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497 欒青山放刁把濫 殷攬月遇水迭橋1
    說來新奇,今日?鼓學宮的雞鳴似乎特別早,以至於剛進入辰時,筑陽殿的弟子們便多了起來。

    穆遙兲斜睨一眼,嘆息道:“還真是業精於勤啊。”

    婁皋也學着穆遙兲的樣子,瞥了對面弟子一眼,撅着嘴不悅道:“哪兒的事兒啊,他們的嘴巴可比手腳勤快多了。瞧他們一直往咱們這邊兒看,分明是早點兒來此看熱鬧的。”

    穆遙兲被婁皋逗笑,揉了一把他的後腦勺,笑道:“沒想到你倒是慧眼如炬。”

    “已經辰時了嗎?”攬月停下手裏的活兒,看了一眼殿外,果然晨光逐羣星,天空中一片湛藍澄淨。

    穆遙兲道:“剛入辰時。”

    攬月額前香汗滴落,浸染頸間衣襟,泛起薄薄透明的汗暈,原本因被爐火餘熱烘烤而漲紅的臉頰,此刻卻蒼白如紙,毫無血氣,她實在是有些神勞形瘁。

    感受到對面頻繁投來的眼光,攬月遙看殿東側一眼,果然弟子們一個個磕頭碰腦,指着她俯首交耳,竊竊念念。

    攬月已不是剛入學宮的她了,早已習慣被人面諛背毀,她苦笑道:“還真是辛苦他們宵寢晨興,爲了瞧我的笑話披星戴月早起。”

    “攬月!”“攬月——!”兩個女聲異口同聲響起,是秦燦燦和程緋緋並肩行來。

    攬月笑着招呼道:“你們也這麼早?”

    程緋緋道:“留你一人在此熬夜,燦燦和我又怎能安枕。所以天剛亮,燦燦便喊了我一起來陪你。”

    在與穆遙兲、婁皋頷首打過招呼後,婁皋自覺地將攬月身邊的位置讓了出來,由着綦燦燦和程緋緋坐下。

    “你們聊吧。”婁皋儼若大人,彬彬有禮。

    程緋緋溫柔似水,手指將攬月額前被香汗黏住的碎髮撥開,又悉心地爲攬月把青絲縷順,疼惜道:“太辛苦了對不對?”

    攬月看到程緋緋臉上被掌摑的掌印經過一夜,已褪去了紅楓色,變得青紫,更爲乍眼。

    攬月嫣然一笑,這笑容之下深藏落寞與痛惜。

    “都怨我,對丹陽術一竅不通,竟然愚蠢到用了薑黃。”綦燦燦自責。

    程緋緋道:“這也不能怨你,沒想到姚碧桃這般器小易盈,睚眥必報。”

    攬月嘆息道:“說到底這還是老天在教育你我,金玉其外,秀而不實之舉斷不可爲,渾水摸魚總是會敗露的。”

    程緋緋道:“在五轉丹一事上投機取巧的確咱們不對,可投井下石陷害燦燦之事,姚碧桃脫不了干係。”

    “提起那個暴戾女我就來氣,若是伊闕派能進入荼鏖比武,我定是要以允光好好治治青髓鞭。只是......”綦燦燦自義憤填膺又變得低頭喪氣道:“只是不知道還能否有這個機會了,也許還會把浩然哥和你一同累及了。”

    攬月說道:“伊闕派定然能進入荼鏖比武的,難道你還不信我嗎?”

    “自然信你!”綦燦燦雙眼圓睜,顧盼生輝。

    程緋緋道:“我們定然是信你的,只是眼下舅舅逼你燒煉的可不僅僅是五轉丹啊,若想過舅舅這一關,起碼要燒煉到七轉丹以上的品階,這......天下除了我外公之外,還未有人可及。”

    “此言差矣。”攬月打斷程緋緋的話,說道:“天下之大,人外有人。不是還有人燒煉出過九轉金丹嗎?”

    “那是丹聖,而且江湖中早已沒有了他的行跡。”

    攬月笑道:“別管有沒有丹聖的行跡,只要丹聖能勝過?華派,那麼必然也有其他人能夠勝過?華。”

    “那你也要量力,切莫勉強。”程緋緋細膩多思,在叮囑完攬月後,又轉而叮囑綦燦燦道:“燒丹也就罷了,攬月能憑空凝鍊五轉丹之事可切莫再被他人知曉,我總怕......”

