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505 放潑撒豪舍顏面 靡堅不摧顯絕藝4
    筑陽殿裏的這場風波波屬雲委,層出不斷,其間走向跌宕起伏,沉浮難判。

    先是以瀚浪驚濤之勢而起,後是反以四海波靜之聲而息。

    閬風殷攬月竟然燒煉出的九轉金丹震驚四座,衆人殷羨的同時,更多的是心底的嫉妒酸楚。

    人人垂涎慕久的仙丹就在咫尺的距離,甚至伸手可觸,服之便可使修爲一日千里,突飛再造。

    惦記歸惦記,衆掌門們又心知,暗中覬覦這枚九轉丹的又不會只有自己,無論是論資排輩還是動手硬搶,都是人上有人,更何況還有個龍爭虎眼的欒青山在,好事終究落不到自己頭上,只能默默興嘆。

    人心複雜,思謀不一。

    亦有人認爲“釣勝於魚”,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九轉金丹固然金貴,但眼下只有一枚,即便收爲己用,亦非長遠之計。

    獨獨有一臼頭深目之人,將枯槁的身軀隱沒在人羣裏悄然而笑,他心中暗道:白雲蒼狗,世事瞬息萬變。欒青山,既然有能燒煉九轉金丹的人出現,丹陽術遠勝於你,那麼你我先前鋪定的計劃看來也要有所變動了。

    當然了,人在得意之時往往疏漏了自己神色的管理,越是高自期許、自以爲是,越是容易大意錯漏,這個規律幾乎萬試萬靈,即便是深猷遠計的儲君山,也是如此。

    正所謂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褚君山自以爲把自己僞裝得極好,可就在他偷心琢磨着如何再想一計,留着寬備窄用的時候,江淮也隱沒在人羣中,自數只厚實堅實臂膀的縫隙當中窺看着褚君山。

    一直圍繞着的那個問題再次陷入江淮腦海,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爲何欒青山拉攏自己要一同生擒閬風這五人,大約就是因爲爲了獲取九轉金丹?

    不對!江淮又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測。

    如果欒青山早已料定丹聖雲牙子藏身閬風山,又成了殷攬月的師父,傳授了九轉金丹的精要祕法,那也不會自找無趣,衆目睽睽之下與之較量,更無必要囑咐江淮連同閬風四子一同生擒。

    所以,有關欒青山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江淮又重新變得模糊起來。

    褚君山......江淮的直覺敏銳地察覺到,此事定與這個半截身子將入土的骯髒老頭有關,否則一個如此好面子的欒青山,爲何非要留褚君山一個醜腔餓態之人在身旁。

    難不成就憑褚君山會花言巧語?

    不!絕不是!論奉承,誰人能比及他江淮巧言如簧。

    江淮腦中突然似有一道閃電劃過,都知道這些掌門尊長能得此尊位,必都是些偷奸耍滑的詭詐之人,詭詐之人又素來無利不起早。

    欒青山不可能會跟褚君山志趣相投,只可能是二人做了什麼交易,而這個交易......

    江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心道:交易這種東西,如果褚君山要的東西欒青山能給得起,那麼又焉知他江淮給不起?

    不如談上一談,總不能便宜都讓?華賺了去,那麼洪涯的未來還得做?華的一條追隨之犬,仍無翻身之日。

    千人前面,百人百性。筑陽殿裏看似規整,卻又各懷心思。

    欒青山終也不在欒伯陽身上糾纏,同時也認可下了攬月燒煉出的九轉金丹。

    綦燦燦身上偷盜的罪名雖除,但伊闕派本項考覈比試的成績卻做棄,即便綦浩然燒煉出了五轉餌丹,也只能以遺憾告終。

    綦氏兄妹送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顧慮在,不過沒想到綦浩然是個寬宏大度之人,不但不加以責怪,還吩咐伊闕派的弟子們,今日五轉丹作假之事在回到伊闕派綦掌門面前時,都不許提及。

