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683 驚然木人誤撞觸 蓄心計鬼設神施2
    屏風?!

    這展屏風外框乃是千年紫檀木包邊,中央嵌着整張雲母,上面雕刻着銀宮玉殿、月桂花海,只是一見,便已覺得置身滿地芳花之中,悠遠幽淡,意境潔雅。

    攬月更加驚奇不已,暫不說這展屏風稀世貴重,就說它被擺放的位置,就足以勾起攬月十足的好奇。

    衆所周知,屏風大多被當做隔斷使用,一般會被擺設在玄關、牀榻前,用以擋煞、摒除污穢之氣,而這展屏風明明玲瓏透漏、錦繡華美,卻被丟置在丹陽殿的角落裏,着實驚奇古怪。

    這一切蹊蹺作怪,可還沒有給攬月弄清楚的時間,她的頭便驀地開始疼痛。

    兩耳邊“嗡嗡”直響,如同蟬鳴一般,又似無數只春蠶在咀嚼桑葉,總之那聲音一層層地涌上耳畔,任她如何堵住耳朵也無濟於事。

    “怎麼......”

    這突如其來的詭異讓攬月矇頭轉向,她頭痛欲裂,無助又茫然的拼命甩頭,但每一條血管都在隱隱膨脹躍動,腦袋裏好像有一把鋼錐正在四處釘鑿。

    這痛楚來的毫無緣由,攬月自小便跟隨在雲牙子身邊修習丹陽術,即便不曾進到此處,也從未碰到過如此詭祕莫測的境況。

    此刻好像有一羣人圍繞在她的耳邊敲鑼打鼓,疼得她只想叫喊,緊隨而來的便是胸悶氣促,眼前開始出現明晃晃的一片亮白。

    “師父......師父......”

    頭疼的幾乎要炸裂,攬月不住地呼喚着雲牙子,無力又絕望。

    她的腳下跌跌撞撞,爲了站穩身軀,攬月的兩手顫顫巍巍地向着唯一能夠支撐自己的東西胡亂抓去。

    霹靂嘩啦——!!!

    一聲敲冰戛玉的脆響,攬月瞠目結舌怔在了原地。

    她的目光驚惶地落在腳下支離破碎的雲母屏風上面,那晶瑩凝重的碎屑散滿一地,陽光一映,閃閃熠熠。

    “糟糕了!”

    自己竟然失手打碎了雲牙子如此華美別緻的屏風,攬月慌忙蹲在地上用手去捧,試圖挽回些許零七八碎的雲母片,將片鱗碎甲修復如初。

    但任誰人皆明白,破鏡不復圓,更何況薄脆勝過琉璃百倍的雲母,攬月也只能眼見着珠爍晶瑩,迷瀠一片。

    當攬月還在爲這一地冰涼的碎屑而遺憾,想着該如何向雲牙子解釋的時候,眼角餘光卻在無意之中掃視到了一雙纖巧精緻的腳。

    “呀啊——”

    人?丹陽殿裏竟然還另有人在?!

    攬月一聲尖叫,仰身跌坐在地,她的視線沿着這雙雪白如玉的秀足向上掃去,對方一襲迤邐長裙輕瀉於地,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熠熠流動,腳踝圓潤飽滿,金絲薄紗下一雙修長美腿隱約可見。

    “你是誰?!”

    對面那人腳尖輕靈點地,如同塵煙般半飄半浮的膝朧鬼影,攬月被驚懼纏繞,張皇地繼續向上看去,身體卻突然僵在了原地,眼眶裏充盈滿淚水。

    “孃親?!”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丹陽殿的這展雲母屏風後面竟然藏着她的孃親——那刺瑤?!

    不會錯,攬月絕不會認錯!

    那仙姿佚貌的不凡風儀和那刺顏一模一樣,世上曠古無二,絕世而獨立。

    “孃親——”

    攬月舌頭僵直,如泣如訴,雙手打着顫撐着地一骨碌爬起,朝向那刺瑤撲了過去。

    然而那刺瑤卻如冰雕一般紋絲不動,秀姿玲瓏卻冰冰冷冷,珞珞如石。

    “孃親?”

    攬月這才發現面前的那刺瑤並非血肉之軀,而是一尊有着金石之堅的木雕之人。

    丹陽殿丹房的屏風後面竟然存放着攬月母親那刺瑤的等身木雕像?!

    這着實讓攬月如墜五里霧中,混沌摸不到頭腦。

    “孃親......你的雕像爲何會被安置在如此清冷悽悽的角落?”

    攬月伸手拂拭,木雕的美人臉上一塵不染,清雅明淨,看起來是經常受到擦拭,不落一絲塵垢。

    攬月同那刺瑤堅硬的身軀緊緊相依,這是她第一回如此真切的觸摸到自己的孃親,雖說並無一絲溫度,卻也足以感受到母愛深沉,滋養如春。

    說來也怪,自打雲母屏風被攬月打翻起,身後的窗子便再也沒有被風吹開過,如此想來,竟像是有一股無形之力想讓攬月尋找到那刺瑤的這尊木雕。

    片刻後,攬月的身體終於肯自母親的雕像前緩緩剝離,重新擡起頭來細細打量着那刺瑤。

    不知那刺瑤的這尊木雕出自何人之手,精雕細刻,才藝卓絕,就連選材也是極佳,細緻堅固,紋理密緻,方能將那刺顏凝脂般的肌膚打磨得瑩潔光滑,生動逼真。

    這也難怪自己會將一尊木雕錯認爲孃親......

    滿心歡喜終是化爲了沮喪失落,攬月星眸黯然,耷拉着長睫,迷惘失神。

    然而,她的目光驀地又觸及到了一件怪異之處,那便是這尊木雕奇特的手勢。

    那刺瑤的兩手放置於胸前,雙手中指與拇指環扣呈雀首狀,雀喙相觸,雙手食指與無名指相觸,小指輕輕向外翹起......

    爲何這般手勢更像是修習仙法之人正在施訣?

    攬月眉心一皺,暗自思忖,不知這雕刻之人是欲表達何意。

    難不成是父親思戀亡母所雕,但又爲何會擱置在丹陽殿的角落裏?

    這一切都太過離奇古怪,攬月不禁百端交集,悸動不已。

    過往的經歷告訴她,人在莫衷一是、拿捏不準之時,直覺是一個好的選擇,雖然微妙,但卻百試不爽,最起碼隨心而行,總不會後悔。

    她想,焉知不是先前那場突如其來的風有意引導,讓她誤打誤撞闖入殿來,又無意之中掀倒了雲母屏風,方能讓她有幸得見亡母的木雕。

    既是天意安排,那便必有其深意。

    攬月當機立斷,斷而敢行,她伸出纖纖十指仔細模仿着木雕上的手勢,當好像“雀喙”的兩隻手指相觸的一瞬間,攬月頭頂髮髻間光芒大綻,無數月白色桂花瓣自桂枝簪子端噴涌而出,猶如柳絮揚花般紛紛揚揚,從天而降。

    “什麼?!”

    桂枝簪子就像幾次在夢中的隅谷一樣,開始發出刺耳的嗡鳴聲。

    攬月被嚇了一跳,驚惶失色,形神慘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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