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578 山魈洞敗骨殘骸 欒青山撅坑撅塹1
    秦寰宇的寶劍抵上褚錦心的脖頸,劍鋒挑起一道紫色光束,解開了褚錦心喉嚨上的封禁,沉聲問道:“說,三花莊在何處?”

    “我、我不知道。”

    劍又像褚錦心的喉嚨正中深入一些,溫潤的鮮紅溪流蜿蜒而下,在褚錦心白皙秀頎的脖頸間繪出一條殷紅蛇影。

    看來秦寰宇果真不會因她身爲女子而手下留情,褚錦心拼命挺直脖頸向後倒去,可這樣做的後果是,秦寰宇的劍鋒又向前深入一寸。

    錚亮的劍身眩精耀目,晃得褚錦心心驚膽寒,驚恐無措道:“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褚掌門來自三花莊,是三花莊的村長。”

    鮮血的溪流沿着秦寰宇的劍鋒涓涓沾染了劍身,褚錦心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生命正隨着這耀眼明豔的液體一同流逝,央求道:“真的,我只知道這麼多了......不然,不然你問欒成霜,她跟在欒掌門身邊,興許會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些。”

    欒成霜面不能動,一雙銳利的眼珠子冷冷地滑向褚錦心,透出舐血無比地兇狠和憎惡。

    這表情嚇壞了褚錦心,力避着欒成霜的視線,心道:即便眼下逃躲過去,日後還是要在?華派腳下討生活的,切不可將話說盡、將路堵死纔好。

    “不、不然,你們去抓褚桑和褚榮兄弟二人!他們跟在褚掌門身邊最久,是其親信羽翼,罪惡累累,書罪無窮......不不,是心腹爪牙!爪牙——!”

    看得出褚錦心貪生畏死,恨不得掏心剖腹換得一次偷生之機,只是那挑燈撥火、棄信忘義不惜出賣同門的做派,是秦寰宇容不下的,索性紫光一閃翻轉劍身,以劍柄將其聲音再次封禁。

    陳朞問道:“對了,姚碧桃怎麼辦?看起來已神志不清。”

    秦寰宇拂袖轉身,冷淡道:“同是亡人自存之人,你我亦不屑動手。天理循環,報應分明,不如一同交由上蒼。”

    上蒼?秦寰宇,殷攬月......你們還真該拜鬼求神,求其庇佑,算來藏在雪松萃裏的枉思佞亦該是毒發的時候了......

    欒成霜身僵如木,眼角和嘴角卻露出輕狂傲睨之氣,那神色細微,卻逃不過摘星術的眼睛。

    陳朞感到一股莫名涼意傳統着他的身體,不知欒成霜已落魄至此,還有什麼是她軒軒甚得的。

    那邊,秦寰宇不欲在此糾纏,長劍如風,負芒披葦,帶上攬月和婁皋長驅藏名山深處,斬關飛渡,勢不可擋。

    陳朞尚存猶疑,不放心地回首又往欒成霜被封禁處望了一眼,欒成霜和褚錦心仍身姿僵直地靜靜站在那裏。

    陳朞對欒成霜方纔的神情仍有幾分猜忌,但時間緊迫,怕汪翰去喚的追兵來襲,便轉身縱身去追秦寰宇三人。

    小葵也一路蹦跳緊隨在攬月身後,不時小心繞行過秦寰宇身邊,依舊對他有種莫名的畏懼。

    而欒成霜那似乎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嘴角,卻入畫面一般不斷浮現在陳朞腦海,這詭異表情背後,不知還蘊藏着什麼陰謀。

    “唧唧吱吱——!!!”

    前方小葵突然停住腳步,一隻獨眼失神一般轉看向一處佈滿荊條蒺藜的山徑方向,嘴角饞涎欲滴,看上去像是受到了極大的誘惑。

    “小葵——?”攬月畏其掉隊,急聲催促。

    然而小葵像是受了來自那條幽深小徑的誘惑,漲紅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個方向挪動着腳步,沉湎於其間,根本聽不進任何話去。

    陳朞擰眉道:“青魘饗鬼能受此誘惑,難不成這荊條蒺藜後面有人類莫大的怨恨?”

    攬月茫然道:“不知道啊,上一回見小葵如此,還是遇到......”

    秦寰宇接道:“黎普。”

    攬月應道:“對,還是遇見黎大哥,還有嶺頭村祠堂裏患了疫毒的村民們。”

    陳朞臉色一冷,問道:“你們的意思是,那邊山中有凡人?!”

    “這......”攬月也不敢肯定。

    含光子分明是說過的,藏名山裏荒無人煙,可是從小葵的反應來看,不但內裏應藏有活人,且怨恨極大,否則小葵絕不會像一般青魘饗鬼一般貪食、不堪誘惑。

    秦寰宇眸光冰冷,厲聲問道:“陳朞,摘星術可能看到?”

