑出聲,便順從着婁皋,客氣道:“好,婁小公子請指去處。”

    “哎呀,你隨我來就是了!”婁皋一把抓住陳朞的手臂,不耐煩地用力扯着他往殿外走去。

    陳朞回首望了一眼攬月,心道:算了,反正有穆遙兲在她身邊。

    於是便放開步子隨着婁皋而去。

    婁皋一路上不提正事兒,只一味地催促陳朞走快一些。

    直到二人來到筑陽殿外,婁皋纔看起來鬆了一口氣,滿臉得意的抱臂望天。

    陳朞困惑道:“婁小公子究竟有什麼話要講?”

    婁皋軒軒自得道:“你瞧不出來嗎,你在裏面耽誤了殷姐姐和穆大哥講話。我拉你出來,是想你不要礙事。”

    陳朞忍俊不禁,順着婁皋之意,誆哄他道:“那看來陳朞之能尚不能得到婁小公子的認可,故而認爲陳朞多餘。”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婁皋分辯道:“你非得讓我說明白了是吧,我說你‘礙事’,意思是你妨礙他們談及秦大哥了。”

    “秦宮主?”陳朞眉心微蹙。

    婁皋挺着胸堂質問道:“你別看我個頭小,就也像別人一樣把我當孩子。告訴你,我可瞧得清楚,你可莫要趁秦大哥不在的時候來接近殷姐姐。殷姐姐是秦大哥的!”

    “喔?”陳朞的眉心又緊了一緊,說道:“那我問你,他二人可有媒定?”

    “這......聽說殷姐姐也是第一次離開閬風靈臺,應該沒有。”

    “那我再問你,殷掌門可下婚貼許配?”

    “這......”婁皋碧綠靈動的眼珠子在眼眶裏來回划動,尋思片刻說道:“秦大哥雖無殷掌門下的婚貼,可是你也沒有啊。近些年來,你們玄霄派和閬風派間的走動都少了許多,還比不過我們翀陵呢。”

    “既無媒無聘,又無父母之言,你憑何認定你殷姐姐的歸宿。”

    陳朞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同一個孩子這般較真,只不過是婁皋觸及了陳朞最牴觸的話題,男人間特有的佔有慾使他引燃了憤怒。

    婁皋也蠻橫道:“我不管,只要有我在,我就是要替秦大哥看住你。只有秦大哥才適合殷姐姐,秦大哥他擎天架海,揮斥八荒,修爲不知比你高出多少。”

    孩子就是孩子,思維簡單,在婁皋心裏還是隻會以修爲的高低來評判男男女女是否相配。

    可是婁皋不提及修爲也便罷了,一提起來,讓陳朞回憶起那夜薜蘿林裏,從秦寰宇的火拳烈焰下救下攬月時的情景,更加氣憤。

    陳朞也驚訝着自己爲何對待一個孩子挑起的問題這麼認真,自己分明很少被情緒左右行爲的,但陳朞的的確確就是剋制不住,冷冷質問婁皋道:“我倒要問問你,既然秦寰宇這麼好,甄選百草那日是誰爲攬月擋下了青髓鞭?我再問你,昨夜在筑陽殿裏陪伴攬月的,又是誰?”

    “這......秦大哥,秦大哥他......”婁皋語塞,也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耍賴道:“秦大哥他傷寒未愈,在將養身體而已。”

    將養身體?哼!孩子就是天真。

    “若攬月真是他心頭所愛,這前前後後逢難遇困,他還能穩居寢殿一味躲懶?”

    “我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聽。”婁皋再怎麼佯裝成熟,爭執到此刻,孩子的心性也已暴露無遺。

    陳朞拂袖轉身,嗔斥道:“以後你休要以此事再與我爭論!”

    婁皋以爲陳朞這就要走進殿門、回到攬月身旁,卻沒想陳朞腳面朝北,背對筑陽殿而去。

    婁皋喚道:“你要去哪兒?”

    “天清氣朗,走一走。”陳朞頭也不回。

    婁皋竊喜,還以爲是自己說動了陳朞,沒想到這時陳朞的聲音又起,道:“你放心,我不會趁秦寰宇不在而搶走你殷姐姐。無論秦寰宇他在與不在,我都要讓你殷姐姐真心願意選擇我。”

    “你!”婁皋對着陳朞的背影“啐”了一聲,也不再糾纏,返回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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