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755 趁虛迫懾命如絲 強媒硬保受束縛3
    “不!”

    岑長生跪地叩首,依服哀告道:“師父!師恩無疆,心慈好善!還請師父救劉奇一救!”

    “噢?”

    聿姵羅緩緩走到岑長生面前,用自己的腳背湊到岑長生的面頰,讓她整個人完完全全地臣服在自己腳下。

    如今那張令聿姵羅憎惡的清麗絕世的容顏就這麼匍匐在自己的腳下,卑微伏身在遍佈塵埃的地上,卑微渺小,不值一提。

    呵呵呵呵呵——殷攬月,你也有今日——!!!

    聿姵羅眉尾上揚,稱心如意般的露出得意之色,一雙鳳眼孤傲妖冶,詭氣涔涔。

    岑長生俯身叩頭不止,額頭上已頭破血流,連聲乞求道:“是徒兒頑謔無度,不識好歹,竟然觸怒了師父。徒兒竟然辜負了師父苦心,徒兒甘心負荊謝罪,願惟師命是從。”

    聿姵羅秀美傲慢的面孔就這麼安靜地看着岑長生恭順服從,屈卑馴服的樣子,心中說不出的痛快。

    ——殷攬月,你終於也有如此狼狽獻媚的時候!

    ——岑長生,你自知是以卵投石,強欲與爭,安不敗乎?

    聿姵羅雙眉聳峙,目光如冰水般澆在岑長生身上,冷徹嚴峻。

    “我的愛徒能夠豁然開朗,爲師甚是欣慰,不枉爲師一番美意。”

    “那......劉奇那邊,還請師父爲他苟全性命。”

    岑長生眼眶之中充盈着仇恨的淚水,飽含着欲吐又不能吐露的恨意,好像一株無根的浮萍,茫然無助的在無邊無垠的長河裏穿行。

    岑長生恍然大悟,此刻方知自己當初自以爲是的復仇之舉是多麼地幼稚可笑,因爲從一開始自己便落入了聿姵羅的算計當中。

    當初聿姵羅在韶華宮擇選新弟子那日,搶在衆人之前便開口要下了岑長生和綦婭,便是想到了有朝一日會以綦婭的性命來挾制岑長生。

    只不過綦婭率性任意,不受控制,於是聿姵羅又將視線轉向了劉奇,寧肯讓清蔚宮破例收下了一位男弟子,也要讓劉奇成爲聿姵羅操縱岑長生的一枚棋子。

    岑長生本就對劉奇愧疚不已,事到如今更是牽累了他危及性命。

    眼下劉奇生死攸關,岑長生除了鏡臺自獻以外,再無他法。

    她卑躬屈膝地跪在聿姵羅腳下,不甘心地緊閉雙目,畢竟任何仇恨和自尊都無法和劉奇一條活生生的性命相比較。

    聿姵羅紅脣一咧,忽然爆發出一陣肆意的大笑來,陰鷙且酷烈。

    咍笑聲久久盤旋於清蔚殿裏,毫不掩飾笑聲裏的輕蔑和譏嘲。

    “好啊,好啊——”

    聿姵羅笑得花枝亂顫,她終於讓殷攬月這個自鳴清高、不染一塵的女人屈服在自己腳下,也這一世的她也嘗一嘗聿姵羅所經歷過的屈身辱志,忍恥苟活。

    岑長生蒼白的臉上眼眶通紅,眼簾蒙上一層氤氳水汽,憋屈的眼淚在眼眶裏盈盈打轉,卻倔強地不肯滴落下來。

    “師父,火勢蔓延迅猛,刻不容緩,還請師父顧及劉奇性命,出手滅火。”

    “怎麼,你在求爲師?”

    聿姵羅嗤笑一聲,狂妄而得意,眼梢動人地向後揚起,雙眸凝注着陰冷幽光。

    “是,師父。徒兒懇求師父出手相助......”

    岑長生面容憔悴蒼涼,聲音微弱且誠信敬意,她的身體軟綿綿的,搖搖欲墜,竟然尋不到支撐的力量。

    那種渾身疲軟的無力感,甚至令她連握緊拳頭的力量都沒有。

    她怪自己是這般的貧弱無力,聿姵羅只是勾了勾手指頭而已,自己都無可奈何,更何況是爲三花莊的村民們報仇。

    聿姵羅狂傲笑道:“呵呵呵呵——對嘛,何苦要畫地而趨呢?果然還是我徒兒與時偕行,應權變通,那麼明日爲師便帶你去面見穆掌門,請他應允這樁好姻緣,到時你可知如何應答?”

    “是的,師父。天付良緣,兩廂情願。”

    岑長生此時滿腹皆是頹敗感,腦海裏僅餘對自己天真愚昧的嘲諷。

    “希望今夜的大火能燒進你的心裏,烙下一道燙痕,也能助你長長記性。”

    聿姵羅邪魅的眼神在柳眉下冷冷閃動,目光挑剔地在岑長生身上霍霍打量,咄咄退人。

    說罷,聿姵羅高昂着冷豔絕麗的臉,冷笑着揮臂而去,裙裾曳地,華彩流溢,華貴無比,卻偏偏將一股冷峻殺氣留在了身後。

    岑長生因爲憤怒而渾身哆嗦,聽到聿姵羅的腳步聲離去愈行愈遠,她緩緩地擡起頭來,冰染的容顏被淚水浸溼,又順着她煞白的脣瓣流入咽喉。

    藉着殿外的沖天火光,岑長生仰頭呆滯地看着殿脊,憤怒的淚水如同漲滿河槽的洪水,崩開了堤口,洶涌卻無聲地飛瀉,痛苦得難以表達。

    聿姵羅最後的警告言猶在耳,殿外的大火的的確確燒進了岑長生的心裏,火焰舔食着她的心臟,卻只能獨自忍受着炙焙與煎熬。

    她待人的誠摯善良終是授人以柄,成爲了被聿姵羅拿捏的工具。

    她知道聿姵羅一定會出手將劉奇救出火海的,因爲只要有劉奇在手,自己就會成爲聿姵羅的線抽傀儡,隨心所欲,操控於股掌之上。

    想至此處,岑長生胸口燃起燒心的辣,咬着牙將痛苦一點一點嚼碎了,和着憤恨的眼淚一同吞進肚子裏。

    眼下只希望劉奇能夠化險爲夷,也算是岑長生盡心圖報劉奇給予的摯友之情。

    ......

    就這樣,清蔚宮的火焰熾盛,起得轟天裂地,又消弭的闃然無聲。

    清蔚弟子們喧嚷鼎沸的疾呼聲逐漸消停,換作了嘰嘰嘈嘈的議論聲。

    沒有人知曉起火的原因,更沒有人知曉火是如何被撲滅的,總之此事離奇怪異,只是好在並無人傷亡,也就無人去追根着實。

    火勢一滅,劉奇也倖免於死,劫後餘生。

    但劉奇也是個巧捷萬端的,這火來得莫名其妙又撲之不滅,詭異得狠,若說出現在閬風山這個六塵不染之地,實在匪人所思。

    故而劉奇敏銳地感知到,這火如同飄瓦虛舟,倒像是被人有意橫驅別騖,驅縱着它們加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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