    “看不到,距離尚遠,不在摘星術攏獲的範圍。”

    “不然......不然,我們去看看,萬一真有生人在此,遇上山魈必會遭劫。”

    三人再算上婁皋一個孩子,本就皆是碧血丹心的浩然之士,雖說事態緊急,卻也無法任百鬼衆魅橫行、木魅山鬼作亂。

    秦寰宇面色冷峻,高然遙望一眼“天門”方向,空氣裏瀰漫着壓抑沉重的氣息,似乎正在面臨一個極難抉擇的問題,冷峻剛毅的面容如今看來,更加地棱角分明,朗逸無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寰宇身上,期待着他作出決斷。

    秦寰宇知道,即便就此離去,怕是幾人心中都難免會有一份愧責難了卻,於是點頭應道:“陳朞,由你開道,咱們速去速回。”

    “好,交給我。”

    陳朞和秦寰宇不過兩日相處,便已有了默契,相輔相成,勝似莫逆。

    這樣的默契神會,反而是攬月和婁皋看不懂的,不過一夜之隔,誰也瞧不明白秦寰宇和陳朞二人間發生過什麼,爲何會乾坤扭轉,有此大變。

    但迫於眉睫,不可延緩,四人轉身倒向,朝着小葵昂首嘶鳴之處電掣風馳,快步疾進。

    ......

    頭頂烈日當空,山中卻泛起霧靄,籠上濛濛雲濤,有着些許疾風橫雨之兆。

    陳朞步伐矯健,身法凌厲,一襲白衫長足駸駸很快便隱沒在山野濃霧間。

    九重雲霄時消時凝,飄飄悠悠,總有些撲朔迷離的詭異感。

    秦寰宇本是顧及着身後攬月和婁皋精元體能不濟,故而才令陳朞孑然獨自上前探路,但也知在此藏名山中孤軍獨戰,單槍匹馬是最冒險的,若不是仗着陳朞有摘星術在身,秦寰宇也不敢輕易作此安排。

    好在攬月和婁皋是個比想象中更加耐苦能撐的,二人也明白陳朞孤舟獨槳的險處,腳下沒有絲毫懈怠,一路直追緊趕,竟然不落秦寰宇幾分,實在令人肅然感佩。

    在接連穿行過幾處峭壁陡巖後,三人驀地發現陳朞的身影竟然停滯在前方一棵歪脖子松樹下,衾影獨對,遠遠望去竟然有些蕭然之感。

    “陳朞。”

    秦寰宇的聲音響起,陳朞沒有回頭,而是背對三人作出一個不要靠近的手勢。

    三人驚疑不解,秦寰宇便暫將攬月和婁皋留在原地,自己疾步上前迎了過去。

    “怎麼回事?”

    “你瞧那邊。”

    陳朞朝着前面下方一藤蔓遮掩的深溝方向微挑下巴,示意給秦寰宇看。

    秦寰宇可沒有摘星術,只能側身擠過一處狹窄的石壁縫隙悄聲往下窺視,地勢一高一低,卻雨霧變幻,陰翳蔽日。

    加之藤蔓枝條太多,一時倒也分辨不出什麼異樣,只是覺得風中夾雜着血腥臭氣。

    陳朞提醒道:“看腳下。”

    秦寰宇這才發現,自己腳下正站立的地方竟然是一處山洞的洞口頂端,難怪腳下陰風嗖嗖,秦寰宇心裏即刻有了幾分數,低聲道:“山魈洞?”

    “對。”

    “幾隻?”

    “三隻。”

    陳朞的臉漲得通紅,竭力讓自己的語言保持平靜。

    “三隻?”

    秦寰宇不是在重複陳朞的話,而是覺得喫驚,按說三隻普通山魈對陳朞一人並非大的問題,不知他爲何站在此處不直接將其擊殺。

    “小葵——!”

    小葵按捺不住對“美食”的渴求,騰躍着跳上前來,被追上前來的攬月一把拉住。

    攬月抱歉道:“抱歉,我和婁皋沒能拉住小葵。”說着又探身往下瞧了一眼,問道:“怎麼?是不是下面有人?”

    陳朞白皙的臉上烏雲密佈,隱隱夾雜着淡淡憂鬱。

    攬月隨之笑容頓消,雙眉緊鎖道:“出什麼事了?”

    陳朞緊繃着臉,嘴脣翕動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拉了秦寰宇道:“你跟我來,攬月和婁皋留在這裏。”

    秦寰宇立刻知曉定是陳朞的摘星術看見了什麼,毫無猶豫,隨陳朞一同縱身躍下洞去,瀟灑幹練。

    一隻禿鷹盤旋在頭頂蒼穹之下,山麓野郊,草木簌簌作響,攬月不由地傾搖懈弛,心緒不寧。

    山魈洞並不深,洞口衰草連天皆被血跡浸染,從新鮮程度上看來應是不久,映着蒼翠碧草,如同綻放着的殷紅花朵,悽靜馝馞。

    洞口鞫爲茂草,雜草塞道,草木和地面上有被重物拖碾壓曳過的痕跡,像是同什麼東西在此經過了殊死搏鬥。

    再無他人,秦寰宇直言問道:“你都看見什麼了?”

    “你看這裏。”

    陳朞用劍撥開一豐草葉茂處,草葉脈絡間竟然夾着一根白森森的指骨。

    “白骨露野,此處有人!”

    陳朞以滇河劍指着洞內道:“不止如此,那幾個人怕是已遭不測。”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