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684 驚然木人誤撞觸 蓄心計鬼設神施3
    攬月正要伸手去取簪子,那簪子反而像是活了一般,化作一道月白色光束直直朝向木雕的那刺瑤拋擲而去。

    眨眼間,木雕的美人兒便被那股光束自上而下盤旋纏繞,光芒四射,鮮明耀眼。

    “我的簪子——”

    看着孃親留下的唯一遺物灼然一處,化作了一束無形無影的熠熠流光,攬月疼惜不已,哪兒曾想到這一試之下竟然連個對亡母的念想也留不下。

    攬月心如刀絞,滿腹心事皆在那化光而去的桂枝簪子上,卻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朦朧溫柔的聲音。

    “月兒......月兒......我的女兒......”

    “娘?!”

    攬月眼眶盈盈,忽忽如狂地竭力透過片片花瓣間隙朝那木雕看去,那木雕笑顏如花綻,玉音婉轉流,活神活現如同真人一般真切。

    “月兒......”

    瑞光刺眼,將整個丹房照得通亮,而在這蓋地盛光之下,那刺瑤沁人心扉的聲音如涓涓細流般娓娓傳來,甘冽清婉。

    “娘?真的是你嗎......”

    攬月已語無倫次,聲音也跟着窒息,那副激動的樣子好像竈臺上的沸水一般,時刻都會灑溢出去。

    那刺瑤溫婉柔和,輕聲切切宛若附耳細言:“月兒,爲娘留存在這尊木雕裏的靈魄已快耗損完了,留給你我相聚的時間不多了......”

    攬月這才辨清,並非是那刺瑤的木雕活了過來,而是一縷月白色的氤氳之氣縈繞凝結在那尊木雕前,縷縷煙波繚繞相繆,糾纏成那刺瑤的盈盈笑靨,空氣裏也跟着泛着甜潤的味道。

    “孃親,你、你的靈魄才方方出現,爲何立刻便要說離別之事?”

    母女情深,天涯苦遠。

    生死之隔,隔卻不斷。

    那刺瑤的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哽住,她很想同自己的女兒低眉絮語,道一道積蓄多年的相思與牽掛,但清醒的理智也在控制着那刺瑤,眼下需矜平冷靜,以大事爲重,必須先完成她出現在此的目的。

    “月兒,爲娘在此等你已久,只盼你有一日能作出纖花訣,將爲娘僅存的靈魄喚出。”

    攬月笑聲淚影,癡癡地望着那刺瑤:“孃親,你是不是並未香銷玉沉,你還未死對不對?否則爲何顏姨的靈魄在隅谷祭壇等了你好多年,而娘你的靈魄卻出現在丹陽殿裏?”

    那刺瑤忍恨含悲,嗚咽道:“不不,爲孃的肉身的的確確早已寂滅,之所以捨命不渝,執守不去,只是爲了能在你成年之後同你見上一面,有正事重託。”

    攬月聰明絕世,不假思索地反問道:“是有關血珠之事?”

    那刺瑤愀然改容,神色鄭重道:“看來你是已經查明瞭當年血珠之事,那你可知如今血珠的去向?”

    攬月傷懷滿目,諸多委屈卻說不出口,只能用力咬了咬牙吐出三個字來:“秦寰宇......”

    那刺瑤默默地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歉疚道:“都怨爲娘,當年不該玩忽職守,貪圖人間情情愛愛,才害得你今日被夾在中間,左右爲難。”

    攬月心裏鈍痛,含淚而笑:“母債女償,天經地義。若沒有孃親對爹爹一往情深,又何來女兒今日。”

    那刺瑤一臉疼惜地望着女兒,雙淚珊珊道:“是呵,我的女兒果真出落的亭亭玉立,英邁出羣。當初爲娘也不知怎的,只一味癡雲膩雨,爲情顛倒,否則你該是擔風袖月,無憂無慮纔對。”

    “娘......”

    “好了好了,時間緊迫,不可扯遠。”那刺瑤拭去眼淚,冰凝幽咽,她指着木雕對攬月說道:“相信你已盡知,爲娘和你顏姨的真身乃是隅谷祭壇的月影桂。故而這尊木雕乃爲娘肉身所化,當年爲娘寂滅之時便將殘餘靈魄藏於其中,只爲今日能同你親口託付。”

    攬月玉體微顫,低聲啜泣道:“孃親儘管吩咐,女兒必勵志竭精,痛剿窮迫。即便......即便是被逼到日暮窮途、入地無門之時讓我手刃血珠投生之人,將血珠取回封存。”

    “唉——”那刺瑤卻深深嘆息,憂沮道:“爲娘怕你既放不下兒女情長,又放不下血脈深情。”

    攬月雙睫微垂,不解地凝望着那刺瑤:“孃親此話是何意,這血珠又同血脈親緣有和聯繫?”

    “你知爲孃的木雕爲何會被安置在丹陽殿裏?”

    “是爹爹?”

    沉默是最大的心寒,那刺瑤沉吟不語,但是迫於眉睫,刻不待時,她還是開口說道:“當年在我化木僵去以後,你爹爹便一心想要讓我起死回骸,爲此不惜遍訪名醫又或者招魂揚幡。甚至費盡心機和?華派欒伯陽成爲摯友,又設計令他窮猿失木被?華逐出名籍,只爲了能趁欒伯陽無家可奔之時,保納舍藏。”

    攬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全身麻木:“等一等,娘你說什麼?師父他不是因材高知深而遭受欒首陽忌恨的嗎,爲何娘會說師父的遭遇是被爹爹構陷所致?”

    “樹高招風,德高毀來。爲娘化作木雕之身後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只是絕口不道。欒伯陽爲人志守端直,不露圭角,故而當年欒伯陽燒煉出九轉金丹,欣喜之餘就只告知了你父親,卻終被路人皆知。”

    攬月腳下飄忽,身體不受控制地斜斜向後倒去:“我......我不信,娘,即便是娘這麼說,月兒還是無法相信......”

    那刺瑤雙眸溫潤的看着女兒:“娘懂,你未必是不信,而是不想相信,正如當年若不是爲娘在此親聽親見,也無法相信你爹爹所爲。”

    這一切真相實在太過離奇,攬月仍試圖尋到一絲父親殷昊天抱誠守真、達誠申信的證據:“那孃親的意思是,爹爹爲了能救活孃親,如此曲折迴旋佈下了一個局。但由此亦可知,爹爹對孃的深情生死相依,不捨不棄。”

    “或許吧......”

    “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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