    綦燦燦拍着肉墩墩的胸脯說道:“哎呀,哎呀。緋緋你就是愛百慮攢心,這種事我知道輕重的。”

    三姊妹說話間,筑陽殿里人更多了起來,只不過所有人都的目光都聚焦在一點上,那便是攬月這裏。

    看見負責巡殿的那幾個?華弟子總圍着這邊打轉,負責留守的掌門尊長的視線也頻頻盯着她們幾個。

    程緋緋提醒綦燦燦道:“人多眼雜,咱們再呆在這裏怕是難免給攬月招惹口舌,得趕緊回對面去了。”

    綦燦燦回頭瞧了一眼,果然連哥哥和綦浩然也到了,綦煥昂首屹立,正瞧着這邊。

    “好吧。”綦燦燦知道再不好惹事,否則即便是親哥哥也難容忍自己。

    離開前程緋緋問攬月道:“你燒煉的丹今日能完成嗎?”

    “嗯,沒問題,再需三個時辰定能煉成。”

    既然攬月如此有把握,程緋緋和綦燦燦也就能放心離開。

    隔岸觀火之心實則人人皆有,不光年輕弟子們喜歡炫奇爭勝,衆門派的掌門尊長也樂於湊個熱鬧。

    閬風派殷昊天的女兒要同?華派欒掌門相較高下,這是難道不是滑天下之大稽,百年難遇的一次大熱鬧,誰有肯錯過?

    筑陽殿裏辰時未過就已座無虛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殷攬月和她面前的丹爐上面。

    欒青山也似乎起得極早,晨曦初露,便已同含光子一起抵達筑陽殿裏。

    路過攬月身邊時,欒青山還有意譏諷打趣道:“聽昨夜負責巡殿監察的弟子說你徹夜煉丹,做戲能如你這般惟妙惟肖,也算是盡心竭力了。”

    攬月頭也不擡,不理不睬,只關注着丹爐裏的狀況。

    “哼。”欒青山訕笑道:“自不量力,逞能而爲,不過就是個草莽英雄。拋聲炫俏也得衡量一下自己是否有這個本事!你如此費勁演戲,也頂多不過幫伊闕派多延續一日而已,終還是要被驅趕出學宮。”

    攬月仍舊沉聲靜氣,充耳不聞。

    欒青山自討沒趣,心中生恨,沒想到這個小丫頭還真能沉得住心性,如此譏諷調侃,她都繼續裝聾作啞,舒氣平心,反而引起了欒青山強烈的不適感,對她更加厭棄。

    揶揄嘲諷就是這樣的,即便你罵得再暢快,對方都像是沒聽到一樣,最終生氣的都是自己,猶如吃了癟一樣。

    這也是欒青山的感覺,不怕她驕橫,就怕她目中無人,昂昂不動,使欒青山尋不到機會可以挑毛剔刺。

    攬月早已洞悉欒青山這點尋隙挑事伎倆,纔不會讓他披毛索靨。

    欒青山既然這麼愛惜顏面,那攬月不如藉此將當年?華派驅逐師父之辱一同報了,讓他們也嘗一嘗被欺凌的奇恥大辱。

    欒青山昂首闊步,故作從容地走上講壇,筑陽殿裏頓時鴉雀無聲,只待看欒青山與殷攬月之間會如何角力周旋。

    欒青山眼光在殿內環顧縱覽一週,道貌儼然道:“甚好。盟會至今,衆弟子們已養成了勤勤懇懇,夙興夜寐之風,本掌門甚爲欣喜,望將此風闡揚光大。”

    “是,受教於欒掌門。”衆弟子們恭敬領訓。

    欒青山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佯裝對小輩的照拂之態,問攬月道:“你的金丹可已煉就?”

    攬月看也不看欒青山,視線穿過他直直看向含光子,起身稟告道:“先生,攬月再佔用三個塵世,便可啓鼎開爐。”

    這算什麼態度?!

    竟然膽敢當衆無視本掌門的問話?!

    欒青山驟如冷水澆背,原本掛在嘴角的訕笑一抽一抽,不知作何表情方能使自己看起來不算尷尬。

    含光子微微點頭,正欲開口,卻見欒青山先一步邁步上前,厲聲道:“怎麼?還需要三個時辰?!你瞧瞧這筑陽殿裏有多少人,難不成讓衆人都陪你靠到未時以後?更何況你這金丹究竟煉不煉地出來,還是未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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