    綦浩然的善解人意卻使得綦燦燦更加自責,而綦煥則冷着臉,在此事上一言不發,沒有人瞧得出他的心裏究竟在想着什麼。

    而至於閬風派,雖說殷攬月煉就了九轉金丹,丹陽術已達登峯造極之境,但因她欺上瞞下的引足救經之舉,適得其反,沒有幫助到綦燦燦,還違逆了考覈比試的規則。

    含光子將攬月和綦燦燦之間偷天換日之舉定性爲乘僞行詐,徇私作弊,也除去了閬風派此場考覈的分數。

    攬月在這一點上倒也甘心受罰,畢竟錯了就是錯了,含光子賞善罰惡亦是應當。

    至於閬風派本場的成績,攬月本來就沒有覬覦多大的期待,畢竟從聿氏兄妹倆枯木死灰般的消極態度上來看,只有穆遙兲的努力也是對閬風派的分值無義,索性攬月自己也不掙扎了。

    於是此場喧鬧就以含光子站在天寶鍾離籌盤前,鄭重宣告丹陽術考覈比試的最終成績而告終。

    隨着含光子念出每一門派的分值,籌盤之上翻滾湍急,碧波漪瀾,融熠星芒的籌子們再次活躍了起來,鋥光碧透,鑠鑠煥耀。

    籌盤之上,星辰羅列。

    因爲籌子分值的變化而重新調整了在籌軌上對應的位置,隨即傳來陣陣玄音。

    百派弟子裏,真正達到比試要求燒煉出對應品階金丹的只有六人,而且皆來自於外丹門派。

    在六人中,除了伊闕派綦浩然的成績因綦燦燦的過失而被清零以外,欒澈的六轉丹爲?華派贏得三分,以總分十三的成績獨佔鰲頭。

    ?華派的籌子依然停留在籌盤漩渦正中,穩居佼佼者的位置。

    喬柯爲龍溪派再贏得二分,以短?華三分的總成績,緊追?華之後,勢均力敵。

    姚碧桃和姚春螺姊妹在本項考覈比試中,各爲鯨香堂爭取到了二分,以九分的總成績,籌子逶迤着斑駁光闌朝向籌盤正中移動,沿着第三籌軌打着旋兒。

    以此類推,玄霄此場雖無收穫,但也無過,以八分的成績維持在第四籌軌;暘谷派以六分的成績徘徊在第六籌軌;江潭在此場比試裏再未洪涯派爭取到二分,洪涯派以五分的總成績徘徊在第七籌軌。

    伊闕和閬風二派因爲此場比試中犯錯受懲,每派各自扣去一分,伊闕以七分的成績位居第五;閬風以三分的成績位居第八,籌子又向漩渦外後退了一個籌軌。

    看到閬風好容易追趕上的成績,如今又退後了一個名詞,攬月長嘆了一口氣。

    卜遊見狀,還上前出言鼓勵道:“沒關係的,後面還有兩項考覈比試呢,還有機會。”

    攬月心知卜遊這話是出於好意,她苦笑着想了想後面兩項考覈比試的內容,一場“荼鏖比武”,還有一場“和衷共濟”,似乎哪項都沒有絲毫勝算。

    其實卜遊勸慰的話剛一出口就已經後悔了,只是先前看到攬月面色失落而於心難忍,說話便罕見的沒過腦子,脫口而出。

    如今閬風的局面連沒有雙瞳的玄霄派都瞧得真切明白,更何況卜遊這等同閬風五人熟識,又歷經生死的夥伴了。

    自從薜蘿林裏受了傷,卜遊在暘谷寢殿裏養了一陣傷,所以近來除卻白日裏聽學授課,卜遊極少問詢穆遙兲閬風之事。

    只不過聿沛馠這兩日來冷淡疏離的態度太過明顯,卜遊猜測着,應當是閬風受了不小的打擊,還是得找個機會詢問一番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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